将元珏全身上下都擦干放到床上后,息筱并没有留下来照顾他。整装完毕后,他便骑着马快速回到太子府。
刚进门就将如何去到元珏家中的地图扔给守门的内侍,差他立刻把城中最出名的大夫请去给元珏诊治。而他则是急匆匆地向屋内走去。
从里屋迎出来的执事见太子回府,赶忙命宫娥将参汤跟暖袍赶忙送到书房,却没有在见礼过后多言半句。
冷冷地瞥一眼用手势示意他蝴蝶已经在书房中等候多时的执事,息筱微微颔首。这个人如果没有啰嗦,就证明不管是昨夜他突然离去后,不管叔父还是息箓都没有派人到太子府问一声他是否已经安然归家,或是怎样——虽然嘴里说着不介意,可一旦真的如此,还是忍不住觉得寂寞呀。
“太子一夜未归,想必累坏了,还是先去休息吧。”息筱刚踏进书房,正坐在桌案后认真翻阅着书卷的蝴蝶连眼皮都未动,就对他淡声道。
嘴角边噙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她亦无任何不耐神色。可等了许久却没有听到太子出言抱怨,反倒是自己搬了个凳子坐在书案前,下巴递着桌面,一双漆黑的眸子死死地盯过来,看得人发怵。
“蝴蝶……如果我现在开始想做个文武全才的人,会不会太晚了?”见蝴蝶终于放下书卷,将视线投注到自己身上,息筱微微翘起嘴角,脸上露出一个疲惫的笑容。
愕然地望着出言突兀的太子殿下,蝴蝶怔了怔,忽而站起身,走到他身旁,伸手将他有些凌乱的衣领翻好,脸上的表情恬淡而欣慰。
她不知道昨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使得殿下突然间便生起这个念头。可是以她的立场而言,却是等了这句话整整十六年。
公主殿下仁慈,因为认为自己欠了这个孩子的,所以从不对他的行为多加管束。然而她却不知道,身为母亲那却是最失败的选择。她的怯懦最终变成不负责任的逃避,不仅让她的孩子感受不到母爱,就连心灵依托的地方都无法到。(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store)
身为侍女,无论受到公主跟太子多大的信任,蝴蝶也有可以说出口的与不能说出口的。所以殿下这些年的痛苦,她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什么都做不到。
很想告诉他,只要心灵变得坚强一点,就不会轻易受到伤害。可每次话到嘴边,蝴蝶就迟疑了。自己该以什么立场对资格对殿下说那句话?就连她都不能准确的说出,究竟要做到什么程度心灵才算是坚强。被伤害过的,也不会因为这么一句话就能愈合。
可人是非常微妙的生物呀,就算没有人对他说过该怎么做,只要不断的经历,就能在磕磕碰碰中自己成长,渐渐蜕变。
“不会。”柔和的眼神在他脸上游走,突然一股清冽淡色的香气飘入鼻翼间,蝴蝶脸上的表情有些僵滞,“怎么会。”
熟悉又陌生的味道,让她感觉很怀念,却又想不起到底在什么地方闻过。只是心底猛然响起一个声音,让她忍不住全身颤抖起来。
不可以!绝对不要再想下去!
