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如翻书一样快,当月影的成亲之日只剩几天时,小牛急得几乎要大哭。已到最后关头,他仍然没想出一个可以力挽狂澜的妙计。眼看着日升日落,一天天过去,最可怕的一天即将到来。对孟子雄而言,三月初八是上天堂的喜日,对小牛来说,这天是他下地狱之时。
他平时一肚子的主意,此时却束手无策。他构思过多种计划都不可行。
比如下毒吧,要到厨房去。那里人多眼杂,不易下手,而且你的毒一旦投下,会连累多少无辜呢?在送饭途中下毒吧,容易曝露自己的身分。
如果用刀砍呢?自己此时的功夫能胜过孟子雄吗?显然是不如的。如果用魔刀呢,成功的机会很大,可是将孟子雄砍死了,在崂山还怎么立足,月影又能跟你走吗?你一样得不到她。请人帮忙呢,不管成功与否,你都是崂山的叛徒,是受人唾弃的。如果让师父或者师娘改主意,取消他们的婚礼,那更是不可能。整个武林都知道这件大事,请帖也已经发出去,那些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已经表示到时一定亲临现场,讨杯喜酒喝。
事情迫在眉睫,小牛自己想不到主意,就向小刀请教,小刀也拿不出可行的主意来。因此,小牛这几天心如乱麻,坐卧不宁,连练武都不能安心。
由于月影跟师娘忙于婚礼,这授艺的责任又落在大师兄周庆海的身上。他们是老熟人了,配合得不错。周庆海教得仔细,小牛也全力学习,只是近日他有点反常,引起了周庆海的注意。周庆海不止一次询问小牛原因,小牛都没说实话。
到了三月初的一天,师父出关,崂山弟子们欢声雷动。师父宣布,他的功力已经达到了崂山派历代武功最高的水准,比他的那些先人们有过之而无不及。为了让弟子大开眼界,冲虚道长当众秀了腾云驾雾。他跳到云朵之上,像仙人一样飘来飘去,随意动作,谈笑自若,令人无限仰慕。弟子们都知道,要想达到这种境界,不知道要付出多少心血,多少时间。
要知道,这种飞行是最高境界的,达到这种境界之后,可以不凭借任何的器物作载体,就能随意纵横空中。而这群弟子们修为较高的,像周庆海、月影、月琳他们,也得脚下有物才能飞行,而且飞行是有一定的距离限制,太远功力会大伤的。而到了冲虚这种境界,就是绕着整个山东转一圈,也已无所谓了。
别的弟子都拍手叫好,为师父助威,而小牛却感到一阵的绝望。他心说:‘有冲虚这样的高人在孟子雄跟前,想干什么都难成功。’就是想闹事,也闹不起来。再说了,虽有魔刀在手,但它的威力究竟多大,尚不可知。能不能抵挡冲虚,还是个问题呢。
到三月初四时,已经有宾客陆陆续续地上山来了。而崂山上上下下,都喜气洋洋的。对联也贴了,囍字也黏了,成亲的一应东西,也都备齐了。(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store)
当小牛见到冲虚接见那些来客时的喜悦跟满足,就痴痴地想:‘为什么他不是我老爸呢?如果是的话,月影岂不是我的老婆了吗?’当小牛见到孟子雄那幅喜上眉梢、逢人就笑的嘴脸时,他的心都碎了。他做出了最坏的准备,实在不行,就下杀手,抽空杀掉他,然后逃亡,绝不让自己的心上人受辱。
这天晚上,他一个人来到“反省洞”外的山崖上,坐在石头上发呆,仿佛望见了那轮金黄的圆月。明月虽美,却孤独地挂在天上,而自己不也是孤独的?心上人就要嫁人了,新郎不是小牛。难道他小牛就不能凭着自己的本事改变事实吗?他始终坚信,人定胜天。
正想得入神时,身后有人说话了:“小牛,有什么心事想不开,可以跟大师兄说。”
小牛回过头,大师兄周庆海缓步而来。他虽然年纪不算小了,精神却很足。
小牛忙跳下石头,向大师兄见礼。虽然彼此是师兄弟,但小牛的多数功夫都是周庆海代师传的,可以说,周庆海也算是他的师父了。
小牛说道:“大师兄,我没有什么心事,只是屋里闷出来散散心。你呢,你也觉得心里闷吗?”
周庆海和颜悦色地说:“是呀,我也闷,咱们真巧,都不约而同地想到这个地方来散心。”
小牛望着温和的师兄,问道:“师兄呀,你说人有了烦恼该怎么办?”
周庆海顿了一顿,说道:“那自然是想法子解决了。如果闷在心里,长期下去,会得病的。”
小牛叹息一声,说:“如果没法解决呢?”
周庆海说:“怎么可能没法解决呢?就像世上的毒药一样,无论是蛇毒,还是蝎毒,或者是鹤顶红,不管多么毒,都是有解药的。人的烦恼也一样,无论你的烦恼是什么,有多深、有多苦,总可以找到合适的解决方法。”
小牛颓然说:“可惜的是,我的苦恼却没法解决。”
说着看了看天上的繁星,想象着月亮,便自然地想起月影来。
周庆海盯着小牛看了看,沉默一会儿,说道:“你的苦恼我可以猜到,无非跟美人有关。”
小牛哦了一声,将目光投在周庆海的脸上,惊问道:“你都知道了?”
