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少秋眼看双方话己说僵,不觉右手一抬,呛的一声抽出长剑,朗声道:“看来今日之局,咱们已经无法善了,圣母是否接我几剑试试?”
白发圣母目光一动,微哂道:“小娃儿好狂的口气,你叫什么名字?”
丁少秋道:“在下白鹤门下丁少秋。”
白发圣母道:“倚天剑,虽是古代名剑,但在你手中,未必伤得了老身,你只管使来,老身不还手就是了。”
“好。”丁少秋口中喝了声好,一道人影已离地飞起,刹那之间,人如柁螺般疾转,点点寒星,有如簌簌急雨,飞洒而出。他一口气把“护华剑法”使得快若旋风,令人目不暇接。李飞虹手中早捏了一把细碎的铁钉,准备配合丁少秋出手,那知丁少秋一出手就是人影迷离,忽东忽西的飞旋,以致她最厉害的“飞星掌”不敢贸然出手。
只听白发圣母在一片剑影中,沉笑道:“小娃儿,你这手华山剑法使得不错,但华山剑法如何伤得了老身?去吧。”丁少秋正在使剑之际,喝声入耳,陡觉剑上轻轻一震,连剑带人被震得倒飞出去两丈以外。
白发圣母说过不还手的,她果然没有震伤丁少秋。但李飞虹可并不知道,骤睹丁少秋被震得往后飞出,不禁大吃一惊,这一瞬间,大喝一声,使出了绝招。李飞虹扬手发出“飞星掌”,一蓬数十枚细小铁钉,每枚上都注满了真力,无声无息像飞蝗般朝轿中白发圣母激射过去。
白发圣母口中发出一声尖笑,双手大袖猛然朝外扬处,内劲如山,一下就把攻势化解。再说丁少秋连剑带人被推出去两丈,却依然原式站立,眼看“护华剑法”果然伤不了对方,他岂肯罢手,身形一晃,再次欺上,左手剑诀齐眉,右剑微昂,朝前点出。这一招使出来的是老道长传他的“画龙点睛”。
白发圣母可不是寻常人物,她双袖堪堪扬起,就发觉丁少秋这一记剑招十分怪异,凭她居然识不透其中变化,但可以感到来势极为强劲,一时只得双袖一抖,先把李飞虹震飞出去。丁少秋这一记怪招也及时攻到,但听“嗤”的一声,相距还有五尺来远,但从丁少秋剑尖上发出的一缕剑气,却把白发圣母左手衣袖刺了一个窟窿。
这下可把白发圣母激怒了,厉喝一声:“小畜牲,你找死。”右手手背突然向外拂来。(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store)
丁少秋看到这一剑只刺穿对方衣袖,现在对方挥手拂来,急切之间,赶紧返剑人鞘,身子微沉,左手五指上翘,朝左外扬起,右手直竖朝前劈去。这一记“鹤舞空庭”,也是老道长教他的怪招,他使这一招,是因为白发圣母业已挥手拂来,剑法之久,没有一招可以破解的,只有这一记左手朝外扬起,可以把对方来势引开,才舍剑用掌的。
这一记也果然神妙无方,白发圣母这一举大概用了七成力道,经他左手扬处,居然把她七成力道的一记学力,少说也引开了四成光景。但听砰然一声,丁少秋劈出去的右掌,和白发圣母挥来的右手背击个正着。她七成掌力虽被引开了四成,但还有三成力道撞上丁少秋的举力,她的三成力道,丁少秋又如何接得住呢?
一个人登时被震得连退了五六步,张嘴喷出一口鲜血,人也摇摇欲倒,但丁少秋练的是“干天真气”,力道虽不如白发圣母,只是白发圣母是坐在一顶大轿中的,不比双脚站在地上,因此掌力乍接,她坐着的一顶敞轿,也被“干天真气”回震之力往后推出四五尺远。
白发圣母心头不期为之一愣,心忖:“这小子使出来的一剑一掌,竟会有如此神奇,今日不除,必是日后大患。”心念这一动,本来坐在软轿中的人突然原式坐姿凌空飞起,朝丁少秋扑来,口中厉声喝道:“小畜牲,留你不得。”
丁少秋和白发圣母对了一掌,大家都看得十分清楚,一瞬间护花门和三位护法、铁鸩婆,以及花字门两位副总监逢天游、拜天赐等人都纷纷赶了出来。天南庄的人眼看护花门、花字门的人冲了出来,盛锦花、言凤姑和南天一雕盛世民、总管公孙轩、古灵子、鄢茂元、常清风、缪千里等人也各自亮出兵刃,朝前逼来。
话说白发圣母飞身离轿,堪堪扑到中途,耳中突听一个苍老声音低沉的道:“善哉、善哉,女施主不可伤人,回去吧。”身前忽然拂起一阵轻风,那是一道无形罡气,逼人而来,飞扑过去的人,再也扑不过去,不,竟然把白发圣母逼得倒飞回去,落到敞轿之上。
这下直把白发圣母惊出一身冷汗,对方功力之高,远在自己之上,她几乎连犹豫的时间都没有,沉喝一声:“回来,咱们走。”豁的一声,敞轿又合了上来,四名健妇抬起黑呢大轿,迅速转身后退。盛锦花等人不知圣母何以突然改变主意,但圣母下的命令有谁敢不遵?一行人跟着大轿,像一阵风般退出莲花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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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花门主匆匆赶出,掠到丁少秋身边,丁少秋已是双脚连连换步,支撑着摇摇欲倒的身子。护花门主一颗心几乎要跳出来,慌忙双手抱住丁少秋的身子,急急的叫道:“少秋,你伤在那里,你怎么了?”