太子殿下很快就要离开,从此不会再受到太子之位的困扰,也不会被那狼子野心的息沂初觊觎,只要想着这一点就够了。至于别的什么,都不重要。
享受着柔荑在自己颈项附近轻缓移动的触感,息筱合上眼睛,没有看到身后之人脸上陡然阴狠的表情。接下来的日子一如既往,那天所发生的偶然仿佛被抹得干干净净,没有留下半点痕迹。
息筱不再似往常那般频繁地跑去找元珏。每天除了要修习蝴蝶教授的课程外,他开始重新拿起丢弃好几年的短剑,认认真真地练习起来。
改变并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达到的,然而或许是心境变化的缘故,即使只有一点点的不同也能轻易就体会出来,就连息筱都觉察出那细微的差异。
每天固定只有两个时辰与元珏相处。午后骑马而去,快到天黑方才归家。那日被请去的大夫照顾至清醒后,元珏没有责怪息筱的自作主张,但也不想再劳别人诊治,所以待到能下床后他便立刻将大夫请离。等到太子殿下跑去探病时,他已是拖着尚未痊愈的身体在庭院中摊晒才买到的药材。
空有灵药,却无救人之心更无可救之人,岂不是太可怜了?虽然很想这样对他说,可话到嘴边息筱却停了下来。他自是比谁都清楚,有些事即使在外人看来有多么痴傻愚钝,但只有身在其中才知道,对自己而言那被讥笑为无谓的举动有多重要。
对于元珏的选择,他没有任何可以插嘴的余地。所以息筱只是默默地站在一旁,看着他苍白的额上渗出汗水后,下意识地执起袖子想要替他拭去,却被那个人微笑着摇头拒绝。
“要试试看么?”或是对息筱周身越见沉稳的感觉非常满意,见他被拒绝后眼中也不复往日的不甘,元珏将畚箕放到他面前,脸上的笑容也较平常多了几分不加掩饰的亲昵。
“像你那么做就可以了?”新奇地用手拨弄着还散发出鲜甜生气的草药,息筱很是高兴。认识那么久,元珏还是第一次肯让他碰那堆宝贝药材。光只是冲着这点,就足够他感到欣慰。
有些人,很容易用言辞或是表情迷惑对方,可他们是否真正接纳对方却是由寻常的细枝末节来判断。很显然,元珏就是这种人。他可以对任何人都温柔,哪怕是陌生人甚至拦路抢劫他的山匪,这个人都可以温柔微笑着面对。所以他心中想的到底是什么,只能依靠他对自己的信任程度来判断。
依照着脑海中见过无数次的动作而行,不时抬头用眼神询问元珏自己做得是否正确,却发现他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温温地笑着看向自己。踟蹰不绝是否该开口,息筱面上的表情依然。
“息筱是有什么话要说么?”见他这么来回折腾几次,元珏终是忍不住先起个头。将手中的东西放到木架上,他眼中亦无不耐。
“我后天就要出远门……是家中爹娘早就决定的事。”随着元珏,也将畚箕放落,息筱深吸一口气,语气淡然,“或许要大半年才能回来。”
朝夕事难定,今日为过他连明日将会是怎样都不敢说,更何况半年之后?不愿意让元珏与自己同行,对一个从来不以出身来判断贵贱的人此刻再透露自己的太子身份,总觉得难开那个口。
既是如此,自己又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对他说出就要分别的话语?是否还在期待着这个人给自己回应……忐忑不安地挪走到元珏身旁,息筱像他一样端正地坐在石凳上,手撑着石桌面,身体微微向前倾。
“长路漫漫,要小心身体。”沉默半晌,元珏忽而从腰间取下一块玉佩放到息筱手中,“我这里有块玉佩,就赠与你,权当是你我相识一场……”依恋地看着碧绿通透的玉珏,上面雕刻出的奇怪纹样却是息筱从未见过的。
“今后不能再见么?”