周庆海眯着眼睛笑着,说道:“我经常和你在一起,我当然看得出来你是为什么苦恼了。”
小牛见他如此说了,便不隐瞒了,说道:“我明明知道这样是自寻烦恼,可我就是想不开。如果眼见着她嫁人视而不见,那我会痛苦得去死的。”
周庆海点了点头,说道:“师妹是非常优秀的人物,加上倾国倾城的美貌,你喜欢她也在情理之中。既然你想不开,放不下她,那就得另想办法了。”
小牛听他的意思是有办法,不禁握住他的手,说道:“师兄,你能帮我吗?”
周庆海犹豫一下,回答道:“我的确有办法帮你,就看你真心不真心,敢不敢做了。只要勇敢一点,狠心一点,她就是你的了。”
小牛惊得啊地一声,握紧了周庆海的手,说道:“大师兄,你说吧,只要能达到目的,让我做什么都成。事成之后,你就是让我认你当干爹,我也没意见。”
周庆海哈哈一笑,说道:“没有那么严重。你我是师兄弟,那样可就乱了辈分。”
小牛急道:“你倒是说呀,是什么法子?”
周庆海想了想,低声道:“这件事情非同小可,你绝不能走漏一点风声,否则的话,我这辈子可全完了,连老命都得搭上。”
小牛立刻起誓道:“我魏小牛对天发誓,如果我将大师兄帮我的事走漏半句,就让乱箭射死我、乱刀劈死我、乱石砸死我、乱剑戳死我、疯狗咬死我、乱屁崩死我……”
周庆海听了笑起来,说道:“好了、好了,我信你了。”
小牛问道:“这下你可以告诉我是什么妙计了吧?”
周庆海神情深沉起来,说道:“不急,我这个办法还没有想得周全。等到他们成亲那天,你听我的指挥就行了。”
小牛听得一头雾水,既不知道人家打什么主意,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帮助自己。
周庆海轻拍几下小牛的肩膀,说道:“师弟呀,我已经答应帮你了,你就放宽心,可别再愁眉苦脸的了,让人生疑可不好。”
说完,周庆海迈着方步走了。
小牛突然问道:“你为什么要帮我呢?”
周庆海头也不回地答道:“你有你的目的,我也有我的需要,你就不要多问了。”
他走了之后,小牛想了好久都没有想通,带着一肚子的疑问走回自己的院子。一进院子,就见月琳迎了上来。
“小牛呀,你干什么去了?这么晚才回来。”
月琳娇嗔地问。
“没事的,出去散散步,透透气,屋里有点闷呀。”
小牛含笑地答着。在周庆海答应帮忙之后,小牛的心里舒服多了,他相信周庆海有那个能力帮忙。
小牛走进屋,月琳也跟了进来。坐下后小牛说:“你刚才进来了?”
月琳答道:“是呀,等了你老半天了。”
小牛注视着烛光下她的俏脸,分外娇美。他说:“可有什么事吗?”
他握住月琳的纤手,另一手轻抚着她的手背。
月琳满脸笑容,说道:“我刚才去看师姐了。她那身新娘子衣服好漂亮呀,那么鲜艳、喜气,只是孟师兄让她试穿一下,她说啥都不肯。都快成亲的人了,为什么没有个笑容呢?真是怪了。这哪像是要当新娘子的人呢?”
小牛听罢,心里稍安,说道:“那你就没问问她原因?”
月琳说道:“孟师兄跟她形影不离的,哪有空间呀。”
小牛听了暗骂:‘这只癞蛤蟆,你何德何能,有娶月影的福气。如果公平竞争的话,一定轮不到你当她老公。’月琳深情地望着小牛,柔声问:“小牛呀,你什么时候迎娶我?”