丁少秋微弱的道:“孩儿……”只说了两个字,张啪喷出一口血来,人随着昏了过去。
护花门主又急又骇,抱着他只是垂泪,口中叫道:“孩子……孩子……”
李飞虹一下闪到身边,吃惊问道:“门主,大哥伤得很重吗?”这一瞬间,护花门三位护法、刘婆婆等人也赶了过来。
何香云轻声道:“师妹,少秋方才曾和老妖婆对过一掌,只怕震及内腑,快把他送到里面去再说。”一面回头朝刘婆婆道:“婆婆,你去招呼花字门的人吧。”
刘婆婆点点头道:“你先陪门主进去,我去招呼花字门的朋友了。”
护花门主双手紧抱着丁少秋,李飞虹紧跟着护花门主,往里行去,一直来至第二进左厢,三位护法也一起跟着走入。护花门主把丁少秋放到上首一张锦榻之上,口中一直唤着:“孩子,你醒一醒。”
何香云道:“师妹,你别担心,先让我看看少秋伤在那里,好给他治疗。”她是护花门老门主的大弟子,精研伤科。
护花门主忙道:“大师姐,你要救救孩子。”
李飞虹心中暗道:“原来护花门主就是大哥的母亲啊。”
何香云笑道:“师妹只管放心,少秋不会有事的。”走上去,用手解开丁少秋胸前衣衫,仔细用手按了按,说道:“差幸不是伤在前胸。”一面侧身在锦榻上坐下,取过丁少秋左腕,切起脉来,过了一会,再换右手,却只是沉吟不语。
护花门主急着问道:“师姐,少秋他怎么了?”
何香云放下丁少秋右手,攒着柳眉,说道:“他内腑确实受了剧震,但体内充满了极阴极寒之气,却另有一股真气护住了心脉,以至究竟伤势如何,脉象上却看不出来。”
李飞虹想起师父就是死在老妖婆的阴极掌下,心头一急,接口道:“那老妖婆练成阴极掌,大哥莫非是被她阴极掌所伤?”
护花门主吃惊的道:“阴极掌,那怎么办?”
李飞虹伸手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小布囊,打开袋口,取出一粒核桃大的蜡丸,遇到护花门主手中,说道:“门主,这是昔年九九先生仅存的九九丹,功能起死回生,门主快给大哥服了,伤势就会好的。”
护花门主接在手中,目光朝大师姐投去,问道:“大师姐……”
何香云没待她说下去,就含笑道:“我正想不出用什么药给少秋治疗伤势,九九先生练制的九九丹,我曾听老门主说过,他以九十九种罕见灵药修合而成,乃是武林中的疗伤至宝,不仅起死回生,还能培本固元,大补真气,李门主以此至宝灵丹见赐,敝门真是感激不尽,师妹快替少秋服下,伤势立可痊愈了。”
护花门主听说这药丸如此贵重,感激的道:“真是谢谢李门主。”
李飞虹收起小布裂,一面说道:“门主、何护法不用谢我,我和大哥义结金兰,当上花字门主,还是最近的事,何况为了这三粒九九丹,大哥也帮了我很大的忙,可惜我先师死在老妖婆的阴极掌下,那时我身边没带九九丹,无法救她老人家一命……”
这时护花门主已捏碎蜡壳,由一名女弟子倒了一碗温水送上,把药丸化入水中,捏开丁少秋牙关,缓缓灌了下去。李飞虹道:“让我来给大哥运运气。”他登上锦榻,盘膝坐好,秋英、秋霜也扶着丁少秋坐起,李飞虹立即功运双掌,缓缓朝丁少秋背后“灵台穴”上按去。
李飞虹双掌按上丁少秋背后“灵台穴”,缓缓提气输入他体内,不运气输入还好,这一运气,陡觉丁少秋体内有一股极大力道,朝双掌反弹过来,一时骤不及防。上身往后一仰,几乎倾跌出去,同时丁少秋又“哇”的一声,喷出一口血来。
护花门主看得大惊失色,垂泪道:“怎么会这样的呢?”
李飞虹道:“我再试试。”
伺香云道:“李门主,你快下来吧,不可再运气逼穴了。”
李飞虹跨下锦榻,诧异的道:“奇怪,大哥体内好像有一股极大的力道,我运起真气,根本输不进去,反被震得差点跌了出去。”
护花门主望着何香云道:“大师姐,你是说少秋他……没有救了?”