“只是客套话罢了,如果有缘当然还能再见。”
“元珏会在这里等我回来么?”紧紧收拢手中冰凉润泽的玉佩,息筱眼中流泻出淡淡的鄙夷。
不会期待,因为即使期待也得不到结果。只是想用这样的东西就把他打发掉的元珏,背叛了他。
垂下眼,没有再看元珏的表情,息筱站起身,傍晚凉风吹拂面庞,带来丝丝寒意。
回到府中时,天色已然全黑,可早就该回宫的蝴蝶却去而复返,在卧房等着他归来。
并非不想见蝴蝶,只是几天前息筱就曾问过她,自己是否能在出使前见母后一面,可每次这个女子带来的都是让他失望的答案。虽然知道这种事怪不得她,可见了人有总不免有些闹心。
“公主让我给殿下送套礼服过来,说是到了那边觐见皇上时也能用得上。”随手指指端放在墙角的一口朱红大木箱子,表情很是高兴。
说起那个记忆中已经模糊的故土,就算找不到可以缅怀的东西,可心底就像什么被填满了,让人感到充盈又安心。她是很想跟随照顾殿下一同回故土,可身旁放不下的东西太多,无可奈何的事终究是无可奈何。
“后天出使时,能见到母后么?”随意捡了张椅子坐下,息筱脸上虽有疲态,可姿势却分毫不差。
满意地看着殿下总算是懂得行止礼仪,不再随性得如同孩童,蝴蝶正要答话,却不小心瞥到他腰间挂着的那块玉佩,脸色瞬间大变。
“殿下,这是……”即使极力克制,可说话时颤抖的嗓音却透露了她心中的惶惑。
如果说之前还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故意忽略那显而易见的问题,此刻看到铁铮铮的物件,让她便连推脱的借口都没有了。
“别人送的。”见蝴蝶脸色分外难看,息筱反倒来了兴致。他干脆将玉佩从腰间解下,放到明亮的烛火下让她瞧个清楚明白。
元珏不会无缘无故送他那么贴身的宝贝,他可是知道这块玉佩对元珏而言有多重要。从来对身外物都不太关心的那个人,唯独时时刻刻都佩着这块玉,就连那次发烧要去沐浴不得不将其取下时,他也是小心谨慎地将东西放到花梨木的盒子里,那举止恭谨得就像是对待他最尊敬的人。
息筱很有自知之明,他绝对不相信元珏肯无缘无故割爱,只不过既然元珏要送,他何不大大方方收下,姑且也可以把它当作信物。更何况,想要知道他到底有何意图,最便利的方法就是装作什么都不懂,顺着他安排的戏码往下接。
“好漂亮的纹章。”伸手想要触碰那玉佩上古朴的纹样,可蝴蝶的手指还没够到,就被息筱轻巧地躲开去。讪笑着企图掩盖掉过于明显的失态,蝴蝶挑眉盯着那块在灯光下泛着柔润光泽的碧绿死石。
“你见过?”手指在花纹上逡巡,息筱突然收紧手,冷然地望着这个从小将自己照顾长大的女子,脸上泛起复杂的神色。
以一个人的身份而言,他是应该感谢蝴蝶的。毕竟在他年幼时,是这个女子用她的温柔与体贴让他能安然渡过那些孤寂的深宫岁月。可以现下的立场,他却是无法抑制地憎恨着这个女子——她可以每日都陪伴在母亲身旁,甚至不需要任何借口;她知道母亲那些不想让人知道的所有的秘密,分享母亲生命的荏苒时光……如果能取代蝴蝶站在那个位置上,对自己而言或许会是一种幸福吧。
只可惜,幸福不会无缘无故到来,每次都必须伴随着心痛,从无例外。
“你说呢?”不置可否地对太子行了个礼,蝴蝶便翩然告退离去,徒留下房中之人望着她的背影怔怔发呆。
冰凉的触感不断从手心里传来,不管握了多久这块石头还是无法发热,就跟它的主人一样,没心也没肺。
挥手示意要进屋来伺候的宫娥内侍们统统退下,息筱合衣躺在早已铺好的柔软床铺上,盯着床顶,思绪渐渐开始模糊起来。
闭上眼睛,母亲美艳的容貌立刻浮现,熟悉又陌生。站在母亲身旁的……从明黄的袍服便知道是父皇,可是息筱却想不起他是什么样了。父亲的音容笑貌,光是靠记忆与想象,完全构筑不出来。
