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叔宅子的屋顶上,三少坐在屋脊上,轻声讲述着一个前世看来的故事。
黎小叶和杜晓妍一左一右坐在他身旁,手托香腮,坐在屋脊上出神地聆听着。
三少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那个名为“欢乐英雄”的故事在三少讲来,竟似有了一种淡淡的悲伤。而那悲伤的感觉,却像有着莫大的魔力一般,吸引着两个还处在爱做梦的年纪的少女,令她们随着故事中的人物一起欢乐,一起悲伤。
“玉玲珑说道:‘我已是玉家最后的一个人,你只要杀了我,就可以达成你的心愿。’“陆上龙王沉默了很久才缓缓道:‘那并不是我的心愿。’“玉玲珑问道:‘不是?’“陆上龙王淡淡道:‘那不过是我说过的一句话。’“玉玲珑道:‘你说的每句话都已做到?’“陆上龙王道:‘还未做成的只有这句。’”讲到这里,三少突然停口不讲,眼神略带迷茫地望着前方。
正听得出神的黎小叶不由问道:“陆上龙王有没有杀玉玲珑?他说过的最后那句还未做成的话,最后有没有做到?”
三少没有回答,他缓缓看了两女一眼,道:“玉玲珑并没有死。”
杜晓妍欢欣地叫了起来:“我就知道,故事的结局一定是欢乐的,因为这故事本来就叫‘欢乐英雄’。”
“是的,‘欢乐英雄’。”
三少点了点头,道:“谁说英雄一定寂寞?世上有的是欢乐英雄。可惜,我三少爷此生注定做不了英雄。嘿嘿,英雄……何谓英雄?一将功成万骨枯就是英雄?只怕枭雄这个称呼更加合适!为国为民,侠者大者,这样才能算是英雄!而我秦仁,只是小人一个,没资格、没魄力、没善心,凭什么为国为民?从小到大,我都是自扫门前雪,何曾管过他人瓦上霜?我非英雄,我就是那一将!一将功成万骨枯的一将!”
他忽然站了起来,非常缓慢,动作却相当流畅地站了起来。(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store)
在他站起的那一刹,黎小叶和杜晓妍产生了一种错觉。
她们感到站起来的好像不是三少,而是一座山,一座平地拔起,无比威严,令人无法仰视的崇山峻岭!
她们看着三少的背影,忽又感觉到了一种浓烈得几乎令人窒息的血腥气。这座巨山仿佛变成了人类白骨堆积而成的骨山,泊泊的鲜血正从骨山山顶不绝地淌下,在山脚汇成一条奔涌的血流。
她们没有看到三少的正面,如果这时她们看到三少的正面的话,她们会发现,三少的双眼,又变成了那令人心胆俱寒的“修罗魔瞳”三少缓缓抬起双手,高举向天,仰头向着天空,一字字地道:“陆上龙王终有一句话没有做成,而我秦仁,从今日起,要让我今生认真说过的每一句话,都成为现实!”
“我要杀西门无敌,灭魔门!”
“我要逐鹿天下,将整个大秦帝国,变成我的牧场!”
“我要我手指之处,敌皆降伏,不降者,即有万千铁骑将其踏为齑粉!”
“我的武功,从即日起,命名为‘霸皇令’!”
“我要,霸皇令一出,天下人莫不以为我尊!”
三少充满霸气的宣言在屋顶上空回响,而在此刻,见证了三少这番大逆不道的宣言的,却只有两名心思各异的少女。
杜晓妍自是对三少的敬仰爱慕更增几分,而黎小叶,心下也对三少大为改观。
尤其是昨晚三少在西门无敌放话要杀她之后,三少紧紧搂住她时,在她耳边说过的那番话,更令她心旌摇荡。
当然,如果三少没有说出接下来的那句话的话,这一切会变得相当完美,三少甚至有可能在极短的时间内俘获美人心。
偏偏三少在这个时候,不知死活地说出那一句他有生以来,最大的愿望:“我要,天下的美女都臣服于我的金枪之下!我要,用本少爷不倒的金枪,打下一个大大的后宫!”
