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仔细观察着她脸部表情的变化,真是比川剧变脸还精彩。
杜蕾的脸到最后已经红得不像话,“不要说了!”她大声地打断我。
“是你自己要听的。”我耸耸肩。
“你想怎么样?”杜蕾的双手交叉在胸前,心里似乎作了谈判的准备。
“我并不想怎么样。”我面无表情看着杜蕾,坦白说,我并不喜欢她现在的态度,并不是每个人都会抓着别人弱点来当武器。
“不想怎么样?”杜蕾一脸不信。
“我说真的。”我长叹一口气,“和你刚好在同一个公司只是意外,我在遇见你之前就已经决定好来这个公司上班,而且……当作是两个陌生人的一夜情就好,天亮之后还是陌生人,我没有阴险到要拿这个当把柄威胁你什么;哪,我才第一天认识你,有什么好威胁的?我和你的事也没有人知道,就算说了有没有人要信还是个问题咧!对我来说,更重要的是……”
我停下来整理一下自己的思考。
“更重要的是什么?”杜蕾此刻的表情已经缓和许多,对我的敌意也不若刚刚那样明显。
“更重要的是你在pub之所以找上我的原因。”我看看杜蕾,“你怎么会一个人拿着两杯酒到处找人陪你喝呢?又为什么会找上我呢?我看到你在pub里喝醉的样子,我觉得你是个好寂寞好寂寞的人,寂寞到要找一个跟你一样寂寞的人来陪你,对,刚好就是敝人在下我。后来看到你睡着的样子,我开始觉得寂寞根本就是你身体组成的一部分,太根深蒂固了,我怎么想都觉得很不可思议。”(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store)
杜蕾看着我,半晌不说一句话,“我想你是村上春树看太多了。”她丢下这么一句话,转身离开了顶楼。
村上春树看太多?
我摇摇头,不要一听到“寂寞”这两个字,就认为这是村上春树的专利好不好?其实我还比较喜欢吉本芭娜娜呢!
杜蕾对我还是有戒心的。
这两天她虽然没有再跟我说过话,但是从她的眼神里,我知道她对我还有怀疑。
对我来说那并不重要,虽然我承认我对杜蕾有兴趣;我对她的兴趣是建立在她不为人知的那一面,而不是大家都看得到的美丽或能干之类的。
礼拜五晚上工程部为我开了一个迎新会,刚听到要办迎新时,我的确目瞪口呆了好一阵子,又不是大学生了,还搞什么迎新?不过听说咱们经理是个爱热闹的人,再加上同事们一起吃吃喝喝的确能缩短大家的距离,大家也很高兴能有机会用公费堂而皇之地大吃大喝,即使我不是个太喜欢跟别人装熟的人,却也没有任何反对或质疑的必要。
迎新会找了一间有包厢的餐厅,订了两桌,一群人关在包厢里又叫又闹的。
一顿饭吃完已经很晚了,有些同事仗着明天不用上班,又吆喝着去续摊,大家三三两两地离开,喝得醉醺醺的经理也坐上计程车回家。
晚上我有些喝多了,头略略发晕,是没办法开车回去的了。
才想往公车站的方向移动──“张毓宁!”身后有人叫我。
我回头一看,是杜蕾。
“怎么了?”我以为她这辈子都不会再跟我说话咧!
“你怎么回去?”
“坐公车啊!喝了酒不好开车。”我很理所当然地说着。
“我送你回去!”杜蕾也很理所当然地说着。
“送我回去?不用不用,谢谢你的好意。”我连忙拒绝。
上次把她带到我家的“遭遇”我还记忆犹新,虽然这次是我喝的比较多,不过如果我又把她给怎么样了,那可真的跳到黄河也洗不清;第一次还可以说是“意外”,不过意外通常是不会发生第二次的。
“你车停哪?”杜蕾似乎不想理会我的拒绝。
“你没喝酒吗?”对,如果她也喝了酒,只要一滴,我就可以拒绝她。
“一滴也没喝。”我的计谋彷彿被她识破似的,“我们那桌女生多,大家都喝茶。”
看同事走得差不多了,“你没有必要这么做。”我说话开始没了顾忌。
“要怎么做是我的自由,我只是想送一个喝了酒的同事回家,而且我发现我们还住得蛮近的;”杜蕾瞟了我一眼,“怎么,不行吗?”