小牛摸她的俏脸,说道:“如果你愿意的话,咱们现下就成亲。”
说着,看了看自己的床。
月琳脸一红,忙推开小牛的手,站了起来,说道:“那么多眼睛盯着你这里,我可不敢乱来。”
说着,就跑了出去。
屋里剩下小牛一人。他想象着婚礼那天将发生的事,心跳都加快了。他知道那天自己非卷入一个大漩涡里不可,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有些事不得不做。
正当崂山上下忙碌地张罗着月影跟孟子雄的喜事时,武林中发生一起案件,令冲虚跟其夫人都怒火冲天且忧心忡忡。原来是一名叫孙良的崂山弟子下山公出时,偶遇一美貌女子,因色心大起,就将其奸了。事后才知道捅了马蜂窝,大难临头了。
原来他强奸的这名女子并非寻常的民女,而是东山鬼王的一名小妾,名叫桃叶,是近来鬼王最宠爱的女人。孙良强奸了他的女人,知道后果严重,也不敢回山,躲了起来。他真后悔呀!早知如此,打死他也不敢糟蹋人家。
他躲了起来,可给崂山的掌门出了难题。冲虚跟师娘都深感此事关系重大。这可不仅仅是个人的恩怨,如果这事处理不当,正邪两大阵营,很可能就会爆发恶战,又不知道有多少人会丢了性命呢。
这几年来,正邪两派之间虽有零星冲突,但都没有演变成战争。因为冲突较小,未刺痛对方的敏感神经,所以几年来总体来说,江湖还算太平。可是这回不一样,这件事很可能让双方关系恶化,使冲突加剧,造成流血惨剧。
冲虚问师娘该怎么办。师娘表示:“一,给鬼王去信,表示歉意,使他明白这是孙良自己的事,咱们没有指使他这么做。二,马上派人将孙良捉回,严正处理,不然崂山派哪有脸出去见人。三,向武林各派解释一下,以免大家胡乱议论,影响崂山派的形象。”
冲虚考虑良久,接受了后两条,但第一条说啥不同意。他不满地说:“让我给鬼王道歉,绝对做不到。我也是一代宗师,我才不会拉下那个脸来。”
师娘劝道:“现下可不是讲面子的时候,这件事咱们理亏,道歉也是应该的。如果不去信说清楚,他们一定会报复咱们的,那时候事就大了。”
冲虚摇头道:“这信我不能写。强奸鬼王小妾的是孙良这个兔崽子,又不是我冲虚。”
师娘见他如此固执,也就不勉强了,说道:“那你打算怎么办?”
冲虚捋了一下胡子,说道:“等子雄跟月影成亲之后,我再想办法处理这件事。那个小兔崽子,要是给我抓住,看我怎么收拾他。”
冲虚一改平时的温和,像一只发威的老虎。
商量之后,冲虚便亲自跟正道各派解释了这起案件的内情,使大家明白,这是孙良的个人行为,跟崂山扯不上任何关系。与此同时,冲虚密派弟子下山,捉拿孙良。
由秦远跟月琳带队,领着几十名弟子下山。冲虚下令,以最快速度抓住孙良,绝不能让这个败类逍遥在外。
崂山出了这么大的丑事,使人议论纷纷。有人说,这回鬼王决不会罢休的,以他的脾气,一定会残酷地报复正道的,不信的话,就等着瞧吧。也有人说,崂山派真是不幸,怎么会出这样的害群之马,可见冲虚平时教导无方。
就连小牛心里也骂:‘他妈的,算什么东西呀!俺小牛虽也是好色之徒,但从来就不会强奸女人。凡是强奸女人的都是禽兽,奶奶的,这样的败类该凌迟才对。’他又想,如果邪派大怒,跟正道大战起来可怎么好?邪派四大魔女有三个跟自己关系密切,让自己拿刀砍鬼灵,忍心吗?砍慕容美,舍得吗?砍牛丽华,能行吗?答案都是否定的。在别人的眼里,正邪之分为首要,而在自己眼里,则是美女为首要。
如果真打起来,我一定不跟她们动手。
他在下意识里,非常希望邪派来崂山闹事。闹得越凶越好,最好是成亲那天,最好能把月影的婚事给搞砸了,那样才顺心。
三月初八的日子终于来到了。孟子雄乐得眼睛都没缝了,而小牛则咬牙切齿,恨不得张嘴把孟子雄给咬死。
这天非常热闹,各大门派的掌门都到齐了。大家聚在大客厅里,都无比愉快地看着新人拜堂。孟子雄披红挂彩,春风得意;月影一身大红,蒙着红盖头。这一幕不知道羡慕死多少年轻人了。按司仪的引导,二人来到了上座的冲虚跟师娘跟前,只要鞭炮声一响,就可以拜堂了。
小牛眼睛都要红了,肝肠寸断。他将周庆海拉到旁边,问道:“你的妙计呢?只要他们拜堂了,就是夫妻了。我该怎么办?”
周庆海一笑,不以为然地说:“急啥,咱们晚上进行。你可养足精神呀!晚上有你累的。”
说罢,又走到一边,跟别的人士交流去了。
小牛望着新人的身影,只差没大声哭出来,正当鞭炮响起时,有一名弟子从外边跑了进来,跑到师父跟前叫道:“师父呀,大事不好了,他们被人抓住了。”
冲虚脸上一冷,问道:“说清楚点,谁被抓了。”
那名弟子回道:“师父,秦远跟孙良都被鬼王抓住了,江师姐正在跟鬼王恶斗呢。”
冲虚哦了一声,说道:“他们在哪里?”
那弟子一脸的慌张,指指后边,说道:“就在山下。我们押着孙良来到山下时,遭到了鬼王他们的伏击。”
一听这话,全厅的人都大惊失色。他们想不到鬼王竟敢在崂山下动手,真是胆大包天。如果不给他点颜色看看,以后正道人岂不是让人看扁了。
冲虚跟师娘对视一眼,连忙跟少林的无极大师、武当的寒松道长商议对策。还没等商量出结果,只听得外边人声喧哗,又一名弟子跑进来禀告,说是鬼王领了一帮人,押着秦远跟孙良在外边耀武扬威。
冲虚问道:“月琳呢?”
