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一直到凌晨三点才到达纽奥良,它于早晨八点在‘俱乐部’着陆。我直接去工作。
我到达办公室时,克罗斯先生、理查及史各特都在哪儿。我们一面喝一回合的“血腥玛丽”鸡尾酒当早餐,一面开始清理一切。
是的,我们要试验来自瑞士训练员的十五匹小马奴隶;我们要在这里把他们完全当拉曳动物使用;我们要安置、供养及惩罚他们,以符合这种高度专门化的自我感。所有的条件都可以接受,史各特与狄那:拟定名单,列出可能性。
是的,我们要再度与纽约的阿里.哈斯勒做生意,因为有一件事已经证明无疑:我们所逐出的那位新潮少女,实际上是阿里所训练,且诚恳地推荐给我们的那名奴隶的妹妹。最好登上所推荐的货船就核对照片。目前要避免捺指印。奴隶不想捺指印,谁能责备他们?
是的,同意建新的咸水游泳池,以及小岛南边的岸景公寓。
礼貌地但绝对地拒绝CBS要求与他们记者的“正式”访谈。不允许CBS把船驶到我们的海域内的任何一个点。
然而,全体董事会成员却完全同意:正式的访谈无法永久避免。最好公开发表准备好的声明很可能是一份详细的小册子不要让外面的记者不断施加压力,破坏‘俱乐部’的安全。要开始准备这样一份公开的声明。要立刻和马丁.哈利法克斯商量,或雇用他做这件事。他刚好在这儿。
是的,同意女性奴隶的坚持,准许她们进入运动通廊。但仅限于提出要求的女性奴隶。要小心监视!所有的女人都必须在通廊中当饮料方面的服务员,以熟悉其特殊的男性氛围,然后才正式任用她们。在引进女人后要研究氛围,看看是否对男人产生影响。要给予忠告。是的,同意新的溜冰比赛,同意在通廊旁边筹建奴隶狩猎的丛林迷宫。
是的,同意丽莎.克丽理由不明确的休假,付与全薪虽然她没有要求全薪。是的,无论她在什么地方,‘俱乐部’的电话二十四小时都可以联络到她(私下写一张纸条,由克罗斯先生归档:在丽莎.克丽请假时,不要打扰她,除非绝对必要)是的,一旦能够获得许可,同意派遣飞机单独或由人陪伴,送她直飞威尼斯。请在“皇家但尼尔利.艾克色尔修”订一间面对礁湖的套房。
是的,在离开小岛之前我要跟戴安娜谈谈,她当了我四年的专用奴隶,并且我将说明一切。地点在我的房间,一小时内。(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store)
是的,同意艾略特.史雷特在‘俱乐部’的完全会员资格。调查的过程已经绰绰有馀。第一年的所有费用全免。艾略特.史雷特以奴隶的身份退休。
考虑艾略特.史雷特成为干部的高度可能性兼职、当顾问等等。“丛林迷宫”的构想,以及送到董事会的草图,肇始于艾略特.史雷特与史各特之间的谈话。
史雷特现在在何处?
不知道。
不知道?
33丽莎33在病中与在健康中“他在你到达前的一小时离开。”
“你告诉他说我在回来的途中吗?”
“是的,我们告诉他了。”史各特看看理查。我想掌掴他们两人。
“去你的。你没有告诉我这件事,你让我相信他还在这儿!”
“听我说,丽莎,你要怎么办呢?一路追到王子港吗?你当时一迳走进董事会房间,我甚至没有机会告诉你。他急着要离开这个岛,甚至不等“色斯拿”飞机。他一定要直升机载他到海地,从哪儿到迈阿密,然后到西海岸。”
“但是他为何离开?他有留任何口信给我吗?”他们俩交换了令人嫌恶的眼光。
“丽莎,我们在这儿没有做错什么事,”史各特说。“我向上帝发誓。我早上进入他的房间,告诉他说,你已经离开纽奥良。他整夜都在喝酒,心情很坏。他在看“飞车衡锋队”这部电影。他对那部电影很生气。他关掉银幕,开始在地板上走来走去。然后他说,“我必须离开这里,我要离开这里。”我努力要说服他不要这样,要他再待一个小时,看在老天的份上。但是没有用。他在那里打电话给‘时代’、‘生活’公司。他们给了他在香港的一项任务。他说他要在后天到哪里,必须回家拿设备。他叫一个家伙把他的车开到旧金山机场,打开他的房子。”
“柏克莱的房子。”我按了对讲机。“叫戴安娜立刻到我的房间。改变飞行计画到旧金山。把艾略特。史雷特的档案拿给我。我要他的柏克莱房子的地址。”
“在这里,”史各特说。
“他留给我,怕有人想跟他联络,”他说。
“嗯,你搞什么,怎么没有说?”我抓起他手上的纸条。
“丽莎,很抱歉……”
“去你的,”我说,冲向门口,“混你的蛋,混‘俱乐部’的蛋。”
“丽莎……”
“什么?”