何香云道:“师妹想到那里去了?我要丁总管不可再运气逼穴,是因为少秋忽然又喷出一口鲜血来,显然是因丁总管真气温入,内腑受震所致,所以叫他下来的。”
护花门主忧虑的道:“那该怎么办呢?”
李飞虹自言自语的道:“九九丹怎么没有效呢?”
就在大家感到心头沉重之际,忽听有人低念一声:“无量寿佛。”这声道号,来得好不突兀,好像就在厢房之中,在场的人方自一怔,举目看去,房中果然凭空多了一个须眉花白,身穿一袭灰布道袍的枯瘦老道人,手持一柄拂尘,面含微笑,稽首道:“贫道冒昧,请诸位施主原谅。”
李飞虹右掌暗暗凝聚掌力,一面说道:“道长有何见教?”
灰衣道长一指榻上丁少秋,说道:“贫道是为了小施主而来。”
何香云问道:“道长是什么人?所为何来?”
灰衣老道笑了笑道:“丁小施主伤在阴极掌下,只有贫道能治。”
护法门主急忙迎了上来,说道:“道长,真能治好少秋吗?”
灰衣老道道:“丁小施主练的一种内功,本来可以克制姬七姑的阴极之气,但丁小施主练的时日不多,不过只有三成火候,姬七姑的阴极之气,却已有十二成火候,譬如水能灭火,但杯水车薪,就无济于事,因此他硬接姬七姑一掌,虽然左手已经引开她五成力道,但被阴极之气渗入体内,差幸所练内功,纵然敌不过阴极之气,还能护住心脉,若是换了一个人,被阴极掌所伤,武功再高也没有救了。”
何香云听他说的和自己切的丁少秋的脉象,一般无二,心中不禁渐渐相信。再看这人有些仙风道骨的模样,忍不住问道:“道长说少秋练的内功,可以克制阴极之气,那是什么内功?”
灰衣老道微笑道:“丁小施主练的乃是玄门真气。”举手走近榻前,运起神功,朝丁少秋“极泉穴”上连点了三点。这下当真如响斯应,他手指刚刚收回,丁少秋果然及时醒来,双目倏睁。
护花门主喜道:“孩子,你果然醒来了。”
李飞虹含着泪水,叫了声:“大哥。”丁少秋望望榻前的人,似想挺起身坐起。
护花门主连忙伸手按庄他肩头,说道:“孩子,你伤势不轻,刚醒转过来,不可搀动,你看看,认不认得这位老道长?”
丁少秋目光移动,望了站在屋中的灰衣老道一眼,喜形于色,叫道:“会是老道长,弟子想起来了,那姬七姑飞扑过来的人,是你老人家挡回去的了?”姬七姑扑过来的人,忽然倒飞回去,没有一个人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大家经少秋这一说,不禁恍然大悟,今日之局,若非这位老道长暗中相助,几乎不可收拾。
灰衣老道呵呵一笑道:“小施主一剑刺破她衣袖,已经激起她的杀机,第二招你左手引开她五六成力道,更使她非杀你不可,老道再不出手,你这条小命还保得住?”
护花门主听到这里,不由得转身朝灰衣老道盈盈拜下去,说道:“老神仙,你老无论如何要救救少秋……”
“女施主快快请起。”灰衣老道左手轻轻一拂,一阵无形潜力把护花门主一个人托了起来,呵呵一笑,又道:“贫道和丁小施主算来已有四代交情,岂会袖手不管?”
四代交情,护花门主不禁听得一怔。这不是说,这位老道长还是自己祖父的朋友?一时不觉肃然作了个长揖,说道:“晚辈不知老道长是先祖曲故人,适才多有不敬,还望老道长恕罪。”
灰衣老道微笑道:“丁小施主和贫道虽无师徒之名,却有传艺之实,他足足跟了贫道三年,就凭这一点,好了小的,老的还能不出来吗?”
何香云心中暗道:“这话你早该说了。”
护花门主现在一颗心总算放了下来,忙道:“老道长,不知要如何替少秋疗伤,但请吩咐……”
灰衣老道道:“贫迈就在这里替丁小施主运气行功,逼出体内阴极之气,大概需要三天时间,不可有人惊扰,一日三餐之外,不准任何人进来。”
护花门主一指秋英、秋霜二名女弟子说道:“她们两个留在这里,可以扶着少秋坐起……”
灰衣老道摇着头道:“不用,贫道一个人够了。”
李飞虹道:“由我留下来陪大哥好了。”
灰衣老道朝她微笑道:“飞星掌主要是练气于掌,发掌如满天星斗,飞星错落,不计其数,所谓飞星,实际上是练气如丝,并不是把真气贯注在暗器上制敌,把真气贯注在暗器上,只是初学时如此练法而已,你师父滕大娘练了几十年,竟然犹未领悟,以至未能臻于上乘,她不惜把五十年功力转注给你,但你方才攻姬七姑的那一掌,最多只有二十年功力,连一半也没使出来,应该好好勤练内功,别再使用那些铁钉了,才能另辟境界,自己去多多用功,这里不用你陪。”
李飞虹经老道长这番指点,心中似有所悟,忙道:“多谢老道长指点迷津,晚辈感激不尽。”当下屋中的人纷纷退了出去。
灰衣老道掩上房门,还下了闩,才登上锦榻,盘膝坐好,双手扶着丁少秋坐起,一面说道:“在阴极之气没有被贫道逼出体外之前,丁小施主不可运气,一切要顺乎自然。”
丁少秋道:“弟子知道了。”
灰衣老道左手扶住他身子,右手掌心一下按上丁少秋顶门“百会穴”,从掌心输出的“干天真气”源源进入了少秋的体内。因丁少秋练的也是干天真气,自可迅流循行十二经络,奇经八脉,滞留在体内的阴极真气,如何能和它抗衡?