只见月琳跑了进来,说道:“师父,弟子无能,秦师兄和孙良被鬼王抓走了。”
她一身尘土,香汗淋漓的。
冲虚安慰道:“不关你的事,你已经很给师父长脸了。”
说罢,冲虚跟一群正道好汉出了大厅。
小牛赶忙过来,问道:“江姐姐,你还好吧?”
月琳摇摇头,说:“还好,要不是我机灵,我也跟二师兄一样被抓住了。”
师娘跟孟子雄和月影说道:“你们在屋待着,我去看看。”
师娘一走,小牛与月琳也跟了出去。
出去一看,只见双方正在练武场上对峙着,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鬼王带来了几十人,一律是红衣绿裤,显得非常另类。鬼王是一个胖老头,满脸红光,身穿白花袍子,长得不丑,此时一脸的煞气,但看不出有什么鬼气。
鬼王的身边还站着三个人,是他的儿女。两个儿子尖嘴猴腮,样子猥琐,可是女的却很美丽,身材小巧,大眼红唇的,一脸的灵气。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鬼王的宝贝女儿鬼灵。此时,她转动着一双美目,毫不畏惧,目光在人群中扫着,像在找人。
小牛连忙将身子藏了一下,他知道鬼灵是在找自己。他发现,秦远跟那个孙良都被人绑住并押着。
这边,冲虚向鬼王点了点头,冷声道:“东山鬼王,你可真是狂妄呀,竟敢杀上山来。难道你就没想想,今天能不能活着出去?”
鬼王哈哈狂笑,说道:“老夫今天来了,就没想活着出去。不过我活不了,你们也别想活着。”
说着向正道众人一指。
正道自恃人多,又在自己的地盘上,都对鬼王怒目而视,刀剑出鞘。有人说:“老家伙,自不量力,宰了他。”
有的人哼道:“鬼头鬼脑的,一看就不是好东西,杀掉他,为江湖除害。”
这时一声“阿弥陀佛”无极大师说话了:“鬼王施主,这里正办喜事,你捉了崂山弟子,杀上山来,莫非想与正道以命相搏?”
鬼王淡淡一笑,说道:“无极大和尚,老夫我今天来,主要是找崂山派算账,跟别的门派没有关系。”
冲虚质问道:“咱们井水不犯河水,有什么账好算的?今天是我爱子的大喜之日,你是有心来扰局的吧?”
鬼王嘿嘿冷笑,一指身体发抖的孙良,说道:“这个畜牲是你们崂山派的吧?”
冲虚瞥了一眼孙良,恨不得一脚踢死他,但也只能硬着头皮答道:“不错。”
师娘在旁补充道:“他原是我们崂山弟子,但那是以前的事了。自从他违反门规后,我们已经将他逐出师门,你想算账也算不到我们头上。”
鬼王一愣,心说:‘这个女人真会说话,几句话就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鬼王沉吟道:“掌门夫人,只要这个孙良是你们的人就成,就算逐出师门了,也是你们这里出来的。我今天来,就是让你们给我一个交代。我鬼王这辈子,还从没有受过这样的窝囊气。”
冲虚瞪起眼睛,问道:“鬼王,你想怎么样直说。”
鬼王随口答道:“将孙良这个家伙交给我,然后你这个掌门,必须在众人面前向我公开道歉。”
此言一出,正道哗然,都觉得鬼王太过分了。就凭他这区区几十人,就想在正道面前示威,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冲虚哈哈笑了,说道:“鬼王,第一条可以考虑,第二条嘛,那是做梦。我怎么会向一个邪门歪道道歉呢?死了这条心吧。”
鬼王一跺脚,大声道:“看来今天只好动手了。”
说着话,作势要向冲虚扑去。
没等鬼王动手,他的儿子鬼雄说话了:“老爸,对付这个牛鼻子,还用着你老人家出手吗?看俺的。”
说着话,便跳到鬼王前面。
鬼王见儿子如此勇敢,心里高兴,说道:“鬼雄,走几招就下来,你哪里是人家掌门的对手呀。”
鬼雄不服气,拔出腰上的鬼头刀,哇哇怪叫着,向冲虚冲去。冲虚哈哈一笑,一挥手,周庆海便迎上前去。冲虚自恃身分,是不肯与一个后辈过招的。