“就这样?”我问她。
“你说呢?”她直视着我的眼睛,“虽然我只观察了你三天,不过我觉得你不是坏人,而且,从某方面来说,我承认我们是同类。那天在楼顶你对我说的话,我想过了,的确很有道理,虽然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情形不太好,不过我还是想谢谢你。”
杜蕾的语气越来越温和,表情越来越放松。
“真心话?不是想藉机送我回家,然后在我家下毒?”我故意开她玩笑。
“嘿嘿,想被我毒死,你后面排队去吧!”杜蕾对我皱皱鼻子。
上了车之后,“难怪伟诚说你是个大好人。”我说。
“喔?”杜蕾挑挑眉,“他这么说我?”
“他说你对谁都好。”我闭上眼睛,有点累了。
我听见她冷笑一声,没再说话;我也不想再搭理她什么,虽然我还有好多问题想问她,可是……现在不是时候。
回到公寓楼下,杜蕾坚持送我上去,“谢谢你,你可以回去了。”说真的,我不希望杜蕾在这里停留太久。
杜蕾点点头,站在玄关那儿穿鞋,“我问你──”她突然转过头来。
“什么?”
“你说我的寂寞是很根深蒂固的,”杜蕾咬了咬下唇,“为什么你会这么觉得?”
我就说吧,就连她自己都没有感觉到自己原来是寂寞的。
“只是感觉。”这是实话。
“喔。”杜蕾对我的答案显然不能感到满意。
“快回去吧,要开我的车也没关系。”我再一次催促她。
才刚结束一段恋情的我,并不想太快再和别的异性建立朋友以外的关系,尤其是缺乏情感基础的关系;杜蕾和我之间已有了恶例,不能再有第二次,更何况我并不是什么理智得不得了的男人。
“那……车先借我,明天再还你。”
“嗯。今天谢谢你送我回来。”口头上还是要谢谢人家。
杜蕾下楼后,我从阳台看着她离开,心里开始复杂起来。我其实很想知道她的寂寞从何而来,很想问她那天为什么会跑去不常去的夜店,但……我和她只是同事,才认识一个礼拜,再怎么说那些问题都太私人了;更何况她的寂寞应该交给她的男朋友去解决,而不是我。
“铃……铃……”
“是谁啊?一大早打电话来?大爷我还没睡够呢!”
迷迷糊糊里听到电话的声音,被吵醒的我心里乱不爽一把,本来想不去理它的,不过那电话好像知道我打算来个置之不理,铃声一点都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唉哟,吵死了啦!”我输了,不耐地踢开被子,走到客厅伸手接电话。
“喂!”到底是哪个没常识的家伙啊!
“喂?”对方听到我声音里的怒气,声音畏缩起来:“我是杜蕾。”
“啊?”我愣了一下,没想到是她,也没想到她会这么早打电话来。
“杜蕾?你这么早打电话来干嘛?”我看看墙上的时钟,“小姐,才九点哎!”
“对不起,我没想到吵你睡觉了。”杜蕾在电话那端连忙道歉,“我把车开来还你,现在就在你家楼下。”
“什么?”我大惊,真是被她打败了,“那……你上来吧!”
杜蕾穿着简单的T恤和牛仔裤,看起来还有些学生气息,和平常在办公室精明干练的模样完全不同。
“对不起吵你睡觉。”杜蕾见我睡眼惺忪、蓬头垢面的样子,连忙道歉。
“啊……没关系,”我摇摇手,叫她别介意,“只是我假日都睡得比较晚。”
“喔……”杜蕾看起来不太像只是来还车的。
“先进来吧,我换个衣服梳洗一下,很快就好。”我想她还有话说,先请她进客厅坐。
梳洗好,我进厨房倒了杯水给她。“怎么?还有事想问我?”
“啊……是啊。”杜蕾喝了一口水,舔舔干涩的嘴唇,“我想问你……你觉得我是个什么样的人?而且,我觉得你很防我,为什么?是我那天在楼顶说话的态度太差了吗?”
“啊?”怎么有人一大早来问这种没头没脑的问题?
“我……我其实不太喜欢跟任何人有太深的交往,所以当你跟我讲伟诚说我对谁都好的时候……我其实很讶异。”
杜蕾有些吞吞吐吐。
“你怎么会来问我呢?”
