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个人呢,喜欢高傲的对手。不拘泥于自身能力的卑微而胸怀大志之人。每当见到这样的对手之时我都会非常愉快。”
望着带着一脸警惕的绮礼,吉尔伽美什悠然的摇晃着装着红酒的酒杯继续说道。
“不过傲慢分为两种。一种是能力过于低下,还有一种是志向异常远大的。前者显得非常愚蠢,后者是难得一见的珍贵种类。”
“不管怎么说,也只是愚蠢而已吧?”
“和凡俗的贤明比起来,这种稀有的愚蠢更显得难能可贵吧?虽然生为人类,但是却胸怀远大到以人类之力无法达到的理想,于是为了实现这一理想只能舍弃作为人类的身份——我无论看到多少次都百看不厌呢,这种人的悲哀与绝望。”
吉尔伽美什说完,似乎像庆祝什么一样举起酒杯,然后优雅地将里面的红酒一饮而尽。即便他表现得如何豪放,这名英灵都完全无法给人留下一点贪欲的印象。也许这也是他作为王者的风范吧。
“所以,即使遭遇了挫折,我也不会认输,只会为对手的强大而感到喜悦!这样的话,胜利的滋味才更加美妙,不是吗?”
“这跟我们现在谈论的内容有关吗?”
“当然有关!”
吉尔伽美什露出阴险的表情。(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store)
“好不容易找到了愉悦的感觉,结果却迎来了退场,你不觉得不甘吗?还有那个男人,你一直在意的那个男人,似乎一直都没有出现吧!”
绮礼的眼睛眯了起来。
吉尔伽美什继续以那种独有的傲慢口吻说道。
“因为一直听从时臣那个家伙的命令,所以才会导致现在这种结局,连你的父亲也死了,你不这么觉得吗?被自己的女儿肆意羞辱,现在他那种丑陋的样子,我连看一眼都觉得恶心。要我说,时臣那所谓的计划从一开始就是一个笑话。那个家伙完全没有获得圣杯的能力。”
“你对于自己的Master还真是口无遮拦。”
吉尔伽美什用深红色的瞳孔注视着失声发笑的绮礼。
“绮礼,似乎你对于我和时臣的主从关系有很大的误解呢。时臣是以臣子对君王之礼对我,同时将魔力作为贡品献上。因为这种契约我才答应听从他的召唤。不要把我和其他如走狗一般的Servant相提并论。”
“那么,你对于令咒的命令怎么办?”
“我才不在意……那不过是臣子尽到了作为臣子的义务的话,偶尔君王也会听取他的进谏而已。”
绮礼不禁苦笑起来。
如果吉尔伽美什知道这个圣杯战争的真正目的的话……与时臣的契约关系恐怕就会有破绽了吧。当然,如果真到了那个时候,拥有令咒的时臣一定会获得压倒性的优势。
即使是英雄王,也无法违背令咒的制约,因为他存在的本身就是依靠令咒和御主联系起来的。
“所以现在,看到老师已经失去了力量,所以你打散背叛他了吗?”
“背叛,不要说得那么难听,而是舍弃。无用的臣子没有侍奉我的资格,应该这么说才对。”
吉尔伽美什嘲笑起来,确实,被夺去了数十年寿命的远坂时臣,此刻的魔力已经下降到一种不可思议的地步。原本魔术师的魔力就是依靠生命力来生成的,按照时臣现在的样子,估计连维持吉尔伽美什一次超强度的战斗的魔力都无法提供。
如果不是他手上还有着两枚令咒,吉尔伽美什早就将那个老迈的时臣干掉了。这么快赶到绮礼这边,也有不想看到时臣的原因在里面。
“哼,真是狡猾的措词!”
即使绮礼做出了让步,吉尔伽美什那闪烁着鲜红色光芒的瞳孔之中依然带着捉摸不透的神色。
“绮礼。你有没有发现,我们的对话已经偏离了原来的轨迹?”
“……什么意思?”
吉尔伽美什的暗示使绮礼变得更加迷惑起来。
自己刚才说了什么奇怪的话吗?
“没有,什么意思都没有——喂喂,你别做出这么一副可怕的表情。我都跟你说了多少遍了,我没有戏弄你的意思。好好想一想吧,明明刚开始打算退场的你,为什么却不知不觉开始跟我探讨起‘圣杯战争’的话题了。而且,还是主动进行了解!”
如果再继续说下去的话,就会一步一步地被吉尔伽美什继续牵着鼻子走了。所以绮礼干脆放弃了思考,把整个身体都靠在椅子上面说道。
“你干脆直说了吧,Archer!”
“如果,你真的打算退场的话。只要是有关‘圣杯’的话题,你都会无视才对。对吧,对于无兴趣的东西,你看都不会看一眼。但是刚才,你不但沉浸在跟我的交谈之中,还饶有兴趣的思考着我有可能采取的行动。不知不觉沉迷其中,毫不在意的去做这些自己认为无意义的事情,这正是如假包换的‘兴趣’。换言之,绮礼,你已经明白了‘娱乐’的真正意义,甚至打算投身其中!”
“……娱乐?你是说,愉悦么?”