鬼雄跟周庆海过招,一个刀光闪闪,杀气腾腾;一个空手招架,忽左忽右,一时半会儿,看不出高低。
那边的弟弟鬼英见哥哥不能取胜,也扑了上去。冲虚一见,向人群里一招手,只见孟子雄便跳进圈内,挡住了鬼英。原来师娘让他跟月影在厅里的,可月影放心不下,于是二人也不顾今天什么日子了,也跑出来助阵。
鬼灵见他们打得热闹,不禁手痒,也凑到前面向冲虚叫道:“老家伙,我要跟你决斗。”
冲虚轻蔑地笑了笑,向月琳一招手,月琳便飕地蹿上来。冲虚叮嘱道:“月琳呀,她比你小,你得让她三招。”
鬼灵叫道:“谁要她让呀,我让她还差不多。”
说着话,双手一扬,两道绿光射向月琳。月琳不敢大意,也发出三昧真火相抗。第一个回合,月琳就感到了来自对方的压力,看来这个小巧玲珑的姑娘不可小看呀。
大家都密切注视着三对对手的交锋。无论是正道还是邪派,那些没上场的都屏息凝神、目不转睛地看着。瞧那个架势,只要情况不妙,都想一窝蜂地扑上去厮杀。
冲虚的徒弟个个都不同凡响,而鬼王的儿女也不示弱。双方打得天昏地暗,飞沙走石,难分高下。四个男人斗武,两个姑娘斗法,各有各的强处,各有各的精彩。
刚开始,大家还心惊肉跳,看了一会儿,都被吸引住了。
鬼王见儿女表现不错,心情大好,对冲虚说道:“冲虚,来吧,咱们也玩玩。今天不争回我的面子,我就不走了。”
冲虚毫不示弱,大声道:“只管放马过来。”
鬼王向空地处走去,冲虚也跟了过去。鬼王站定后,以仇恨的目光盯着冲虚,冷笑三声后,猛地向冲虚甩了甩衣袖,像是漫不经心。只见衣袖闪过,一股强风平地而起,带着凌厉的声音向冲虚刮去。
冲虚大叫道:“来得好。”
也是扬了扬衣袖,不见有什么发出,只听砰地一声,两股力量已在中途相撞,发出地动山摇般的响声,那些功力浅的弟子摇摇欲倒,就连小牛也感到血气翻腾。他知道自己的本事还差得远呢,心说:‘今天这事还不知道怎么了结呢。’之后,鬼王双手一扬,两道绿光闪电射向冲虚的胸膛。冲虚双掌贴心,手心向内,如一堵墙,挡住鬼王的攻势,只听砰砰两声,绿光在冲虚的手上爆出两朵绿花,接着寂然而灭。
这一下子,双方都高度警戒起来。鬼王心说:‘这个牛鼻子,还是那么强。今天要想取胜,可不容易。’而冲虚也感觉手背微疼,也是大惊,他想不到自己功力突飞猛进了,仍然占不到一丝便宜。由此可见,这几年这个魔头在法术上,一点没有偷懒呀!
小牛望着双方的打斗,也是紧张之极,既担心月琳受伤,又怕鬼灵出事。他真想大声喊要大家都停手,有什么事可以商量解决的。不就是一个采花案吗?严惩凶手不就得了吗?犯得上大动干戈?
小牛凑到师娘跟前,问道:“师娘,咱们怎么办?”
师娘轻声道:“不怕的,咱们今天一定能扬眉吐气。他们就凭这几个人也敢前来,这不是送死吗?”
小牛语气沉重地说:“只怕他们有恃无恐啊!明知道咱们这里聚集了各个门派的精英,他们还敢前来,这说明什么?这说明他们还有后援。”
师娘听了点头,说道:“你说得有理。”
转身去跟其他门派的代表商量去了。
小牛又凑到月影身边,心里苦涩得很,说道:“师姐,恭喜你了。但愿你们能天长地久。”
月影收回观战的目光,看了看小牛,说道:“谢谢你了。我相信你跟月琳也会天长地久的。”
正说着话,只听远处有人狂笑,声音如同鬼哭狼嚎般难听。小牛心说:‘这又是谁到了,听这个声音也不像好人。’当笑声一停时,半空中飘来一个人影儿,像一团棉花一样落在地上。大家一看这人,都忍不住笑了。这人长得很有特色。他比平常人高出一个头,却瘦得皮包骨,那件黑袍子穿在他身上,像挂在竹竿上。头上没有几根头发,而下巴上的花白胡子却挺显眼。眼睛像一条缝,却长着两个肿眼泡。那幅长相既好笑,又像僵尸。
他一出现,立刻引起那些前辈高手的惊呼。小牛不知是谁,就问月影:“师姐,这个怪物是谁?”
月影清亮的眸子盯着“怪物”回答道:“应该是南岭蛇王。”
小牛哦了一声,说道:“就是那个玩蛇丫头的叔叔吗?”
南岭蛇王阴沉着脸朝打斗的人扫了几眼,就对无极大师嚷嚷道:“大和尚,你怎么还没有死?”