杜蕾的态度让我费解,一开始是那么冰冷不可高攀的样子,怎么昨天那么好心送我回家?今天一大早又跑来问我这些奇怪的问题?“我一点都不瞭解你,也不太认识你,你这不是交浅言深了吗?”
我看看杜蕾,“为什么不去问其他比较资深、认识你比较久的同事呢?”
“就是因为认识得久,所以不能问。”杜蕾定定地看着我,“我是用另一张脸在上班的。”
我看着她,不发一语。我懂她的意思。
“你说得对,我很寂寞。虽然看起来好像很厉害的样子,可是离开了办公室,我就什么都不是了。”杜蕾在等我的回答。
“你既然是用另一张脸在上班,为什么不也用那张脸来面对我算了?”
我还猜不出杜蕾的用意。
“至于你离开办公室之后的事,也不该由我来管,你有男朋友的不是吗?虽然他在美国,可是科技这么发达,远距离恋爱的维持应该没有那么困难了吧!”
杜蕾听到“男朋友”三个字,脸上顿时泛起一片嫣红,但语气却是苦涩的:“我只能等他联络我。”
“这是什么道理?只能等他联络你?”我打心底讨厌这种男人,无法帮助自己心爱的人,却让她去找路人甲诉苦,这算什么?
“我是第三者。”杜蕾说着,五个字,但足以说明一切。
杜蕾是第三者?
“他打算怎么办?”
在我的认知里,劈腿者的态度才是决定事情如何发展的关键因素。
“他要我耐心等一等,他会跟他老婆离婚的。”杜蕾说着,我能感觉到她还有期待。
“可是却不让你联络他?”我质疑着,“我觉得他根本是在骗你。”
“有时候我也会这么觉得。”杜蕾苦笑。
“可是只要一收到他的电话留言或e-mail就会好高兴好高兴,觉得我的等待是值得的;如果很久都没有他的消息,我就会觉得好失落,觉得自己是不是被骗了?说不定他只是在敷衍我……”
““家花哪有野花香”的道理你懂吗?得不到的,永远最好。”
“我当然知道,”杜蕾淡淡地说着,“所以你那天说,看到我第一眼就觉得我是个好寂寞好寂寞的人,我突然有种受打击的感觉;我知道我寂寞,可是如果这种寂寞连一个陌生人也看得到的话,那就是真的很寂寞了。”
她看看我,“从来没有人跟我说过我其实是个很寂寞的人,所以你让我觉得……很不一样,我不晓得……不晓得是不是应该……”
我伸出手阻止杜蕾再说下去。
“你不要说了。我能看出你的寂寞,是因为我也是这种人,这只是同类之间的一种辨识罢了,你不要想太多。”
“昨天……”杜蕾又自顾自地说了起来,“我其实不太想回家。”
“天啊!别又来了!”我心想。
“每天回家都急着开电脑、听答录机,然后看着一个人也没有的家……”杜蕾的眼睛开始泛红。
“你完全没有搞清楚状况。”我站起身,语气刻意冰冷,“这段感情是你自己选择的,是你要把决定权放在那个男人身上,让他决定你可不可以继续爱他的;在你决定要爱他的时候,你就应该考虑到这种寂寞是无可避免的。
换句话说,是你容许他造成你的不安和孤独,你不去找他,反而来问我这个跟你半生不熟的人为什么能看出你的寂寞?这样不对吧!如果你不想等了,不想再继续下去了,那就分手啊!”
