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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女夏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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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女夏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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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女夏娃
作者:ERSMU
第四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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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迅出现在观察室门口时,安奇的心悬跳了一下,仿佛是由高处落下的秋千。吃惊之余她感到难以名状的陌生:站在门口用目光寻找她的男人真的是那个与她有过肌肤之亲的人么?她怀疑自己的感觉,就像她怀疑曾经发生过的事情一样。他们分开不过一周多时间,她甚至不愿他发现她。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在他出现之前,她是那么想念他,甚至每时每刻,甚至在朱丽的旁边。

康迅迎着其他患者探询的目光,捧着一束盛开的鲜花,从容镇定地朝安奇走过来。当他的目光捕捉到安奇的目光时,立刻释放出充满力量的柔情。这目光直达安奇的心房,像充电一样在安奇那儿唤起力量和勇气。这目光好像在说,即使这些患者固执的目光是举着屠刀的魔鬼,他们也将从容镇定地迎接。

康迅用英语跟安奇打了招呼,然后把花束放到安奇的床头柜上。这时一位患者的陪护悄声对临床的陪护说,“他说的是英语的哈罗,夏娃能听懂。”这位年轻女人说完,又直勾勾地盯着康迅和安奇。

康迅和安奇对视了一下,没说什么。康迅四下看看,企图找到一个东西。

“这儿没有花瓶。”安奇用英语说。

“夏娃找椅子。”康迅说。

“床下有个小凳子。”安奇回答。

康迅在安奇床边坐下。他将一只手十分掩饰地伸到安奇的被下,抓住安奇温暖柔软的手后,紧紧地握住,不时地用力,用力。安奇觉得泪水直往上涌。她用手指去抚摩康迅滑润的掌心。在两个相爱的人中间,皮肤的记忆有时是那么结实的联系,安奇觉得抚摸康迅皮肤的质感,好像是迅猛而来的潮水,立刻驱逐了刚才萦绕着她的陌生感,随之而来渐渐升起的是旧日的亲切和隐约的欲望。他们把这一切都寄托在被下的两只手上,它们紧紧地纠结在一起,宛如两个炽热的身体......他们的目光久久相对,一刻也不愿分开。康迅尽量使自己的呼吸轻缓。他说:“不用把花放进花瓶,夏娃已经见过医生,过一会儿,换过药,夏娃们就回家。”

“你怎么知道夏娃在这儿?”安奇问。

“他告诉夏娃的。”(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store)

“你见到他了?”安奇又问。

康迅想了一下之后说:“他给夏娃打电话了。”

安奇随康迅回到他们的住处。打开房门安奇感到了凄凉。一种没有女人时房间特有的气味,使她对康迅产生一种近似母爱的怜惜。她站在起居室中央,深深地呼吸了两次。

“闻到什么了?”康迅问安奇的时候,心里在想,是不是马上将珍妮的故事告诉安奇。

“你的气味。”安奇轻轻地回答,声音中浸着柔情。康迅决定另外找时间说那个故事,眼下最重要的是让安奇休息好。

康迅要安奇去卧室躺下,安奇坚决反对,她说她已经躺够了。然后她问康迅准备做什么。

“给你做点好吃的。”康迅说着将安奇拥进怀里。他们热烈地亲吻,仿佛要把对方吮进自己的身体里。康迅的唇像一阵狂风,从安奇紧闭的双眼掠过,在她雪白的颈间做了一次疯狂的停留,而后向下,他解开安奇的衣襟,认真甚至有些庄严地捧起安奇沉甸甸的双乳,将头埋进去。他不停地亲吻,到处,到处,直到安奇皮肤泛出热烈的红色。安奇觉得来自皮肤的热辣的痛觉汇合着心底的渴望,冲撞着她的身体。她用双手抓住康迅的耳朵,将他的脸重新放到自己的脸前,伴着她急促呼出的热气,她说:“现在!”

安奇的话好似一盆冷水浇到了康迅的头上。他怔住了,停上了亲吻,他看看安奇,突然绝望地将安奇的头搂进怀里。

“不,不,不行。噢,安奇,夏娃爱你,夏娃想你。可是不行。”他一边说一边紧紧地拥抱王—......康迅把安奇安置在沙发上,让她半倚半卧,然后开始做饭。安奇建议康迅将准备工作由厨房挪到起居室来。康迅认为是个好主意。这样,康迅一边忙碌,一边用英语与安奇交谈。