无极大师一皱眉,答道:“老衲修为不够,无缘得见佛祖。倒是施主还是从前的模样。”
蛇王仰天大笑,说道:“今天如果冲虚这牛鼻子不当众道歉,我就送你见佛祖吧。”
无极倒没有生气,其他的正道弟子却忍不住气了,有的叫道:“老怪物,要死还是你死吧,你这样的病痨,早该去死了。”
蛇王哼了哼,一挥手,一道白光向那人射去。无极见状大袖子一舞,一股劲风将白光挡住。那白光又返回蛇王的袖里。
蛇王嘿嘿一笑,说道:“老和尚,多年不见,反应还那么敏捷呀!再接我一招。”
说着话,双袖齐舞,只见那袖口陡然间发出数道黑光与白光,每一道光都射向无极。
无极叫了一声:“快闪开。”
一个箭步蹿上前,将那些光芒都挡住了。这回那些光芒并没有返回,而是被无极给掷落于地。大家看时,都不由倒吸几口冷气,原来地上横七竖八的都是些黑蛇白蛇,虽然都被无极震死了,仍然让人毛骨悚然。有些弟子害怕,忙后退几步。
蛇王见自己的宝贝蛇死了,心疼得几乎老泪纵横。他哇哇怪叫:“老秃驴,我跟你拼了。”
说着,蛇王掏出一条长鞭子,抖出一片银花,向无极抽来,无极只好出战。二人各不相让,缠斗在一起。
这时,师娘下令将山门关上,以免邪派再有援兵来。崂山弟子领命,可还没等关上,门口已经来了一人,只见她十五、六岁,光着脚,美艳如花,脖子上缠了一条蛇,正笑嘻嘻地走来。
一看到这个人,小牛头都疼,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见过一次的南岭西施莫小蝉。
她往门中央一站,笑道:“关什么门呀,客人还没有到齐呢。”
月影走出人群,朝她一挥手,说道:“莫小蝉,这可不是你玩的地方,当心被自己的蛇给咬了。”
一见到月影,莫小蝉脸就拉长了。她气呼呼地说:“我正找你呢,今天不杀了你,我就不走了。”
月影傲然道:“你想走也走不了。”
说着话,已经飘身来到莫小蝉的眼前。一抬手,月影就想给她来个下马威,杀杀她的傲气。可转念一想,也不急着打,便问道:“莫小蝉,你们还有多少帮手都一块叫出来吧。来一个打一个,来两个,打一双。”
莫小蝉今天一点也不怕,向后一指,说道:“你自己不会看吗,难道女人一嫁了人,就马上变得愚蠢吗?”
月影回敬道:“我保证不会的,至于你嘛,可就难说了。”
说着话,往她身后一瞧。只见山道的拐弯处又上来一伙人,都是一身劲装,手握腰刀,约有百十号人,为首的则是另一个美女,一身黑衣,高胸细腰,气质高傲。这不是北海罗刹慕容美吗?
月影冷笑道:“想必这回你们邪派是全体出动了,来得好呀,正好连窝端了。”
莫小蝉哼道:“谭月影,少吹牛了。你看到的只是一部分人,北海冰王领着大批的人马在后边呢。这回你们一个人都别想跑,今天这里就是你们葬身的地方。自己先选个坟地吧,免得一会儿死了没地方埋。”
这大出月影的意料。她不知道她的话是真是假,立即返身跟师娘嘀咕几句,师娘又跟武当道长寒松说了几句。然后,师娘发令,命月影火速放倒莫小蝉,然后关上山门,将来人全部消灭。
此令一下,可以想见,一场流血的惨剧便开始了。
月影来到莫小蝉跟前,伸手就抓。莫小蝉身子一缩,反踢月影的肚子。月影伸手一捞,便抓住莫小蝉的玉腿,随手一掷,就将她给掷到空地上。
随后,弟子们马上将大门关上,外面的人一时间进不来。师娘下令:“将门里的邪派人士就地解决。”
一听这话,鬼王跳出圈外,叫道:“你们还讲不讲规矩?”
冲虚答道:“你们这些邪门歪道,人人得而诛之。”
随后也叫道:“杀。”
这一下可不得了,那几百名正道如野狼一般扑向邪派人士,陷入一片混战。
不过转眼间,已经几十人倒在血泊之中。这些人不只有邪派的,也有一些正道的。小牛虽不想这么做,但当此关头也不得不提刀杀人。他心说:‘为什么非得杀个你死我活呢?难道只有用刀才能解决问题?唉,谁来帮帮这些可怜的人。不管正邪,他们可都是活生生的人呀,家里都有妻儿老小……’他真想大叫“停手吧。”
可是他没有喊出来,因为他知道,即使自己喊破了喉咙也没有用,没有人会听自己的。看来,这回的事更加深了正邪两派的仇恨。
群体的打杀,影响了个体的情绪。鬼王见己方伤亡严重,初来的气势有所减退;至于鬼雄跟鬼英更是大惊失色,有点手忙脚乱了;而鬼灵也被月琳杀得连连败退。这叫旁边观战的小牛心里直颤,生怕鬼灵被月琳给杀了。而师娘跟月影更如野狼入羊群,邪派人士纷纷倒地。
此时,慕容美也知道里面危急,便使用法术将山门震碎。门一碎,她领着上百人潮水般涌入。这样一来,邪派不利的局势,马上扭转了,不再是被动的了。要知道,正道在场的是各派精英,而慕容美带来的也是邪派高手。他们本领出众,都是百里挑一的好手,否则今天也不会出现在这里。
片刻工夫,又有好几十人倒在血泊之中。慕容美一脸的杀气,放倒几名正道人之后,她发现了小牛,心中大喜,脸上严肃,大叫道:“崂山的家伙,还不过来受死。”
小牛只好配合她演戏:“邪派妖女,还不束手就擒,更待何时。”
说着话,舞动双拳,冲了上去。二人打得砰砰作响。慕容美发现小牛的功夫大进,就算是正常对打,自己暂时也不能胜他。
慕容美心里高兴,但处此环境又高兴不起来。二人一边打,一边说话。慕容美小声道:“这阵子,有没有想我?”