丁少秋本身真气,原来被迫处手少阴经,现在里应外合,把阴极之气逼出少阴经,本身真气就和灰衣老道的“干天真气”会合,不过一顿饭的工夫,丁少秋体内的阴极之气,悉数被“干天真气”化去。灰衣老道说道:“好了,现在你自己再练一会就好。”收回右掌,跨下榻去。
丁少秋澄心静志,练了一会功,发觉自己比没受伤前还精进了甚多,心中喜不自胜,睁开眼来,叫道:“老道长,弟子伤势已经全好了。”
灰衣老道笑道:“你服了九九丹,伤势早就好了,只是阴极之气积滞未去而已,老道给你打通十二经络、奇经八脉,区区阴极之气悉己化去,自然全好了。”
丁少秋道:“那老道长怎么说需要三天时间呢?”
灰衣老道微微一笑道:“老道和你说过,华山护华剑法,只是以轻灵快速为主,在一般剑法中,已是一流剑法,但不能算是上乘剑法,老道要在这三天之内,传你八招剑法,和你从前练的一招,合起来共是九招,名为崆峒九剑,你如果不练成九剑,就无法自保,老道所以要留下来等你练成了再走。”
丁少秋道:“弟子不练成九剑,怎会无法自保呢?”
灰衣老道道:“你自己想想看?”
丁少秋道:“弟子想不出来。”
灰衣老道哼道:“真是傻小子,姬七姑已发现你的一剑一掌,似有克制她武功的妙用,也是各大门派中人连想都想不到的事,而且整个武林只有你一个人有此能耐,因此对你下了决心,非除去不可,老道一走,你如不练成崆峒九剑,如何自保?”
丁少秋道:“练成崆峒九剑,就不怕她了吗?”
灰衣老道道:“遇上她时,只准你施展前面八招,也足可自保,最后一招绍,没到时候,千万不可妄使。至于要破她阴掌,就必须先练好干天真气,老道虽打通你全身经络,内功自然也跨进了一大步,但要和姬七姑相较,还差得很多,老道就是传你干天指,也未必是她的对手。”
丁少秋问道:“干天真气真能破她阴极掌吗?”
灰衣老道笑道:“干天真气原是阴极之气的唯一克星,何况指力集中一点,自可破她掌力,但和剑法第九招一样,不到最后关头,不可妄使,以免她有了戒心,所以你八剑一指,必须及早练会,多加勤练,却不是现在就要施展,这话你明白吗?”
丁千秋道:“弟子明白了,就是遇上她,也不能使用最后的第九招和干天指,必须隐藏实力,但弟子不使这一剑一指,万一有生命危险呢?”
“不会的。”灰衣老道笑道:“仅凭你所学的避身剑法,和崆峒九剑的前面八剑,胜她当然无望,但她也未必伤得了你。”正说之际,门上起了叩门之声。
灰衣老道低声道:“送饭来了,你仍旧躲到榻上去。”丁少秋依言回到榻上躺下。
灰衣老道打开房门,进来的是秋霜,手中提着食盒,放到桌上,说道:“老仙长,这是厨下特地为你老做的素斋,另外门主要小女子请示老仙长,丁师哥可不可以吃些东西了?”
“可以,可以。”灰衣老道摸着胡子笑道:“丁小施主只是体内阴极之气,未曾全消而已,和生病不同,什么都可以吃,能吃体力才能恢复得快,倒是贫道却不必如此麻烦,只要准备一二样水果,就可以了。”
秋霜应着“是”,走近榻前,一脸俱是关切之色,轻声问道:“丁师哥,你好些了吗。”
丁少秋含笑道:“谢谢你,我好多了。”
秋霜依然柔声道:“老仙长说丁师哥什么都可以吃了,不知师哥想吃些什么?”
丁少秋道:“方才老道长替我运气完毕,我就觉得腹中甚是饥饿,麻烦师妹去厨下随便弄些饭菜来就可以,只是太麻烦你了。”
秋霜道:“不会麻烦的,我这就去。”转身勿勿退了出去,不多一会工夫,秋霜又提着食盒走入,她先从盒上取出一大盘水果说道:“老仙长,门主说没什么准备,请老仙长就将就着用吧。”
灰衣老道笑道:“够了,够了,这样已经很好。”
秋霜又道:“那么晚餐呢?要不要给老仙长做素斋来?”