“祝你好运。”
在我们着陆后的十五分钟,轿车在“湾岸高速公路”行驶,向北穿过傍晚的薄雾,进入旧金山,朝“金门大桥”前进。
然而,一直到我看到“大学街”的丑陋郊区,我才认为自己疯了:我回到了自己的家乡。这次小小的追逐,始于另一个星系,正要把我叫回我成长的地方:柏克莱山区。
很棒的行程。艾略特,只为了你。
轿车笨拙的摇摆着,我们开上陡峭、蜿蜓的街道。岂止是熟悉,比熟悉更糟。看到了蔓草丛生的花园,房子挤在缠乱的橡树及孟特雷柏树之中,不禁心惊胆战。不,不只是家,而是这个地方:毋宁是代表一种身分的风景,是一段生命的时期,几乎无法与经常性的痛苦加以区分。
我忽然感到惊恐:尽管,尽管玻璃是暗的,还是有人会看到我,并且知道我是谁。我这次不是来参加婚礼或葬礼,也不是来度一星期的假。我像是李察。波顿爵士溜进禁城麦加。要是我被逮到,就会丧命。
我看看表。艾略特比我早到两小时。也许甚至不在那里了。
我临时兴起乖僻的念头,要司机转弯,载我到自己的街上去。我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做,但是我必须在自己的房子停留一会。我们慢慢驶下山,一直到我看到爸爸书房的亮光。我叫司机停下来。
在黑色相思树下,这时十分安静。没有声音,只有草地水器的亮光划过黑暗、发亮的青草。楼上弟弟卧房的电视发出蓝白闪光。一个阴影靠在书房窗帘上移动着。
惊慌的情绪成熟地转成忧郁之情,是那种可怕的恣情,当我看到世界的这个蔓草丛生的角落、剥落的旧木瓦、意味着“家”的黯淡灯火,心中总会涌起这种悲情。
没有人会看到我,没有人会知道我在这儿。马丁所说的一切在我心中转个不停。不是一个坏人,丽莎,只是一个不同的人,也许有一天那个人会有我父亲所具有的勇气,不仅藉着他的信念生活,并且也谈及他的信念,承认它,以它来向世界挑战。也许当这种情况发生时,痛苦会因为永远不会清楚的理由而停止。
现在只要满足于恐惧离去,满足于悲伤化解,满足于另一次私底下的道别。
艾略特的家在五分钟远的地方。
那正是我所想像的那种房子。一间石造小屋,有圆形的门,以及高塔,像是小小的城堡,垂挂在一处悬崖的边缘。花园无人整理,橡树几乎遮蔽了前门,白色的雏菊掉落在铺着石子的小径上。
在远处,我可以看到海湾墨黑色的水面,以及旧金山远处的摩天大楼,从沾染上玫瑰红的雾气中升起。两座桥在黑暗中形成拱形,远方的右边是马林山的模糊轮廓。
所有的一切都很熟悉,然而这地方却那么不熟悉。真正的我位于真正的地方。而真正的他在那里,因为颠倒、浴盆式的“保时捷”车子,挤在窄得不像样的车道中,小房子的灯全都亮着。
当我触碰门把时,门稍微打开。
石头地板,角落有一个壁炉的大洞,火在炽燃着,一些黯淡的灯在低低的横梁天花板下到处散布。从铅玻璃窗户可看到城市、海水,以及夜空的美妙景色。
很棒的地方,美丽的地方。有木头燃烧的气味。墙上有很多很多的书。
艾略特坐在小餐厅的桌旁,嘴唇叨着一根烟,在讲电话。
我把门稍微推开一点。
他在说着有关加德满都的什么事情。他说,他也许在那星期结束之前离开香港,他想在加德满都待整整三天之久。