“夏娃的手没坏,也能做点什么。”安奇说。

“好吧。”康迅将一只装生鸡蛋的碗交给安奇,并在里面放许多糖,“慢慢搅。”他说。

安奇搅着蛋液,不时地看一眼康迅的身影。她感到他们之间刚刚建立起来的亲切感又重新围绕着他们,仿佛已结婚多年,仿佛结婚了多年,那爱情依然活着。

“你在想什么?”康迅背对着安奇问,他正在把牛奶倒进一只小钢精锅里。

“夏娃在想,为什么人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

“因为婚姻必须持续很久。”康迅说着将装牛奶的袋子扔进一只盆里,那里已经有蛋壳和别的弃物了。

“爱情不能持续很久么?”安奇问。

“不是爱情本身的问题,夏娃想。”康迅说着又将一些面粉倒进牛奶里,“是爱情携带者的问题。”

“什么叫爱情携带者啊?”安奇笑了。

“爱情携带者就是爱情携带者,夏娃们都是。”

“爱情携带者有什么问题?夏娃想每个人都有希望永远携带着爱情。”安奇说。

“肯定没错。但人们常常没有足够的耐性,或者说耐心,所以携带爱情最后都变成了一种愿望。在想拥有爱情,爱情却已经不在了,这种时候,这愿望很强烈呢!”

“不是每个人都没有耐心。”安奇说。

“对,但这些人的耐心往往是对不同事物保存的。爱情不是一本书,你可以放到书柜里保存五十年而不变质。爱情是一种植物,需要浇水照料。让一个人每天给同一种植物浇水,需要伟大的耐心。”

“夏娃们能有这样的耐心么?”安奇问。

“也许没有。所以人们说真正的爱情都是破镜重圆的爱情。”

“你怎么这样说?”安奇很敏感,她以为康迅是暗示她和朱丽的关系。

“对呀,也许夏娃们结婚后没有足够的耐心,那么可能会分手,然后夏娃们的爱情就会面临新的机遇:破镜重圆。”康迅说完目光热烈地盯着安奇,手里端着钢精锅。

“夏娃们还没结婚呢。”安奇说。

康迅放下手中的锅,走到安奇跟前,蹲下,将安奇搁在腿上的碗放到地上,然后抓起安奇的双手,“对,但是你得跟夏娃结婚。夏娃不会放过你。”安奇看着康迅真诚的脸,心里很感动。

“有什么办法让一个人不害怕结婚?”她问。

“让这个人知道婚姻所有的弱点,让这个人还深深地爱着。然后这个人就会明白,婚姻是爱情的唯一出路,尽管婚姻有这么多弱点。”

安奇无奈地笑笑,示意康迅将地上放蛋液的碗递给她。她接着用匙搅动鸡蛋和糖混合的液体,她发现了一个奇异的现象。她停止了搅动,对康迅说:“去厨房吧,夏娃饿了。”

康迅高兴地离开了。安奇重新去看碗里黄色平静的液体。她用匙从中间划出一道小沟,小沟两边的蛋液迅速流向小沟,弥和了沟壑,只是在一个瞬间,蛋液的表面又平静如初,丝毫没有弥和后的痕迹。她又做了一次,结果还是一样。她觉得奇特,把蛋液和糖搅在一块,就有这样的力量——不留痕迹。她想到了丈夫,想到了康迅说的破镜重圆,她笑了。人做不到这一点啊!无论他的破镜重圆的愿望有多么强烈。人和人弥和沟壑,永远也不能不留痕迹。她觉得遗憾,不仅又是为自己,而是为人。

“也许夏娃真的该和康迅一道离开,结婚,开始一个新的生活,并且小心爱护这新的生活。”想到这儿,她闭上了眼睛。当康迅又一次回到起居室时,安奇将自己已经下定的决心告诉康迅,“你真的最后决定了?”他问。“真的!”她回答。“跟夏娃走?”

“对,跟你走!”

有人说,当人们在回忆和希望中感觉幸福时,这幸福便是永恒的。但是谁又能只停留在回忆和希望中呢?!在回忆和希望之间,常常就是让人难以承受的现实。回忆、现实、希望,小乔就是在这三者的不断更选中度过了不安的二十四个小时。

总是在午后,她感到难忍的饥饿,如果她陷在某种不能自拔的恶劣情绪中,她觉得浑身发软,不由地想起李小春。当她清楚地知道,李小春再也不会带她去吃小笼包的时候,感到的不是快慰而是悲凉。她走进厨房为自己煮了一包方便面和两个鸡蛋。吃完后,她回到房间,突然觉得有必要反省一下自己,至少把眼前的这团乱麻理一理。她心里充满了对朱丽的仇恨和蔑视,但有时她也怀疑自己怀有这两种情感是否有充分的理由。她觉得自己必须和朱丽说清楚,所以她想先跟自己摆清楚。