“不用。”灰衣老道道:“这盘水果已经够了,晚上不用了。”
秋霜道:“老仙长只吃水果,不食烟火,当真是成了仙?”
灰衣老道呵呵笑道:“你不是叫老道老仙长吗?老仙长自然是仙人了。”秋霜觉得这位老仙长很随和,也很风趣,一面提着食盒,走到榻前,移过一张小儿,把盒中饭菜一盘盘的端了出来,菜肴有蔬有肉,还有一瓦罐清炖鸡汤。
秋霜装了一碗饭,放到几上,才走近过去,说道:“师哥,我扶你坐起来。”
丁少秋忙道:“不,我自己可以坐起来的。”
秋霜已经走到他身侧,柔声道:“你重伤还没全好,不用和我客气了。”她伸出双手挽着他胳膊,扶着他坐起,再取过饭碗,说道:“肚子饿了,就快些吃吧。”
丁少秋说了声:“谢谢。”他腹中早已饥饿,也就吃了起来。
秋霜看他吃得津津有味,心中也自高兴,坐在一旁,等他吃完一碗,问道:“要不要再添?”
丁少秋点点头道:“好,那就麻烦你再给我添一碗。”
秋霜又给他装了一碗饭,说道:“这罐鸡汤是用百年野山人参炖的,可以大补真元。”
丁少秋连说着好,把一碗饭和一碗鸡汤都吃了,一面动了下手脚,笑道:“吃饱了,唉,真舒服。”回头看去,灰衣老道只吃了一个李子,就闭目坐在椅上,像是在养神。秋霜不敢惊动,悄悄收好碗筷,连同提起那一盒素斋,轻手轻脚的走出门去,随手又掩上了房门。
灰衣老道忽然睁开眼来,问道:“那女娃儿走了?”
丁少秋道:“原来老道长没有入定?”
灰衣老道摸着花白胡子哑然失笑道:“那女娃儿对你温柔体贴,软语绵绵,老道八九十年没听到这种声音了,听了怕坏了我的道基,所以不敢看,也不敢听,只好闭上眼睛装睡了。”丁少秋被他说得俊脸一红。
“好了,不用说她了。”灰衣老道说道:“快去闩上门,咱们说正经的。”丁少秋迅快跨下卧榻,过去把门关上。
灰衣老道先给他讲解“干天指”应如何运气,如何发指,详细述说了一遍。因为此一指功,完全要以“干天真气”为基础,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练成,所以最先传授,要他牢牢记住,勤加练习,内功增进,指力也可更有威力,了少秋自然牢记在心里。
接着就传授丁少秋剑法,崆峒九剑的第一招,也就是老道长从前传给他的“画龙点睛”,丁少秋早就会了,现在是从第二招起,到第八招止,一共是七招剑法。灰衣老道用丁少秋的倚天剑一面比划,一面详细解释,这七招剑法,和第一招一样,姿势招式都十分简单。
丁少秋学过“武功剑法”、“白鹤剑法”和“护华剑法”,都比这七式剑法复杂得多,自然一学就会,忍不住问道:“老道长,那第九招呢?”
灰衣老道哼道:“你以为这七式剑法简单吗?它的精义就是朴拙无华,你连使护花剑法,剑影缤纷,看得人眼花撩乱,可曾刺到姬七姑一点衣角,但你简简单单的使了一招“画龙点睛”,姬七姑明明看到了,却依然刺穿了她的衣袖。这人招剑法可以说集剑法之大成,玄奥之处,只有练剑的人自己去领悟,别人无法说得清的,你练得愈久,发现愈多,可以让你练上一辈子,现在,咱们只有三天时间,但要剩出两天的时间去练第九招,这七招,你只有一天工夫,熟练不可能,但至少要练会,知道吗?”
丁少秋答应一声,接着问道:“你老说这七招剑法,限弟子一天练会,但那第九招只有一招,要两天才练得会吗?”