小牛脸带苦笑,心说:‘这都是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问这个。’但他知道这个问题虽小,对女性却是很重要的。他只好耐着性子说道:“想,做梦都想呀!唉,最好咱们两派罢手,咱们才能好好说话。”
正说着,目光向旁一扫,一颗人头砰地落在身旁,鲜血溅出老远,这令小牛想吐。
再看全场,不时有人倒地,有人打滚,有人呻吟。大量残肢碎体,犹如落叶遇风,到处乱飞。那一幕幕惨剧,令人惊心动魄,不忍观看。
双方打斗到白热化了,鬼王尚能支持,而其他人则险象环生。鬼雄挨了周庆海几脚,鬼英受了孟子雄几拳,而鬼灵却很坚强,苦苦支撑着,绝不言败。在场的活人,在敌人跟自己人的尸体旁恶斗着,看这架势,不杀光敌人,是不肯罢手的了。
正当双方死伤惨重之际,又有一伙人冲进山门。为首的是一个中年人,一身青色儒衫,相貌威严,一看就知道不是凡夫。他身后跟来的人一个个横眉竖目,挥动砍刀,怕有几百人吧。这要是再上来,今天正道可要死伤遍地,元气大伤了。
小牛意识到问题严重了。轻声问道:“这个人是谁?”
慕容美将小牛逼退几步,说道:“那是我老爹,北海冰王。”
小牛哦了一声,说道:“不能再打了,再打下去,会死更多的人。赶紧让你老爸喊一嗓子,停止吧。”
慕容美固执地说:“不行,你们正道的人太狠了,我们的人不能白死。要停的话,你喊停。”
小牛心系苍生,不想再死人,就说道:“好,你去跟你老爸说,先别出手,我这就喊停。”
说着话,小牛跳出圈外,昂头大叫道:“停吧,不要打了。”
他的声音不小了,基本大过了场上的喊杀声,兵刃相撞声,但是没有人停下,大家听而不闻。
小牛自尊心大伤。他环视了一下,几个箭步就蹿到了练武场的平台上。上面正有几对对手打斗呢。小牛便冲他们叫道:“他妈的,给我停下。”
仍然没人搭理,小牛火了,上前拳打脚踢,也不管你是哪派的了。
砰砰声响过,他们都倒了。
小牛这才高立台上,伸开双臂大吼道:“他妈的,都给我停下,再不停下,老子我也要杀人了。”
他运足功力,声如响雷,传遍全场。果然有部分人停下了,接着剩下的人也陆续地停手了,大家都不解其意地望着台上的少年。
在大家的注视下,小牛头一回有了当领袖的快感。他在台上转了一圈,挥手向大家致意。
师娘跟月影来到台下。师娘问道:“小牛,你在做什么?”
小牛微笑道:“我说几句话就下去。今天的事,总得解决一下。”
师娘唉了一声,说道:“正邪冲突,由来已久,别人都没有办法,你行吗?”
小牛表示道:“不管结果如何,总要试试的。”
说罢,小牛清了清嗓子,向大家一拱手,说道:“在下是崂山弟子魏小牛,有几句话要跟大家说,请给小弟一个面子,听我把话说完。等我说完之后,你们想要玩命,再接着玩命吧!”
说着话,向大家行了一个礼。下边的人议论纷纷,不知说些什么。
小牛一脸的悲愤,大声道:“大家都看看,就在我们眼前,死了多少人,伤了多少人。他们死得值得吗?伤得值得吗?大家有没有想过,咱们在这里拼死拼活的,究竟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一起采花案吗?要出气,要解决问题,难道不能换一个方法吗?非得拿刀来解决?拿刀解决就有好结果吗?”
说到这儿,小牛停顿一下。
在场不少人都在点头,有的还往地上看,看着地上躺着的人。而受伤的则抚摸着自己的伤口,一脸的痛苦相。
小牛注意着大家的面孔,说道:“谁都是爹妈生的,不是石头里蹦出来的。因此,我请大家珍惜,珍惜自己的生命,也珍惜别人的生命。今天死的人已经够多了,不管是邪派或正道,都死了不少人。请问各位前辈,你们还想再死几百几千人?”
说罢,小牛看了看正邪两派的头面人物。他们多数人面孔严肃,像在深思。
小牛接着说:“在此,我请大家停战吧,不要再打了。就算是人死光了,也不一定能解决问题。想解决问题,咱们可以坐下来好好谈谈,心平气和地谈,只要有诚心,总有解决的办法。”
此话一落,场上一片静寂。
事实上,经过一阵子的拼斗之后,无论正道,还是邪派,大家都不想再打了。双方厮杀,谁都占不到便宜,可是谁都不想后退一步,都不想失去面子。
此时,只听一个人鼓起掌来,并说道:“好、好,这位小兄弟说得好呀!我第一个赞成。是呀,解决问题非得用刀吗?用谈的也许可行,我们为何不试试呢?”