“然后可能是东京,我不知道。”他穿着狩猎夹克,以及一件白色套头毛衣,皮肤棕黄,头发间杂着白丝,好像在我们分开的期间,他一直在游泳,晒太阳。事实上,我几乎能够嗅到太阳的气味,而他待在冬天的暗黑房间中,看来有点不协调。
“你完成这项任务,很好,”他说。
“但是如果你没完成,我还是会去。打电话给我,你知道我会往什么地方。”他尽可能在一架照相机上装底片,当话筒几乎滑落时,他伸手去稳住它。他把最先几张曝光的底片转过去。然后他看到我。他没有时间隐藏惊奇的表情。我抓紧门把,整个手臂开始颤动。
“是的,回来找我,”他说,挂断电话。他站起来,很轻声地说,“你来了。”我现在全身颤抖,我的膝盖在震动。外面渗进的空气,忽然感觉很冷。
“我能进来吗?”我问。
“当然。”他说,仍然很惊奇。他甚至不试着表现得很无情或卑下。但是那时,我追逐他已经超过两千哩路。他为什么要显得无情或卑下?我想着。他只是站在那里看着我,相机挂在颈上,同时我关起门。
“这地方有霉味,”他说。“锁起来已有两、三星期。暖气没有在运作,有点……”
“你为何不在‘俱乐部’等我?”我问。
“你打电话去时,为何没有跟我谈谈?”脾气立刻发作了。
“你为何跟理查谈,而不是跟我谈?然后史各特进来,告诉我说,你昨晚打电话来,现在正在途中。”他的脸红到发根。
“我感觉像是一位去它的太监,在那里等着。我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然后脸红稍微消褪。
“何况,我与‘俱乐部’断绝关系了。”他说。
沈默。
“你不坐下来吗?”他问。
“宁愿站着。”我说。
“嗯,进来吧!”我稍微走进房间。远处的右边是弯弯曲曲的大铁梯,头上是塔房。有馨香的气味混合着火的气味,更有书的气味。
远方的旧金山亮光,似乎在铅玻璃外更强烈地动着。
“我有一些事要说。”我说。
他从口袋中取出一根烟,关起打火机时有点困难。我很高兴看到这种情况。然后他看了我一眼,就像人们打出一拳那样。由于他的皮肤晒得更黑,所以眼睛显得很蓝。可真是我所见过的最英俊的男人之一,纵使他的嘴儿透露出卑鄙的模样。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
“那么说吧!”他说。他这一次直直地看着我,动也不动。他的声音透露寒气。
“我,嗯……来这儿……”停下来,喘口气。“我来这儿,是要告诉你说,我……”
沈默。
“嗯,我在听着。”
“……我爱你。”他的表情没有改变,只是香烟缓缓地举到嘴唇。
“我爱你,”我又说一次。“并且我……嗯……我爱你,当你告诉我说你爱我时,我那时无法说出来,因为我很害怕。”
沈默。
“我爱上你,失去了理性,带你逃走,搞砸了一切,因为我不知道该如何处理,不知道耍怎么办。”
沈默。
脸部微微有变化。变得温和,或者也许是一种幻象。头稍微侧到一边。脾气与冷淡的神色很缓慢地消失,我确实无法确定。
火光忽然刺痛我的眼睛,好像这个地方有烟或什么的。但是,至于他是否还在生气?这一点又有什么要紧?