“两天练得会,还得看你资质如何?”灰衣老道轻哼了一声又道:“两天,你能摸得清头绪已经不错了。”
丁少秋这次负伤,也可以说是因祸得福,第一,他服了九九先生的“九九丹”。九九先生走遍名山大川,采撷了九十九种罕世灵药,一共只制了三颗药丸,定名为九九丹,这九九丹原是他准备修仙学道,练气成丹的辅助丹药之用,自然都是大补真气,养精培元的药物,因在炼药之时,有人问他炼的是什么药,他不好明说,只是随口说了句是治伤的九九丹。
古灵子却不相信他哥哥炼的会是伤药,因为九九先生是神医,并非专门治跌打损伤的伤科,决不会花了十几年的工夫,采撷了九十九种灵药,只炼三颗伤药而已,他怀疑这九九丹中另有奥秘,才回去胁迫寡嫂,不料这事给李飞虹听到,把九九丹偷了出来。
现在交代明白了,九九丹其实并非治伤的药,服用一颗,即可明日轻身,大补元气,有夺天地造化之功。正好丁少秋服下九九丹不久,就由老道长替他运气打通全身经络,功效更加增强。
第二、丁少秋练的“干天真气”,但总因年纪还小,功力尚浅,勤练了三年,也不过只有三成火候,这回老道长以百余年勤修苦练的“干天真气”替他打通全身经络,尤其他深知丁少秋功力尚浅,自己即将传他“干天指”和“崆峒九剑”,都需要有内功作基础,因此在替丁少秋打通经络之后,输入丁少秋体内的真气,并未收回。
丁少秋有此双重收获,“干天真气”火候,立时增进了何止倍半?老道长要他以三天为期,练会“崆峒九剑”,但规定他仍是晚上练功,白天练剑。
※※※※※※※※※※※※※※※※※※※※※※※※※※※※※※※※※※※※※※
三天时间,很快过去,第四天清晨,丁少秋练功醒转,睁开眼来,就不见老道长的踪影。他老人家已经走了,来得突然,走得飘然,不失为天壤间介乎人仙的第一位异人。但丁少秋对这位老道长却有深厚的感情。老道长走了,心中不无依依之情,和惘然若失的感觉。
懒洋洋的开启房门,就看到秋霜站在门口,她看到丁少秋,欣然道:“师哥,你起来了,伤势是不是全好了?”丁少秋点点头。
秋霜忙道:“你等一会,我给你去打洗脸水。”
丁少秋道:“师妹,我已经好了,不用麻烦你了。”
秋霜用手推着他,说道:“你快进去,我马上就来。”说完急勿匆的走了。
丁少秋只得由她去。不多一会,秋霜果然端着一盆脸水,一面叫道:“丁师哥。快洗脸了,洗完脸,就坐下来,我给你梳辫子,好多天了,看你头发乱莲蓬的,梳洗好了,精神也会清爽得多。”说到这里,口中忽然嚷了一声,问道:“老仙长呢,到那里去了?”
丁少秋道:“老道长走了。”
秋霜问道:“什么时候走的呢?”
丁少秋道:“不知道,我早晨醒来就不见他老人家了。”
秋霜道:“老仙长干嘛这样不声不响的走呢?”
丁少秋笑道:“他老人家就是这个脾气。”洗了把脸,秋霜就要他坐下来替他梳头,丁少秋拗不过她,只好依言坐下,秋霜拆开他的发辫,替他先梳了,再分股编辫。
只听门口有人轻声道:“大哥,我方便进来吗?”
丁少秋听是李飞虹的声音,连忙叫道:“贤弟快进来,怎么会不方便呢?”
秋霜红着脸道:“我只是看师哥发辫散了,替他编起来而已。”
李飞虹笑道:“秋霜姑娘几时也给兄弟编一次,不知可好?”秋霜别过头去,没有理他。
李飞虹讨了个没趣,只是笑了笑,就朝丁少秋问道:“大哥伤势已经康复了吗?”
秋霜嘟嘟嘴道:“这还用问,你没看到连老仙长都已走了吗?”
李飞虹啊道:“老道长已经走了吗?”
秋霜匆勿编好发辫,说道:“好了。”
丁少秋站起身道:“谢谢师妹。”
“不用谢。”秋霜嫣然道:“师哥,我就去禀告门主,哦,对了,你伤势好了,我就不再送早餐来了,你进去和门主一起用早餐吧。”说完端起脸盆走了出去。
李飞虹轻笑道:“大哥艳福不浅,有这样一位如花似玉的师妹一直伺候着你。”
丁少秋道:“贤弟休得取笑,对了,贤弟怎么当上花字门主的呢?”李飞虹就把两人分手之后的事,简单说了一遍,丁少秋也把自己此行经过说了。
李飞虹笑道:“这倒好,小弟当了花字门主,大哥也成了护花门的继承人,看来咱们两个门派就会永远合作的了。”
丁少秋道:“这个自然,贤弟,我们快些走吧,娘一定在等着我们呢。”两人来到第三进,那是门主住的地方,跨进起居室,护花门主果然已坐在一张小圆桌旁等候。
丁少秋急忙叫了声:“娘。”
李飞虹也走上前恭敬的叫了声:“伯母。”
护花门主含笑道:“你们先坐下来,正等着你们吃早点呢。”两人坐下之后,护花门主打量着丁少秋脸色,问道:“我听秋霜说,老仙长已走了,他老人家救了你一条命,真不知道如何谢他才好?”
丁少秋道:“娘,孩儿的伤,其实早就好了……”
护花门主道:“那他老人家怎么……”
丁少秋目光一顾,低声道:“老道长说姬七姑发现孩儿使的一剑一掌,对她似有克制,决不会放过孩儿……”
护花门主失色道:“那怎么办……”
丁少秋续道:“因此他老人家多留三天,是为了教孩儿一记指功和九招剑法,才可自保。”
护花门主喜道:“老仙长真是我们丁家的恩人,哦,你练会了没有?”