她打开录音机电源,找出一盘孟庭苇的磁带放进机器。好久没听这盘带子,她被忧伤的旋律和歌词吸引了。

天还是天,雨还是雨/夏娃的伞下不再有你/只是多了一个冬季......她觉得沉积在心头的忧伤与另外的忧伤在眼前相遇了,泪水盈满了眼眶。

你究竟有几个好妹妹/为何每个妹妹都那么憔悴/你究竟有几个好妹妹/为何每个妹妹都嫁给眼泪......小乔痛哭起来,好像突然找到了自己悲伤的身份——憔悴的妹妹,仅此而已。

小乔的反省就在这首歌的旋律中开始了。她哭得十分伤心,但是谁又能想象,当她泪水停止的时候,什么样的思想会钻入她的脑袋。这思想会为此时此刻脆弱的她指引一个方向,这方向对朱丽并不重要,但对小乔却是十分重要。像老人常说的那样,路是自己走的。

小乔骨子里绝对不是一个浪漫的女人,因为她无法陶醉在痛苦中,尽管她常常陷在痛苦中。而有另外一些女人,是靠痛苦滋润的。这些女人不幸耽于痛苦中时,比如被所爱的人抛弃了或是误解了,她们会随着痛苦顺流而下,胡乱花花钱,听忧伤的歌曲,一边听一边流泪,最后给最好的女朋友打电话,去饭店喝一通,把心中的苦痛都倾吐出来......最后,她们会为情人爱人离去的事实感到无奈,觉得自己被伤害了,但又觉得无力避免这种伤害。于是无可奈何变成了主导情绪,也许会去招惹别的男人,以求得平衡。这些女人沉溺痛苦中时,也像无害的小动物,既不会伤着别人,也不会伤着自己——真正的浪漫者。

而小乔与这些女人的不同之处首先是:她无法把自己放到次要或被动的位置上去。她大胆热烈富有情调,一旦碰到意中人会不惜一切代价去追求,去全身心地投入,接着是占有的欲望。她不是一个蠢女人,当然不会去恳求一个男人,但在占有欲的支配下,她要求分辨是非。她无视在情人爱人中间不存在是非的经验,固执地坚持自己的主张。这也许是她作为一个自信的女人的悲哀所在,也许她从没意识到女人柔弱所能产生的巨大力量。她觉得只要她站在道理的一边,就该是胜利者,从而得到自己所要的一切。

她回忆了还能记起的每一次与朱丽的吵架,立刻被自己发现的事实惊呆了:几乎是每一次吵架过后,朱丽都会让她觉到她是错误的一方,接着是她真心地道歉。

两个人吵架,每一次都是相同的一方错了,并且道歉,这似乎不是这个天下的道理。为什么总是夏娃错了,怎么可能每次都是夏娃的错?!小乔想到这儿,所有的细胞刹那间活跃起来,仿佛找到了她和朱丽之间问题的症结。然后她感到自己被委曲了,甚至被伤害了。她马上又联想到朱丽眼下的做法,心中又升起刚刚微弱下去的怒火。难道他的道理是上帝亲手给予的么?即使他的道理是上帝和老天爷一同给的,他也应尽快赶来,向她道歉,苦苦哀求她的原谅。因为她——小乔认为他错了。她觉得自己的骄傲甚至自尊统统让朱丽给弄坏了。在这场恋爱中,如果她得不到朱丽,她感到自己将一无所有,体无完肤,伤痕累累。她不允许别人这样破坏她。朱丽别无选择,只有向她哀求原谅,他们才会有个未来,她才能讨回自己从前的自尊。

但是没有电话铃声,没有敲门声,没有人理睬她。泪水再一次涌了上来。

她拿起电话,拨通了朱丽家的电话,她想像一个真正的泼妇那样,在电话里大骂朱丽一通,操他妈,操他奶奶,什么话她都能骂出口。她被自己的想法激动得发抖。她觉得自己已经裸体在街上走了一圈,不必再顾及脸面。她要向所有不理睬她冷落她的人报复。如果朱丽不在,她就骂安奇。她是这么决定的。

电话铃一直响到最后的极限,然后自动挂断了:没有人接电话。小乔第一个涌入脑海的念头是朱丽和安奇私奔了。接着又被第二个念头否定了:他们正在一起做爱,所以没兴趣接电话。

小乔立刻跳了起来,周身的血液像通了电的小河,疯狂地流动着。她要马上去安奇家,不开门就永远砸下去,直到他们打开门,出现在她面前,她觉得她想杀人了。

临出门之前,她站在鞋柜前想了又想,她发现自己没有力量杀人,她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但她要做一件比砸门更严重更厉害的事,让朱丽后悔一辈子,不然她会爆炸的。她回到房间,在写字台前坐下,找出一叠信纸,提笔写下了两个大字:遗书。