同样是充满霸气的宣言,同样是霸道威猛的姿势,可是这句话听在两个少女的耳里,却完全变了味道。
变得无比淫荡、猥亵、下流……
于是两条玉腿同时伸了出去,一左一右踢在三少两块屁股蛋上,三少顿时变作滚地葫芦,从屋顶上一直滚了下去,空中回荡着三少的叫嚷:“哎呀,你们偷袭……”
秦风背负双手,站在后院里,怔怔地看着倒插在他面前的斜月七星剑。
柳断魂、怒横眉、萧天赐三个老人家瑟缩着脖子,双手笼在袖子里,弓背站在屋下的走廊上,远远地看着秦风。
乔伟背着双手慢慢踱了过来,看了看秦风,皱着眉头问道:“大少爷站了多久了?”
柳断魂道:“从清晨到现在,一直都这样站着,紧盯着斜月七星剑,一动都不动。”
乔伟叹了口气:“唉,怕是又要和前两天一样,从早上一直站到太阳下山了。”
怒横眉忧心忡忡地道:“大少爷自小就没受过任何挫折,十五岁出道,半年的时间就剑败天下剑客,赢得剑圣的名头。如今大少爷才二十一岁,便已悟出天剑至境,这顺风顺水的发展下来,大少爷的心性其实是相当高傲的。可是那晚与西门无敌一战,大少爷全力一剑竟然没能沾上西门无敌半根毫毛,反误杀了一无辜百姓。这对大少爷的打击何其沉重?我怕大少爷他……挺不过这一关。”
乔伟点了点头:“年轻人发展得太顺利了是不好,不受挫折怎么可能有进步?大少爷也算是见识到了什么是真正的天下无敌,对他日后的进境也是好的。你们倒不必担心,只要大少爷能挺过去,悟通这一层,大少爷的天剑,恐怕还要再进一层。”
萧天赐沉声道:“大少爷心志坚毅,这一关是绝对能过的。老柳、老怒,你们就别瞎操心的。我担心的是,武林大会迫在眉睫,若西门无敌再在武林大会上现身,该如何是好?”
柳断魂点了点头,道:“西门无敌的功夫根本就是人能使出来的!尤其是他那一记‘诛仙剑’,天底下恐怕已经无人能逃过他诛仙剑的狙杀!乔老,你最熟悉西门无敌,对魔门两部至典也有一定的了解,你说说看,该如何对付西门无敌?”
乔伟沉默了一阵,缓缓地道:“十年前,西门无敌才二十三岁,他那时仅仅参悟了五重‘灭神心经’,四重‘诛仙宝箓’。那个时候,他就已经能跟我老乔打个平手了。现在隔了十年,从他那晚露的那几手看来,九重‘灭神心经’,七重‘诛仙宝箓’均已被他参至大成。如今的西门无敌,已经是真正的天下无敌了!”
萧天赐道:“乔老你的意思,即是我们已经没办法对付西门无敌?”
乔伟点了点头:“‘灭神心经’中至高保命武功,‘化神虚空’都已经被他练成,即使以千军万马困住他,只怕他也能从容逸走。要打败他不难,秦逍遥秦庄主、铁空山铁堡主,再加上大少爷、三少爷,或可击败西门无敌。但要杀他的话,即使你们三大杀神,再加上老黎跟我,恐怕也做不到。”
“不可能!”
怒横眉道:“如果真由庄主老爷、舅老爷铁堡主、大少、三少、我们三兄弟、再加上老乔你和老黎的话,天下间还有谁能从我们这九大高手的手下生还?除非那西门无敌根本就不是人!”
乔伟无奈地叹了口气,道:“西门无敌是不是人我不知道,但我可以肯定的是,‘化神虚空’的确不是我们可以捕捉到的。怒老你想想,那晚大少爷全力一击,那一记天剑之威何其可怕?换了你,能轻易避过去吗?可是西门无敌他做到了,他就是凭借‘化神虚空’那神鬼莫测的身法避过去的。还有,当时我们在场那么多人,可曾有一人看清西门无敌是如何出现的?一个都没有。试想一下,如果西门无敌用‘化神虚空’逃跑的话,我们即使将他团团围住又能怎样?谁能捕捉得到他的身法?”
“‘修罗魔瞳’未必捉不到西门无敌!”
黎叔的声音传了过来,乔伟、三大杀神同时朝着黎叔望去,只见黎叔提着个酒葫芦,走动间不时抿上几口,“哈,好酒,娘咧,没想到杜家大宅里还藏了这么好的酒,要不是晓妍那丫头带着我去找那张破琴,我也没子弄到这么好的酒啊!”