丁少秋点点头道:“孩儿也只能说会而已,老道长说,要孩儿今后勤加练习,才能渐渐熟练。”
护花门主问道:“老仙长传你的是什么指法、剑法?”
丁少秋道:“一记干天指,和崆峒九剑,其实这次只传了孩儿八剑,第一招,孩儿早就学会了。”
护花门主问道:“就是刺穿老妖衣袖的那一招?”丁少秋点点头。
护花门主轻轻叹息一声道:“先师把“护华剑法”看得如此郑重,认为已是天下无敌的剑法,但经前天和老妖婆动手的结果,九招剑法居然会对她一无损伤,这话若非亲眼目睹,为娘绝不会相信。”
丁少秋道:“老道长说过“护华剑法”已可算是武林第一流的剑法,只是姬七姑这老妖婆太强了,一般剑法,是伤不了她分毫的。”
护花门主道:“这么说,除了老仙长,现在只有少秋一个可以和她抗衡了,但少秋目前会而不精,这消息如果让她知道,她非找少秋痛下杀手不可,唉,少秋,从现在起,你要好好勤练,不可外出。”
丁少秋道:“孩儿知道。”
三式点心,那是苏扬名点汤包、养麦饺、鲜虾糯米糕、炸馄钝和一个锅白粥。三人差不多刚刚吃好,何香云、任香雪、谢香玉三位护法也一起走了进来。
何香云道:“少秋,你全复原了?”丁少秋点头称是,何香云接着问道:“那位老道长呢?”
丁少秋道:“已经走了。”
何香云道:“咳,你应该留他多住几天。”
丁少秋道:“他老人家不知什么时候走的,连侄儿都不知道。”
护花门主道:“三位师姐,全非外人,少秋伤势经老仙长运气打通全身经络,就已全好了,老仙长以治伤为名,是怕有人打扰,他老人家传了少秋几招剑法,庶可作为防身之用,就不用怕老妖婆找少秋寻仇了。”
何香云朝护花门主道:“恭喜师妹,少秋因祸得福,真是天大的机遇,平常人求都求不到呢。”
任香雪、谢香玉也同时道:“是啊,少秋,你刚学会“护华剑法”,又蒙老仙长垂青,真是福缘不浅。”
饭后,护花门主要秋英、秋霜在左厢给丁少秋收拾一个房间。第三进是门主和三位护法住的地方,没有人进来,天井中足可供丁少秋练剑。李飞虹也因要留下来陪大哥,就要逢天游等人先行回花字门去。
护花门主早已知道李飞虹是个女子,也曾在暗中间过她身世,居然会是丐帮帮主李铁崖的独生女儿,对丁少秋如此百依百顺,心头自然暗暗高兴,但看丁少秋依然把她当作兄弟,一口一声的叫着“贤弟”,也就不去说破。而且从丁少秋口中,听说他们的结交经过,和患难与共的情义,索性把李飞虹安置到丁少秋隔壁的一个房间,好让两人切磋武功,互相砥硕。李飞虹对这位伯母,心里自然暗暗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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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少秋依然夜晚练功,白天练剑,李飞虹也日夜勤练“飞星掌功”。一个月很快的过去,他们除了吃饭、睡觉,就是练武,心无旁鹜,自然大有进境。正因为全身心地投入练武,丁少秋这一个月都没有与众女有过欢好,毕竟练武是目前迫在眉睫的大事。
护花门共有九个女弟子,除了共同练武之外,分伺门主和三位护法,伺候何香云的是紫霞、紫云,伺候任香雪的是紫雯、青霓,侗候谢香玉的是青坷、青佩。秋影则是派给副总管刘婆婆的副手。伺候门主的是秋英、秋霜。秋英是专门伺候门主的,于是对照料丁少秋、李飞虹的差事,就落到秋霜一人身上。
小姑娘整天都充满着喜悦,像金丝雀般跳来跳去,“师哥”这两字可从没离过口。丁少秋对这位善解人意,小鸟依人的小师妹,也当然极为喜爱。何况两人已经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了,还有过亲密关系。只是丁少秋并未将自己与门内九个师姐妹定亲的事情告诉李飞虹,这也是护花门主的意思,怕引起江湖中人的非议。
七月,虽然已是初秋,通常是最热的天气。这天正是初七傍晚,丁少秋刚练完剑,信步从迥廊跨出东首圆洞门,顺着石砌小径走去。这是东园,花木郁郁,一直和宅后的花园相连,尤其不少参天古木,都是数百年之物,当时布置这座花园的人,善加利用,都保存下来,所以纵然是炎炎夏日,如果徜徉在小径之间,也会清风徐来,暑气全消。
丁少秋披襟当风,正感凉爽悦意之际,耳中忽然听到一声尖叫,似是有人发生了什么意外,急忙朝尖叫声掠去,只见一个青衣少女摔坐地上,那不是秋霜还有谁来?一时不知她如何了?急忙一下落到她身边,问道:“秋霜,你怎么了?”