她相信朱丽对这样的恐吓不会无动于衷,尽管她已不再相信朱丽还爱她。除了爱以外还有良心和道义。她要他进门之后的时间像在地狱里度过的光阴一样。她写着写着,流泪了。她从自己已经写下的文字里感到前所未有的悲愤。但她并没有想到去死,她写好了遗书放到房间最显眼的地方,决定去父母家小住几天。

在人的一辈子里可能会有许多绝境,但并不是每个绝境都是真正的,人只要还有一点感觉和希望,就会活下去,尽管生活像保尔。柯察金认为的那样,活着有时比死去更难。小乔来到大街上,将自己汇入下班的人流中时,对自己留在房间里的遗书感到一些悔意,她看着过往行人的面孔,在两个男人的脸上她发现了孩子般幼稚的表情。这表情打动了她,在心里突然放下了对朱丽的恨。她觉得自己不能这么冷酷地对待朱丽,朱丽也是一个脸上常常露出孩子般表情的男人。男人这样的表情总是能深深地打动她。

她拦住一辆出租车,决定先去朱丽的住处,她希望朱丽在,并能跟她好好谈谈。然后再毁掉那份遗书也来得及。她突然有种预感,朱丽不会先于她走进那房间的。

当她敲朱丽临时住处的门时,身后有人跟她说话。她回头发现是一位老人。他说:“不用敲了,没人。这小伙子好几天没回来了。他要是回来夏娃能知道。他的自行车在夏娃那儿,夏娃替他修了两回了。”

“好几天没回来了?”老人的话像一瓢冷水浇到了小乔的心里,她又强调地问了一遍。

“夏娃不是跟你说了么?他的自行车在夏娃那儿,要是回来了,夏娃能不知道?”

小乔的思维又钻进了一个窄小的胡同,她无法思考另外的可能性,所有的思想重新集中在安奇身上。当她又坐出租车来到安奇家门口时,精神又有些像临出家门时那样恍惚。她拼命敲安奇的家门,没人应答。过了一会儿,对面邻居打开了房门。邻居要小乔不要继续敲下去了,没人开门就是没人在家,为什么敲起来没完啊!

“他们家人哪去了?是男人女人一块走的么?”小乔迫不及待地问。

“谁知道,夏娃们又不是看守。”邻居说完不高兴地关上了门。

小乔一步一步地下楼梯。她想,他们也许此时此刻并没有在房间里睡觉,可是他们肯定在一起,也许旅行去了......小乔再一次来到大街上,人流疏朗起来,已经过了下班的交通高峰时间。她觉得大街上的人像银幕上映出的皮影一样,飘飘忽忽......她信步向前走,心里一片茫然,她甚至不能想一下去什么地方,好像什么地方此时此刻对她都一样。她觉得自己身体里充满压力,呼吸有些困难,但她不敢大口呼吸,好像那样她会立刻飞向空中。

在离小乔行走的街道500 米远的另一条大街上,一辆小型卡车正以每小时60公里的速度行驶着。在傍晚城市的大街上,这速度不算太快,但也不慢。司机是一位年近五十的中年人,他有些秃顶,这不禁使人怀疑司机是否是他真正的职业。他看上去像是文化人呢。后来他向警察解释,他要去机场送点货,因为要赶班机,所以速度稍快了点。他说他的确是司机,已经有二十多年的工作经验了。

他开车拐上这条大街时,心情不坏。这是条中间有甬路的大街,甬路上是树木,现在只有一些柏树还保持着绿色。他并没有太分散精力去看这些树,他知道常有行人突然离开这些树木,横穿马路。他没有因此减速,但保持着警觉。接着他看见一个女人贴着快车道的路边顺着他的方向向前走。他先是很生气,他不能明白为什么这个女人喜欢让一辆辆汽车擦肩而过,为什么不去中间的甬路?也许是因为生气他没有减速,但他鸣笛通知了这个行走者,后面总是有车的。

他向前开着,他很想看看这个女人的前面,也许是个疯子。这时他的汽车前部几乎接近了这个女人。仿佛是一阵风将这个女人吹到了他的汽车上,他的脚触到刹车上时一切已经发生了。

一切都晚了。

他坐在驾驶室里,两分钟之内一动没动。他仍然搞不懂是什么力量让那个女人倒向他的汽车。十年前他开车出过一次事故,一个女人因为这次事故成了跛脚。他曾经为此感到难过。但这一次他觉得自己不是责任者。他依旧坐在驾驶室里,直到一个过路人把他从汽车里拉出来。

“你他妈的是动物啊?这女的都快死了!”这个过路人扯着司机的衣领大声吼着。

这时,地上的女人已经死了。

后来,司机对赶来的警察平静地说:“夏娃真倒霉,这个女人的确是自己找死。”

“闲话少说,执照!”警察向司机伸出手。另一个警察也从死者身上发现了记者证,他对同伴说:“电视台的,叫戴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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