黎叔走到乔伟等人身前,先向秦风那边看了一眼,接着把酒葫芦凑到乔伟嘴边,道:“要不要尝一口?极品贡酒,好像是宫里边儿的东西,外面难得尝到的。”
“宫里的贡酒?”
乔伟顿时两眼放光:“娘的,那可要尝一尝。我老乔活了六十好几,还没尝过贡酒是啥滋味!”
说着一把抢过酒葫芦,大灌进来。
黎叔叫道:“慢点儿喝!这样的好酒要慢慢尝才能品出滋味,像你这般牛饮,好酒全给你糟蹋了!”
萧天赐皱了皱眉,道:“黎老,刚才你说,‘修罗魔瞳’可捉到西门无敌,是何意思?”
黎叔一愣,道:“三少爷身怀修罗魔瞳,你们不知道?”
三大杀神同时眼睛一亮,道:“此话当真?”
黎叔点了点头,“我老黎吃多了没事骗你们干嘛?亏你们还是从小看着三少长大的,竟连他身怀修罗魔瞳都不知道。”
三大杀神彼此对视一眼,缓缓摇头。他们的确是不知道三少爷有修罗魔瞳的,在逍遥山庄之时,人人都宠着三少,谁也不曾违逆过他,而修罗魔瞳要杀心大动之时才会出现,三大杀神又哪有机会见识三少的魔瞳了?
“太公望的批语……”
柳断魂沉吟道:“难道将在三少身上应验?这对我逍遥山庄来说,究竟是福是祸?”
黎叔摇头:“难说,难说。西门无敌应该也是知道批语的,而九阴圣女亲眼见识了三少的修罗魔瞳,西门无敌不会不知道。西门是对天下怀有野心之人,知道三少身怀修罗魔瞳之后,他对三少所施的手段不外乎两种。一是怀柔笼络,令三少为其效力。二是诛杀三少,令三少无法对他构成威胁。从那晚的情形来看,西门无敌怕是选择了第二种方法。”
“这样一来,西门无敌更是要跟咱们死缠不休了。”
柳断魂叹了口气,“他那一记‘诛仙剑’,我老柳光是想都已觉得头皮发麻。不过,三少既然有修罗魔瞳,倒是真有可能捉住西门无敌的。只是三少现在的功力跟西门无敌相差太远,要捉住他谈何容易?”
黎叔冷笑,“三少爷现在已经摸到了天道的门槛,只要这次武林大会三少爷能保住性命,不出三年,三少爷必能与西门无敌一较长短!别忘了,修罗魔瞳的批语,是太公望亲自下的!上应天命之人,哪能这么容易夭折?”
三大杀神点头称是,心中多多少少有了些胜过西门无敌的希望。三个老头子都是杀神一级的人物,向来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可是西门无敌在他们心中,根本就不是人了,所以多少都会有些灰心丧气。
但是现在知道了三少身具修罗魔瞳,便等于有希望破解西门无敌的身法。只要能捉到西门无敌的身法,到时候合逍遥山庄与铁血啸天堡两方高手之力,将西门无敌团团围住,不信他西门无敌还有逃命的机会!
这时乔伟已经将那一葫芦酒喝了个精光,嘀咕道:“果然好酒!老黎,还有没有?”
脑中突然灵光一闪,失声道:“咦,杜家宅子里怎会有贡酒的?难道那杜公甫跟宫里的人有关系?可是他分明是跟魔门勾结的……难道,难道魔门的势力已经渗进了宫中?”
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黑马。夕阳西下,摧魂人在天涯。
“离定州城还有多远?”
“回老爷,照现在这速度,四日后就可以赶到定州外了。”
“唔,武林大会还有五日才会召开,不必加速了。少爷呢?怎么没看到他?”
“回老爷,少爷已经先行一步了,少爷他骑马走的,比我们的马车却是快了许多。”
“嗯,他是个急性子,由得他去了。今晚就在这小镇上歇息一宿吧!赶了这些天路,人困马乏的,倒也不急在这一时。”
“老爷,舅老爷的信鸽……这个……少爷临走的时候,不小心用刀气把信鸽劈了下来……”
“哦?又有信鸽无辜遭劫了吗?嗯,把舅老爷的信拿过来,鸽子就烤了作老爷我的宵夜吧!”