秋霜一手掩着左小腿,惊怖的道:“蛇……蛇咬了我……”
丁少秋目光四顾,问道:“蛇在那里?”
“不知道。”秋霜道:“那是一条青绿色的蛇。”
“青竹丝,那是很毒的蛇。”丁少秋怵然道:“师妹不可走动,我有解毒丹,只是在房里,我抱你去。”说完,俯下身去,双手抱起秋霜的娇躯,急步朝院中奔去。
丁少秋抱着她很快奔人房中,就把她放到自己床上,一面说道:“你不可动,我拿药来给你敷。”转身从几上取过“太乙解毒丹”,一面问道:“秋霜,蛇咬在你那里?”
秋霜压压小腿外侧,说道:“就在这里,好像麻麻的。”
丁少秋把她裤管撕开了尺许长,果见她白腻如脂的小腿上,已经肿得很大,接近踝骨处,果有两处小点黑影子,那就是蛇咬的伤口了,回身取出青霓剑,口中说道:“你要忍不忍,我先要把你毒血放出来。”秋霜点着头,口中“嗯”了一声。
丁少秋抽出短剑,用剑尖在她伤口上轻轻一划,然后用手轻轻挤着,流出来的血,好像很浓,数量不多,但却比墨还黑。心中暗暗吃惊,一时顾不得许多,只好俯下身去,用嘴替她吮血。秋霜看他竟然毫不嫌脏,低下头在自己小腿上吮吸毒血,心中感动,口中忍不住“嗯”出声来。
就在这当口,房门外忽然跨进一个人来,这人正是李飞虹。映入眼帘的是大哥把秋霜按在床上,还俯下身子在吻着她,她居然心甘情愿的轻“嗯”着。虽然只是目光一瞥,却使她一辈子也忘不了。她想不到大哥竟然如此无耻,做出不可告人之事来。一时之间,她只感到脑门上轰然有声,一个人几乎要昏了过去,口中重重的“哼”了一声,转身就走。
丁少秋耳朵何等灵敏,他虽在替秋霜吮吸毒血,听到脚步声,一听就知是李飞虹,急忙抬起头,吐出一口毒血,说道:“贤弟来得正好。”
话声未落,听到李飞虹哼了一声,回头就走,心中不禁暗哦一声,忖道:“贤弟这声哼,分明认为我在轻薄秋霜了,咳……”
但此时救人要紧,吐出一口毒血,又低下头去吮血,这样又吸又吐,吸了十几口之后,毒血已尽,流出来内已是鲜红血水,当下打开瓶盖,倾出三粒太乙解毒丹,嚼烂了敷上伤口,撕开手帕替她扎住伤口,再倾出三粒药丸,递给秋霜,说道:“好了,秋霜,你可以起来了,把这三颗药丸吞下去,就没事了。”
秋霜紧闭着眼睛,迷迷糊糊的任由他在伤口上又吮又吸,现在听到已经好了,急忙翻身坐起,一张脸胀得像大红缎子一般,眨动服睛,流下两行泪来,咽声道:“师哥,你太好了,谢谢你……”
丁少秋笑道:“秋霜,你怎么哭了,是不是吓着你了,现在已经没事了,你快把药接过去,吞下了。”
秋霜含着泪水,伸手接过药丸,纳入口中,吞了下去,抬头望着丁少秋,羞涩的道:“师哥,你快去漱漱口,脏死啦。”
丁少秋含笑道:“不要紧,我已经吐掉了,青竹蛇剧毒无比,幸亏救治得早,只要再迟上一步,你就会昏迷不省人事。”
秋霜双足跨下床,坐在床沿上,问道:“师哥,你怎么会有毒蛇解药呢?”
丁少秋含笑道:“这是老道长送给我的太乙解毒丹,能治天下任何剧毒,不是毒蛇解药。”一边说着,一边取来一条抹布,揩着地上毒血。
秋霜忙道:“师哥,还是让我来揩。”
丁少秋道:“你刚服下药丸,还要休息一会,一盏热茶之后,才能行动。”
秋霜心头一阵感激,幽幽的道:“师哥,你对我太好了。”
丁少秋含笑道:“别傻了,你我之间还说这些干什么?”接着哦道:“方才我给你吮吸毒血,正好李贤弟闯进来。”
秋霜粉脸骤然红了起来,急着问道:“给他看见了?”
丁少秋点点头道:“看见也没什么,只是他好像误会了。”
秋霜听得粉脸更红,又羞又急,说道:“那……那……李大哥他怎么说呢?”
丁少秋道:“他没说什么,只是哼了一声,回头就走。”
秋霜眨着眼睛,问道:“他为什么……会误会的呢?”
丁少秋道:“他大概认为我们……其实,他并没有看清楚,我只是在给你吮毒。”
秋霜粉颈低垂,低低的道:“我见到他,怎么说呢?这小……我不好意思?”
“不要紧。”丁少秋道:“我会给他解释的,哦,你再休息一会,我去找他说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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