“可是我真的很爱他……”杜蕾抬起脸,一脸无奈。
“你只能选一个。”我也很无奈啊!一大早被挖起来听同事的恋爱烦恼。
“要不就是继续等,等到有一天柳暗花明,但同时要背负等待的寂寞;要不就是跟他说Bye-bye,不用那么痛苦,但最后你还是一个人。”
杜蕾一言不发,看得出来认真地在思考我所说的事情。
“最糟糕的是什么你知道吗?”我停了一下,看看杜蕾,“是你花了大把青春在他身上,最后他却什么都没有给你,既让你寂寞,又让你孤单。”
杜蕾继续沉默着。
“寂寞到非得到pub找陌生人喝酒?寂寞到要找一夜情?这就是他给你的?”我不屑地说着,对于那种想要两面讨好,却不肯吃半点亏的人,我是打从心底鄙视,尤其还是和我一样的男性同胞,唉呀!真是男人之耻……
听到“一夜情”三个字,杜蕾的脸马上红起来,“你不要说得一付我很放荡的样子好不好?我也只有找过那么一百零一次啊!她皱起眉,似乎对我的说法感到不满。
“你还敢讲!那天强吻我还强奸我,我还以为捡了一个AV女优回家咧!”我毫不客气地呛回去。
“我哪有!”杜蕾也呛回来。
“好……好……”我赶紧踩煞车,万一等会儿她说“那来试试看”什么的,那才真是一发不可收拾。
“回到你最初的问题,你问我觉得你是什么样的人,我说你在工作是个很有能力的人,人也漂亮,和同事相处都不错;只不过恋爱让你很寂寞,就这样。”
“至于你问我是不是在防你……”我想了一下,“是,我的确在防你。我这个人心机比较重,而且我和你一点也不熟,一下子很冷淡地问我“你想怎么样”,一下子又主动说要送我回家,现在又在我家跟我讲一堆应该跟手帕交说的话,我真的搞不清楚你想干嘛哎!另外……坦白说,我被我前女友劈腿,才分手没多久,所以我现在不想和任何异性产生朋友以外的关系,OK?我和你之间的事只是意外,我需要跟你保持距离,这样你满意了吗?”
“楼顶那次……我真的很抱歉。”杜蕾看我说着说着,气又冒了上来,连忙道歉。
“我只是有点慌了,没有想到会和你变成同事。”
“所以……基本上你是个亲切的人,只是不跟别人有太深的来往?”我半信半疑。
“我想是吧!”杜蕾歪着头,一脸认真。
“好了。你的问题我已经回答完了,你也知道我想和你保持距离,是不是可以……”我委婉地请她离开。
“还有一件事。”杜蕾坐在沙发上,一点都没有要走的意思。
“什么?”怎么还没完啊?
“我饿了,一起去吃早餐吧!”杜蕾用着理所当然的口气说。
杜蕾强拉着我出门,原本以为只要到附近美什么美的,她却说她吃不惯西式早餐,从来就只爱吃豆浆烧饼,为此我们还特地开车(对!开我的车!)到某家她说很好吃的豆浆店,一边吃,一边不忘数落我的火腿蛋三明治和冰红茶是如何如何没营养,我是来吃早餐还是来听教训的啊?
不过杜蕾倒是从此安静了下来;不再神秘兮兮找我去楼顶谈判,也不再莫名其妙一大早杀到我家来问些莫名其妙的问题。我似乎被她当成可信任的朋友之一,但平常在办公室她还是戴着一张微笑的面具在工作,每天忙碌地周旋于程式语言之间,努力维持她在同事之间的形象。
我还是对她有兴趣的,但这种兴趣比较像是研究者与实验对像之间的关系。
杜蕾的故事像是老掉牙的桥段,年轻貌美的女人爱上了有妇之夫,男人永远用甜蜜的谎言安抚她:“我会跟我老婆离婚的。”
只是等待彷彿永恆般漫长,要不就是老婆找上门来,大骂年轻女子是狐狸精;要不就是男人从头到尾只是贪恋着青春的肉体而已;能够“有情人终成眷属”的少之又少。
聪慧如杜蕾这样的人,为什么还是会掉进这种陷阱里呢?
“恋爱病,无药医”这句话不是没有道理的。
杜蕾和男友之间究竟有过什么呢?教她这样死心塌地?只能等候,无法主动,如果真是相爱的两个人,为什么要有这样不公平的对待?
每次看着杜蕾的背影,我都忍不住揣测她和男友之间曾发生的种种;虽然我一直告诉自己要和她保持距离,但那次两人身体的缠绵却让我记忆犹新;我很少在性爱中得到如此大的身体满足,前女友不喜欢奇怪的花招,别说在客厅或浴室做了,就连换个体位她都抱怨半天。像杜蕾的技巧也是由男友调教得来的吗?
她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表面上和一般的女强人没两样,下了班之后变成苦恋故事的女主角,在我面前就像个毫无防范的小女生,做爱时又变成技巧纯熟的AV女优……
到底她还有多少面貌是我没有看过的?