“然也!”
听到吉尔伽美什的断言,绮礼坚决地摇了摇头。
“哼,这只是你的一面之词,刚刚遭遇失去父亲的悲伤,老师也经历了惨重的打击,我的心情会有所起伏也不奇怪。会关心,正是我身为人的证据。Archer,不要以你的扭曲观念来看待我!‘痛苦’和‘愉悦’是截然相反的东西,我是绝对不会因为痛苦而感到愉悦了,更何况还是发生在我自己身上的痛苦!”
“——绮礼哟,为什么你对‘愉悦’的定义如此之狭隘呢?”
好像面对着一个理解能力差劲的学生一样,吉尔伽美什深深地叹了口气。
“痛苦与哀叹与‘愉悦’到底有什么矛盾的地方呢?所谓的愉悦是没有特定形式的,正因为不了解这一点,所以你才会迷惑啊。”
“不是那样的!”
绮礼愤怒的声音如同条件反射般地响起。
“英雄王,只有像你这种带有魔性的人才会对品味他人的痛苦感到快乐。但是,这样做是罪人的灵魂、是应该受到惩罚的罪行。无论如何,我言峰绮礼所信仰的道路是不会和你同流合污的。”
“所以你就认为愉悦本身就是一种罪恶吗?呵呵,你还挺会提出歪理邪说的。你这个人啊,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就在绮礼还想再反驳几句的时候,忽然一阵剧痛传遍了他的全身,使得他不由得弯下腰来。
“——!?”
在他左手小臂贴近手肘的部位,传来一阵好似灼烧一样的痛楚。虽然不知道原因,但是这种感觉,绮礼确实曾经经受过的。和现在相同的痛苦而怪异的感觉,绮礼在三年前便已经经历过了。那个时候,是在他左手的手臂。那也是一切开始的时候。
痛楚渐渐被一阵阵的灼热所取代。绮礼因为惊讶而停止了思考,只是无意识地卷起了衣服的袖子,检查自己的手腕。
在他的左臂之上,赫然出现了命运的圣痕。曾经对Assassin使用过一次而消失了一部分图案的剩余的令咒,仍然保持着原来程度的大小再次出现了。
“呵呵,果然和我想的一样吗?不过这也来得太快了。”
“混蛋——”
新的令咒。剧烈的疼痛带来的麻痹感证实着这是如假包换的圣痕,但即便如此,绮礼依然一时回不过神来,呆然的一句话也说不出。
这简直是不可能发生的事,他才刚刚失去Servant啊。
而且,绮礼并不属于“创始御三家”,圣杯将同样的圣痕再次赐予他这个已经退出的人,到底是对他抱有什么样的期望呢?这简直是完全搞不清楚状况的异常事态。
“看起来圣杯对你还有着很大的期待呢。”
吉尔伽美什用略带邪恶的笑容对狼狈的绮礼说道。
“言峰绮礼,你也应该对圣杯的期待做出一些回应了吧。不管怎么说,你一定有希望得到圣杯的理由。”
“我……得到圣杯的理由?”
“如果那真是能够实现任何愿望的奇迹的话——圣杯,一定能够实现连你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在你内心最深处的愿望。”
望着吉尔伽美什的表情,绮礼忽然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是的——那是在圣经的插图中所描绘的伊甸园之蛇的表情。
“绮礼!思考是不会给你带来答案的。正是这种被束缚在伦理之中的思考,才使你的认知变得扭曲了。祈祷自己能够得到圣杯吧。那个时候,你就会在圣杯给你带来的东西之中,寻找到你所追求的真正幸福的答案。”
“……”
这是绮礼从来都没有想过的事情。
这是目的与手段本末倒置。正因为不知道自己的愿望是什么,所以要得到能够实现一切愿望的圣杯来一探究竟。
只是为了追求一个答案的话——这确实有立竿见影的效果。
“……如果这样的话,我就必须跟恩师为敌,这就是你的目的吗?吉尔伽美什!”
绮礼直呼了吉尔伽美什的名字。
“排除那个已经无用的时臣,由我们这对志同道合(基情四射)的同志组成新的组合,或许还有意思胜利的机会,不是吗?”
吉尔伽美什眼那鲜红的双眸中闪烁出愉悦的光芒。
“为了自己的欲望而去追求。这就是娱乐的正道。然后娱乐会带来愉悦,愉悦会指引给你幸福的方向。道路已经都指给你了,绮礼。非常明确的指给你了。”
他说着,放下酒杯,对绮礼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跟我一起来吧,品尝愉悦,追求自己的欲望,去战斗,去厮杀,去夺取圣杯!”
绮礼平静的凝视着吉尔伽美什的手,这只手,仿佛从地狱深处探出的魔鬼,攥住了他的心,呼唤着他内心的渴望,激起他灵魂的渴望。
一言不发,绮礼用力握紧了吉尔伽美什的手,以行动作为回答。
“好,那么第一件事,就是品尝弑师的‘痛苦’和‘愉悦’,在他身上,你一定可以发现自己一直追寻的东西!”
吉尔伽美什眼中的光芒更加强烈了。
毫无疑问,那是“蛇”的罪恶之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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