无论他做什么,我都要说出来。无论他说什么。我知道,说出来是对的,来这儿告诉他一切是对的。我处在这一切之中,处在痛苦的中心,感觉到一种奇异的得意心情、一种解脱的心情。
我站在那里看着他。我的眼光掠过他,看着金门大桥闪闪发亮的轮廓,看着城市的亮光。
“我爱你,”我又说。“我那么爱你,愿意来这里,让人看笑话。我不想跟你分开,我会跟随你到香港或加德满都,去告诉你这些事。”
沈默。
亮光似乎沿着桥的曲线活跃着,在摩天大楼中活跃着,而摩天大楼像天梯一样爬到星辰的所在。
“我,嗯……我要向你表示万分的歉意,”我说,“为了我所做的事,为了因为你而破坏了‘俱乐部’。”
“去它的‘俱乐部’。”他说。
我缓慢而警戒地看着他,所以如果他确实露出卑鄙的神色,我就能够很快地把眼光转离。但是由于火光与阴影摇曳不定,我无法看出来。我能清楚地看出的只是:他是艾略特,比前一会儿稍微更靠近我。但是我的眼睛现在正在掉泪,我知道必须一再地拿出那条去它的手帕。
“我是说,如果是别人,会处理的更好,”我说。
“如果是别人,会知道要说什么、做什么。但是那时我只知道:我不能跟你待在‘俱乐部’,同时又爱着你。我不能爱你,同时又成为在那里的那种人。我知道我不能再那样了,不能再扮演那些角色,以及一切。我想我会让你失……我会让你失望,把事情弄得比原来更糟,反而真的让你失望了。”
沈默。
“嗯,事实上,我仍然无法那样做,甚至现在也是如此。我脑中有什么东西断裂了,使得一切都变得不可能。我再也不能跟你那样做了。我不知道是否能够再跟其他人一样。这件事变得很做作,像是一个陷阱。”我闭起眼睛一秒钟。当我又睁开时,他只是凝视着我。
“但你从来就不是一条逃路。是你你让事情分崩离析了是你和我。”他凝视着,但是脸色变得温柔,显然透露情绪成分,然而却是密地透露出来。
“如果你不要我这样,”我说,“像过去几天那样,我了解。我是说,这不是你来这里的原因,对吗?如果你不回笞我,我了解。如果你骂我,我了解。但情况是如此。我爱你,我爱着你,我不曾对任何人这样说。”
我擤鼻涕,擦眼睛。
我站在那儿看着地板,想着:嗯,我做了。无论会发生什么事,反正事情是发生了。最糟的情况都过去了。我有一种美妙的感觉,感觉事情过去,现在有机会了,无论会是什么机会。现在没有妨碍了。
所以,让他发作吧!
沈默。
“嗯,无论如何,这是我要告诉你的,”我说。
“我爱你,我为自己所做的事感到难过。”又是眼泪。
“这确实不是小事,”我说,“每隔四小时固定哭一次。几乎感觉起来很自然,像一种新的“施虐被虐”狂,热气与寒气。”
房间变暗,好像亮光被遮蔽了,然后逐渐而明亮地回归。他走得更接近,稍微挡住了火光。现在他就在我的正前方,我可以看到他肩膀上方的亮光。我能够嗅到他的古龙水,以及他的头发与皮肤的海盐味。我要崩溃了,就像我告诉马丁那样糟。我想对他伸出手,抓住他。但是我们两人都站在那儿,没有动。我无法先碰他,也不敢先碰他。
“你知道,我,嗯……我订了到威尼斯的飞机,”我说。
“我有一种想法,认为也许我们能够再度进行此事。这一次,我们能够起飞。在威尼斯,我们能够只是散步,我们可以把话说出来。我是说,如果我们之间能够重修旧好,如果你……我是说,如果事情没有完全搞砸。”沈默。
“你记得你说过,世界上除了纽奥良之外,没有一个都市像威尼斯那样适合散步。”沈默。
“你说的。”他说。
“我说的?嗯,你知道威尼斯的食物,嗯,我是说面食、酒,以及一切。”我耸耸肩。
“嗯,我认为值得一试。”我直接看着他。
“我认为事实上它值得任何的一切……为了让你回去,我什么都会做。”
“什么都会做?”他问。
“是啊,什么都会做,除了……”当“完美主义者”吧!你不会要我那样……
“像跟我结婚?当我的妻子?”
“跟你结婚?”
“我是这样说。”有一秒钟的时间,我震惊得答不出话来。他看起来好像非常认真,而他是那么俊美,我几乎无法忍受。
“跟你结婚?”我又说一次。
“是的,结婚,丽莎,”他说,露出非常无力的微笑。
“你知道,诸如走下山,把我介绍给你的爸爸?然后开车到索诺玛,去见我的爸爸?也许在这个产酒的乡村来一次小小的婚礼,有你的家人和我的家人,以及……”
“不要说了!”我说。
“我还以为你说你爱我,你想要永远跟我在一起……为了让我回去,你什么都会做。嗯,我爱你,你知道,也许你现在厌倦听到这句话。我要跟你结婚,丽莎。这是我所认为的‘永远’,这也是所谓的‘爱’。”他的声音越来越高,更加坚毅。
“不要再只是鬼混,像我们在路上所做的。你和我结婚,有戒指、婚誓,以及其他的。”
“你在对我吼,艾略特。”我说。我向后退离他,好像有人打了我。走下山,去见我的父亲、结婚。看在上帝的份上。
“我不是在吼。”他说。他抽了一口烟,在桌上的烟灰缸里把烟捻熄,这些姿态就像准备在酒吧打一架。
“我是说,我在对你大叫,因为你是那么笨,”他说。
“因为你不了解你自己,不了解你真正是谁。因为我很笨,没有在纽奥良告诉你说,我不希望我们两人回去面对‘俱乐部’的乐趣与游戏。我让那两个性方面的高材生说服我离开你,我认为那是很软弱的。我不喜欢为自己感到羞愧。我要跟你结婚,这是我想要的。”
“听我说,艾略特,我深深爱着你,快要崩溃了,”我说。
“我正要放弃十八岁以来所做的一切我的生命,我所建立的事业,虽然很疯狂。全都完了,就因为你。但是婚姻,老式的婚姻,典礼、戒指,以及婚誓……”
“错了,全错了。”他说。
“不是老式的婚姻,是我们的婚姻。”他取出另一根烟,吃力地用着打火机。
“谁要你为我遗弃你的事业呢?”