大家循声望去,只见一个人正向台上走去。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邪派的领袖之一,北海冰王。冰王跳上台后,向小牛夸道:“小兄弟,你好样的,心眼真好,如果咱们正邪两派的人都像你这么想,天下早太平了。”
小牛望着慕容美的老爸,谦虚地说:“不敢当、不敢当,在下只是说出了压在心里很久的实话。”
冰王朝鬼王叫道:“老鬼,你也上来,商量一下解决的办法。”
鬼王闻声也跳上台,向小牛吼道:“你说得轻巧,我的小老婆就白被奸了不成?”
小牛平静地回答道:“冤有头,债有主。咱们可以商量呀。”
冰王劝道:“老鬼呀,不要那么大的火气。咱们今天就商量一下吧。”
接着,向台下一拱手,说道:“冲虚道长、寒松道长,还有无极大师,都请上台来吧。”
这三位正道代表人物,也都上了台。
他们打心里也不愿意再打了,再打下去,除了多死人之外,还能有什么好处呢?
鬼王也不绕弯子,大声道:“今天的事,我也不想发生,可是我的一口气出不来呀。冲虚,只要你当着大家的面给我道个歉,再处置了那个畜牲,今天的事就算了结了。”
冲虚一跺脚,说道:“我又没有错,要我道歉,不可能。”
鬼王凑到他跟前,叫道:“他是你门下,你教徒不严,你怎么没错?”
二人大眼瞪小眼的,眼看又要打起来。
小牛凑上前,说道:“鬼王,我看这样吧。我代表崂山派向你道歉,然后双方握手言和,各回各家,你看怎么样?”
鬼王轻视地扫了他一眼,说道:“小子,你算哪根葱。不行,我只要他道歉。”
冰王见此情景,忙把鬼王拉到一边;而冲虚也被无极和寒松拉到旁边商量。
鬼王那边,嘀咕了一会儿,鬼王的表情闪烁不定,最后咬了咬牙,说道:“好吧,今天老夫就忍一口恶气。”
说着,瞪了冲虚一眼。
小牛知道事情已经说好了,就向冲虚说:“师父,我的建议怎么样?”
冲虚一歪头,这时师娘上了台,跟小牛说道:“你只管照你说的办吧,我代表你师父同意了。”
于是,小牛来到鬼王面前,恭敬地行了一礼,说道:“崂山派为出孙良这样的败类感到遗憾,魏小牛代表崂山派向你赔礼了,也请鬼王前辈大量,既往不咎。从此,正邪两派都能和平相处,亲如一家。”
鬼王嗯了嗯,又挥了挥手,说道:“这事就这样算了,至于和平相处,亲如一家,可就难了。”
小牛微笑道:“事在人为,没有办不到的事。”
鬼王跟冲虚说道:“你的徒弟秦远我就放了,至于孙良嘛,我得带走。”
冲虚说道:“不成。他是我们崂山的,自然由我们处置。”
鬼王不同意。
冰王上前说:“事情都是由孙良引起的,不带走也行,那就看冲虚道长怎么处置他了。我们来,主要也是为他来的。”
台下的邪派人也都大声同意。
鬼王想了想,下令道:“将秦远放了,把孙良押上来。”
很快,两名邪派弟子将战战兢兢的孙良押上台了。
孙良跪在冲虚面前,连连磕头,说道:“师父,弟子错了,请师父饶命。”
冲虚一脸的悲愤,指着孙良说道:“咱们的门规上第二条怎么说?”
孙良抽泣着说:“奸淫妇女者,杀无赦。”
冲虚摇了摇头,叹道:“下辈子你可一定得做个好人,你的家人我会照顾的,安心去吧。”
说着话,照孙良的头顶轻轻一拍,孙良哼都没哼一声,向一旁歪倒便死去了。
冰王跟鬼王知道事情到此为止,还好今天的面子也算找回来了。于是,他们下令离开,各自带着同伴的尸体跟伤员向山下而去。他们走时,鬼灵跟慕容美望着小牛,依依不舍的,又不能当众说什么。而莫小蝉在离开时,回头瞪了两个人,一个是月影,一个是小牛。小牛大为不平,心说:‘我又没得罪你,干嘛瞪我?’经过小牛的调解,双方罢战。一场火拼,以双方伤亡百人而告终。大家在哀悼死者的同时,都感激崂山弟子魏小牛。由此,小牛一举成名,名扬武林。大家都说:“小牛是一个好心的大英雄,有胆有识,必定前途无量。”
小牛心里也有几分安慰,可是,当他的心思回到现实,眼光落在月影的大红礼服上时,他的心又变冷了。‘今天可是他们大喜的日子,虽然有这件事搅局,但这拜堂还是得继续,这洞房照样入呀。今天晚上,我可怎么过呀?大师兄不是有办法吗?他要怎么帮我呢?’于是,小牛开始在人群中找周庆海的影子了。
他觉得抢夺月影这事,比调解正邪两派的纠纷更难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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