然后还有谁,还有谁是值得他去想的?值得他记下来的……
“息筱,息筱……”不知道睡了多久,迷迷糊糊间听到有人唤自己的名字,息筱终是熬不过,勉强睁开眼睛,却看到妆容华美的母亲正坐在自己床头,一双柔荑握住他的手,轻轻地拍打着。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不过这次真是太好运了。”呆滞地看着床边之人好一会儿,息筱转个身,将有些下滑的被子重新拉好再次睡去。
“看来果真是太久没见,息筱就连母亲来了也不知道见礼么,还想糊弄过去,亏得最近蝴蝶总是在母亲面前夸你。”愕然地看着儿子的反应,皇后忽而掩口轻笑起来,眼睛却跟随着息筱紧紧握住放在被子外面的拳头,不肯松懈。
“母后!”睡了一小会儿,终于发现有些不对劲,息筱猛地一个翻身做起来,看着笑态可掬的母亲,眼中写满困惑,“为什么……”
温柔地握住儿子仍旧不肯放开的那只手,皇后红唇微启:“因为听说有人将你父亲的信物送到你手上,所以母亲特地来瞧瞧。”
明亮的光线透过窗户的纸格射进房中,沉默地将繁琐的衣服一件又一件的套好,息筱的脸上平静无波。
没有看依旧坐在床畔的母亲,哪怕连多看一眼,他都怕自己会忍不住憎恨上这个女子。
他其实是深爱着母亲的,这个美丽华贵的女子是他从儿时便开始对女子所有美丽幻想的具现。然而正因为如此,当幻象被打破的时候才更让人痛苦难耐。
整整十六年都对他缄默不言,直到现在才告诉他,其实他的父皇并不是亲身父亲,他只不过是母亲在怀孕后被迫嫁到这个国家的附带品……那他的人生是什么?他一直为之而痛苦的意义又在哪里?
将外衣套上、玉袋束好,息筱终于转身走到母亲旁侧,对着那个显然是在享受他的反应的女子沉声问道:“我的生生父亲是谁?”
早就知道的事实被残酷的摆在眼前,即使不想相信,想要找到借口来安慰自己也已经不可能。可是对息筱而言,这个认知却让他如释重负。
父皇一直以来的疏离态度,母亲在深宫中偶尔怨恨或是无助的表情,甚至就连叔父对自己的所作所为都能理解得清清楚楚——原来并不是因为他这个人面目可憎,不值得别人疼惜。只不过是因为无可改变的血缘,让他成为了那些人的眼中钉、肉中刺、掌上玩物。
脑海中瞬间闪过最后一次见叔父时他漫不经心的表情,息筱微微翘起嘴角,脸上的笑意更浓。只不过是这样而已,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如果早就知道对叔父而言自己不过是个闲暇之余用来打发时间的存在就好了,至少现在不会这么心痛……用手轻轻按压一下鼓动不停的胸膛,息筱眯起的眼中森冷冰寒。
被欺骗了!所有知道这一切的人都把他蒙在鼓里,将他当成傻子一样嘲笑。恐怕就连息箓,都是表面上叫着他皇兄,却在背地里腹诽不断。
啊啊……真是意料之外却又最合乎情理的发展,理所当然到让人就连抱怨的机会都没有。
“他是我的舅父。”静静地看着儿子脸上几乎看不出太大波澜的表情,皇后脸上反倒露出欣慰的笑容。
就是这个样子,她此生的挚爱便总是这样荣辱不惊,泰山崩于前也不动声色。曾经以为自己剩下的这个孩子无论如何也做不到他父亲那样,所以她才会不甘,甚至将所有的不满都发泄在那个年幼的孩童身上。
单手撑着床铺倾身凑近息筱,皇后轻轻抚摸着他的脸颊,仔细端详。即使在这张脸上找寻不到熟悉期望的踪迹,但那表情已然有他父亲当年的几分模样,光只是这一点,就足够让她欣慰了。
微微退一步,避开母亲的手,息筱眼中流露出毫不掩饰的鄙夷与嘲弄神色。曾经多么渴望被母亲如此温柔慈爱的呵护,但决不是在这种状况下,尤其是当她看着自己的时候却是透过眼前之人看到遥远不知在何处的哪个人。