“你想说的是什么?”
“我想说的是:我想跟你结婚,跟你本人结婚!也就是说丽莎,‘俱乐部’幕后的智囊人物,以及站在这儿的女人,在纽奥良跟我在一起的女人。是你自己为自己所做的事感到羞愧,去它的,并且从开始就如此。我不曾耍你放弃,我现在也没有要你放弃。”
“结婚,然后在‘俱乐部’工作?你在说疯话。”
“不,我谈的是生命的本然。丽莎,我们两人现在一点也不介意‘俱乐部’。我们拥有自己所想要的。我们明白这一点。但是总有一天你会想到回去那里。”
“不会。”
“会的,”他说。“你为这么多人创造了那么复杂、那么成功的东西,一定仍然会对于自己所做的事情感觉到某种自豪、某种关联……”
“你又如何?”我回嘴。“也许有一天你会再度想要这种乐趣与游戏吗?你现在想念它们吗?”
“不,”他镇静地说。“但老实说,我不知道随着时间的推移会发生什么事。目前似乎不可能再走那条路。我要你。但是无论会发生什么事,我都要我们之间有一种约定、一种契约,如果你要的,让我们成为我们自己的‘两人小小俱乐部’。我是在说一起处理事情的力量,我是在谈忠实,但我也在谈诚实。”
“艾略特,让我们离开这儿,让我们就去……”
“不行,丽莎。”我站在那里怒视着火光,用眼睛的馀光注意看他。
“我们走了太多怪异的路,你和我。我们之间可能有机会进行婚外情。你有一天早晨会醒过来,开始想到‘俱乐部’,患上紧张性精神分裂症。我不会时时知道是否仍然拥有你。不行。但是婚姻,那是不同的。我们将有我们的仪式与我们的契约,我们会献出我们所获得的一切。如要有机会,就需要如此。”我转身面对他,我不认为自己看到了所有美妙的生理细节,蓝蓝的眼、柔和的嘴部轮廓。我并不怕他会碰我或吻我,让我迷惑不解。我只看到一个人,我真的很了解这个人,并且接近他的程度超过我认识的任何人。尽管我们两人处于紧张的状态中,但我感觉到几乎处于安全的状态中。
“你认为可以行得通?”我问。
“当然,我这样认为,”他说。“如果你能够创造出像‘俱乐部’这样的一个地方,那么,你也能够做出你想做的任何事情。”
“哦,你在嘲笑我。”
“不是,我不是。我只是在说公道话。”他脸上露出反抗的神情,眼睛张得很大,就像人们在刺激别人时的模样。
“让我爱你,”他说。
“你已冒了那么多险,难道不能信赖我一点。”他走上前来,伸出两只手臂,但我又转开,向后退。
“好吧!”他生气地说。他举起手,退后。
“你考虑考虑。你待在这儿,考虑考虑。冰箱有很多牛排,有木头供壁炉所需。这间房子是你的,我要去香港。如果你想结婚,就打电话给我。你说,我要,我们要。我立刻回来。”然后拿起电话。他的脸孔又火红了起来。
“等一下。”我说。
“不,我必须去香港,”他说。
“不想再侍候老板娘,老板娘总想控制情况,按照她的方式去行事。”他用力敲击电话上的数字。
“那样不公平。”我说。
“去它的不公平。”
“你要坐飞机到香港吗?”我问道。
“坐一架很棒、很舒适的私人喷射机吗?”他停止敲击数字键。
“然后舒适地坐到加德满都?然后也许到东京?”他转身看着我。
“我们来偷那架飞机,”我说。“我们到威尼斯,然后嘿,我知道我们怎么办。我们去坎城参加电影盛会!”