写程式写到一半,又忍不住停下来胡思乱想,刚好看到杜蕾由外头进来,恰好与我四目相接,她偷偷丢给我一个在办公室不会有的甜甜微笑,我急忙闪避她的目光,手指无意识地在键盘上动着,却没想到我的一时失常,把写了一半的程式全给Delete掉……
“啊!我的程式!”我惊觉自己耍了个大猪头,抱头大叫起来。
“喔喔喔!干嘛啦?”伟诚听见我的哀嚎,准备要来幸灾乐祸一番。
“我是猪头!居然自己把东西Delete掉,啊……”
我看着电脑萤幕大叫,还不能相信我刚刚做的蠢事。
伟诚看到才要坐下的杜蕾,一脸不怀好意:“是不是看杜蕾看到恍神啊?唉……上班要专心,知不知道?”他拍拍我的肩聊表哀悼,又缩回他的位子上了。
“我咧!”我对伟诚比比中指,问候你祖宗十八代咧!
可恶!这组程式再两天就要开始测试了,我的进度已经落后,绝对不能拖累到其他同事啊!就算加班也要赶快把进度补回来!
加班果然变成无法避免的命运……
办公室里人越来越少,到最后只剩我一人还在跟电脑苦战。
总算写完一个段落,先把它存档,“呼!”我吐了口气,看看表,已经九点多了,“等会儿先测试一下,如果没有问题,明天就可以继续下去。”我心想。
走到窗边,其他的大楼里还有零星的一些灯光,大概都是和我一样努力加班的人,只是不知道有没有像我这么猪头就是了……
“热死了!”我松开衬衫的前两颗扣子,夏天永远这么热!我记得我刚来的时候大家还在穿大衣、戴手套、披围巾咧!一下子就半年过去了,我和女朋友分手也半年多了……
偶尔从以前的同事那儿听说她和新男友分分合合的,似乎处得不是很好,同事们也对她感冒起来,这意思是“还是我最好”吗?我哑然失笑。
当初分手,是因为知道她早已不再爱我,我也不会去爱一个心已经不在我身上的人,尽管如此,我还是想成全她的选择,还是希望她幸福,为什么她无法珍惜一切呢?
难道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吗?
我想起杜蕾。
她的恋情现在进行得如何呢?是不是还在苦等对方的只字片语呢?
“毓宁!”我转过头去,是杜蕾。
“你怎么……”她穿着T恤和七分裤,一看也知道回家过了。
但,怎么又出现在这里?
“哈哈!”她扬扬手上的塑胶袋,“我下午听到你在哀嚎,就知道你晚上肯定要加班了,幸好你还没走,我给你带了点宵夜过来。”杜蕾又一付很理所当然的样子。
对!我最无法招架的就是她的“理所当然”,一碰到她这种表情,我就只有投降的份儿。
“喔,谢谢。”我朝座位走去,“不过今天差不多了,等一下做个测试,明天再继续。”
杜蕾专心盯着我的电脑,手指在键盘上移动着。“喂!你这个指令写错了啦!”
指令写错?“哭夭啊!”我暗想,连忙回到座位上。“哪里?”
杜蕾用手指着某一行,“这里,看出来了没?”她站在我身后,手就越过我的肩膀指着电脑萤幕;她洗过澡了吧?身上有香皂的味道,很舒服的香味……
“我在干嘛?”心里暗叫一声,赶紧回过神来。
我定睛一看,“啊哇咧!大概是刚刚在打瞌睡……”仅仅一个键的差别,就可以让程式产生天差地别的效果,幸好杜蕾发现了,趁现在赶紧更正错误,就不用浪费明天的时间了。
“谢啦谢啦,还好被你抓到。”我松了一口气。
推开椅子站起身来,一不小心没有算好和杜蕾的距离,两个人差点撞个满怀,我赶紧抓住杜蕾,以免她撞到或跌倒。
杜蕾离我不到二十公分,她柔软的发就在我唇边,她吐出来的气呵得我颈子痒痒的;通常电影演到这里,男女主角都会稍稍分开,然后啵在一起难分难解。
杜蕾身上的气味似乎越来越靠近,这是哪一牌的香皂?乱好闻一把的,应该跟她问一下哪里买的……
色友点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