与此相比,自己是母亲与她的舅父乱伦所生下的孩子这个事实,反倒显得无足轻重了——至少在息筱看来,那种事根本不值得如今的他多费心思。当然,如果他生就是个痴傻愚钝之人,那又不同。
“他现在……”迟疑几分,息筱终是不忍见到母亲脸上瞬间失落无比的表情,只得顺着她的心思往下开口,也将手中的那块玉佩递过去,放到母亲掌中。
如果她今日所来的目的只是为了这个东西,那么给她也无所谓。是这个女子给了自己生命,还有所有的一切。即使十多年的岁月中他所经历的痛苦远远多余快乐,但息筱却从来没有憎恨过自己的出生。
能被生出来,领略到人世间的喜怒哀乐、繁华富贵,本就已经是一种恩赐。更何况,就算不被承认,他也位居东宫,尊贵显赫不可一世……没有什么比这更重要的了,不是么?!比起那些虚无缥缈的所谓尊严,太子位要宝贵得多。
第一次察觉到那个可有可无的地位对自己而言有多么重要;也是第一次发现就算自己不刻意做出那么放浪形骸的模样,也绝对会被人从太子位上拉下来。
皇室的血统不容污杂,其实他应该感谢父皇的。至少他没有在自己生下来时,就把代表着他身为男人与皇帝的尊严都玷污的孽种给杀掉。甚至还因为深深爱慕着不忠的妻子,特地将她的嫡子立为太子……不行了,脑子已经完全混乱,都不知道该想些什么才好。
苦笑着摇摇头,息筱原本红润的脸色有些苍白,眼中带着几分倦意。
“早就被斩首了。”似乎很高兴被儿子继续询问,皇后握着手中冰凉润泽的玉石,坐直身体,深吸一口气,脸上重又回复到往日端庄持重的表情。
忆起舅父被斩首的那日,她站在高高的城楼上,看着刑场上那颗沾满血污的头颅,却连想哭的心情都没有,只是冷冷地看着,似乎那个人的生死与自己毫无关系……其实要做到这样很简单,只要把那个已经死掉的人当作陌生人,那么自己喜欢的人就永远活着,只不过是永远都无法再见到了。
“那元珏是我的什么人?”不想再顾及母亲,息筱忽而想起元珏故意诱自己留在身上的气味,还有那块让他整个人生都为之改变的玉佩。
“你不是早就自己有了答案么?还需要我来回答?”专心于手上熟识的纹章模样,皇后就连看都懒得再看儿子一眼。真的好怀念!当初这块玉佩,自己是缠着舅父要了几乎整个月,可没想到最后他却给了收养的义子。为了这件小事,当时自己还特地跑去跟母后哭诉了好久……果然该是谁的东西,就是谁的东西,最后它还不是辗转到了她手上么。
冷然地望着母亲的一举一动,息筱闭上眼,努力在脑海中构筑出亲生父亲应有的模样。他应该是高洁的?尊贵无比的?啊……或许就是元珏喜欢的那个人也说不定。如果是那样,他应该眉目清俊,儒雅中透出几分朗朗之气。
可光是这样,还远不足以想到一个具体的人。从来没有听过声音,也没有见过容貌,如何才能靠想象就喜欢上?!息筱倒是觉得,如果光是憎恨的话,即使什么都不知道倒是有可能做到。
“母亲是在跟我开玩笑么?”深深吸一口气,真开眼睛,息筱望着母亲灿然笑道,“刚才我什么都没听到。待会儿还要去与元珏道别,母亲还是早些回宫……不,现在或许还在梦中也说不定,等我清醒过来,便什么事都没了吧。”
轻笑着说完,头也不回地走出房去,息筱却不忘将房门紧紧关上——那里面是触碰不得的东西,谁也不能看。
“殿下的马已经备好。”见有人出来,守在门口的蝴蝶赶忙迎上去,对身后的内侍点点头,示意他快将殿下的马牵出来。
“备车,待会儿先去珍宝斋。”看也不看她,息筱直接走过去,对着躬身站在回廊侧的执事吩咐。昨日元珏才送了他一块玉佩,今日他可得先到珍宝斋去选件好物什,也可以当作还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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