“现在不能坐进“卡尔顿”号。一切都安排好了。我们到香港。”
“去它的“卡尔顿”号。‘俱乐部’那儿有它自己的船屋。我们先去那儿,然后我们偷取飞机,去香港。我们偷了飞机后,他们会大发雷霆。”
“我们在坎城结婚。也许在一间法国小教堂。”
“天啊,一间教堂。”
“来啊,丽莎!”他使劲放下电话,使劲的程度足以打破话筒。
“马丁谈及你的话很对,”我说。“你是一个很浪漫的人。你疯了!”
“你说错了,”他说。
“我只是喜欢事情有点冒险成分,我只是喜欢事情有点危险。你知道我的意思吗?”他有一秒钟的时间露出不祥的神色,眉毛皱在一起,嘴角显得有点生硬。然后笑容回归,令人有点无法抗拒。
“像是从悬崖跳伞下去……”我说。
“有点……”
“像是把一架超轻型飞机推到最高的地方……”
“也许……”
“像是在像‘俱乐部’那样的一个地方,签合同当两年的奴隶。”
“是啊!”他笑着,但笑得很安静,几乎好像想要偷笑,好像我无法像他那样确实充分地体会这种玩笑。刹那里,他已经接近我身边,手臂抱着我,不给我机会转离他。
“不要那样,”我说。
“我正努力在思考。”艾略特那些逝去的吻、香气和滋味。艾略特的唇,艾略特的皮肤。
“现在你知道会恨值得的。”他说。
“停下来,”我轻声说。我看不到什么。那是绝对令人瘫痪的吻。“我不知道我到底为何要费心去抗拒。”
“嗯,我也是这样想,”他说。
“天啊,我当时很想念你,你当时穿着同样这件去它的白衣,要逼我发疯,不是吗?还有这顶去它的帽子。”他不想停止吻我。他在解开我颈部的扣子。
“停下来,等到我们上飞机吧!”
“什么飞机?”他说。他的手伸到我的内衣下,拉着我的内裤,把拉扯到衣服后面。
“请你停下来好吗,你在扯裂衣服,去它的。好吧,我同意。现在停下来,等到我们上飞机。”
“同意什么?”他问,他正把我的头发拉下来,拉掉我的帽子。
“同意结婚,去它的!”我叫着说。“就是这件事!”我要去打他,但他避开了。
“你要……你要跟我结婚!”
“嗯,你在扯碎我的衣服时,我就是努力要说这件事,天啊!”
“哦,我的上帝,你是说真的。你同意!哦,狗屎,丽莎,我吓得要死。”
“去你的,艾略特。”我皮包抛过去,打中他,同时他举起双臂,笑着。
“嗯,那么看在老天的份上,来吧,”他说,避开我的下一波攻击,抓住我的腰。“我们离开这儿。我们去坎城,宝贝娃娃。还有香港,以及威尼斯我不介意我们到那里!”他把我拉到门口。
我努力要拉好拉,同时他和司机把他的袋子丢到车子的后座。他跑回房子里面,把门锁起来。
现在确实是夜晚了,而旧金山的景色正要在花园的边缘外褪去。当房子一团黑时,旧金山的景色是我能够看到的唯一亮光。
我的心怦怦跳,就像好几年前我第一次跟巴利那个没有特性而我又曾认识的小伙子越过桥进入城市时一样。我的心怦怦跳,就像那一天我去见金.保罗,或跟他坐车到南部希尔斯波罗的主人的别墅,或者去‘豪门’看马丁时一样。
但是这一次,往昔生硬兴奋之情却混合以一种新的情绪,这种情绪太丰富、大美妙,只能算是一种纯粹的爱。
艾略特离我有两步远,而司机已经发动引擎。我抓住自己的帽子,仰望天上的星辰,就像小女孩时代以来,数以千次在这座山上所做的一样。
“来啊,史雷特夫人。”他说。
他把我抱起来,就像他在纽奥良时所做的一样,然后把我放进车子里。
我抱着他,同时轿车在狭窄的山边笨拙而蹒跚地转弯,把我们颠簸得更靠在一起。
“再告诉我说你爱我。”他说。
“我爱你。”我说。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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