“可是……鸽子已给少爷的刀气劈得只剩下来一条腿,余下的部位全震成血水了。幸好信是绑在那条仅剩下的腿上的,所以信没事,可是烤鸽子就没了。”
“唔……这样啊,把信拿过来,那一条鸽腿也烤了吧,聊胜于无嘛,可不要浪费粮食啊!会遭天打雷劈的……”
“呃……是,老爷。”
“晓妍啊,这朝廷里边儿的贡酒,你家里怎会有的?”
三少坐在杜晓妍的房间里,双手交叠摆在桌子上,下巴耽在手背上,盯着桌上一坛大红标签上写着“御用”二字的酒瞧个不停。
酒坛很漂亮,是用青瓷做成的,做工非常精细。青碧色的酒坛里盛着碧如翡翠的酒液,一股幽远而深沉的酒香萦绕在房间里。
杜晓妍此时正坐在一张长几前调试着她的瑶琴,听三少这一问,她笑吟吟地道:“我也不知道啊!你也知道,我不喝酒的。这酒呀,是黎叔在主屋的一间秘室里找到的,一共才三坛呢!我知道你喜欢喝酒,所以向黎叔讨了一坛过来。”
三少又望向酒坛旁那个黄金铸就,上面雕着精致花纹,镶着许多颗红蓝宝石的酒樽,“晓妍啊,这酒樽可是很值钱呢!想不到你们天平山庄倒是很有点财力,这酒樽恐怕也是宫里的东西吧?”
听到“天平山庄”四个字,杜晓妍神情一黯,随即笑道:“秦郎,这酒樽是跟酒摆在一起的,共有一对,黎叔本来打算全要了的,被我缠着要了一只过来。”
三少叹了口气,道:“晓妍,你对我可真好。这酒和酒樽干嘛要放在密室里?那密室中,还有什么东西吗?”
杜晓妍道:“第一个问题,我也不知道。我连宅子主屋里有密室都不知道呢!呵呵,你不知道,黎叔可是很会找东西呢,一下子就找到了密室的开关。第二个问题嘛,我倒是知道的,里面有一些金银珠宝,还有银票金票什么的,但是数额不大,也就十几万两的样子,全给黎叔卷了回来。”
三少心里好笑,黎叔身为燕省第一千门盗门的头子,是一等一的千王贼王。这做贼的,要是连密室什么的机关都找不到,那就真不用混了。
“奇怪……杜公甫怎么会有宫廷御酒的?没听说过他跟朝中的大佬有来往啊!还有,这酒和酒樽为什么要藏在密室呢?为什么不放在天平山庄?嗯,难道放在这里,只是为了来定州城渡假的时候喝的?有可能,说不定天平山庄还有更多的贡酒……”
三少一边喃喃自语,一边倒了杯碧色的贡酒,一点一点地喝了下去。
“果然好酒!”
三少咂了咂嘴,摇头晃脑地道:“味醇而甘,不辣不涩,清香绵绵,沁人肺腑,回味无穷。娘的,难怪人人想当皇帝,敢情这皇帝喝的酒都跟普通的不一样,其它的享受么,自然更是高人一等了。咦……杜公甫这贡酒,该不会是从宫里偷出来的吧?没道理啊,杜公甫又不是作贼的,瞧他那样子,当铁匠倒是比较合适。难道这酒是别人从宫里偷出来送他的?嗯,有可能……”
“叮咚……”
杜晓妍已调好了琴弦,拨了一个流水调,朝着三少笑道:“秦郎,给晓妍谱支曲子吧!”
三少摇头道:“我哪里会谱曲了?”
杜晓妍道:“不是要你把曲子写出来,你只需要唱支好听的歌,晓妍就可以把曲子弹出来了。嗯,就像你上次唱的那首,叫什么来着?对了,一生所爱。”
“一生所爱……”
三少沉吟半晌,突然想到了秋若梅,心中不由一痛。忙一口饮尽杯中残酒,压下那阵痛的感觉,起身走到窗前,遥望着不知道多远的地方,看着那根本就不知道身处何方的倩影,道:“好,晓妍,既然你想听少爷的歌,少爷便即兴‘创作’一首送给你。仔细听好了!”
剑煮酒无味,饮一杯为谁你为我送别,你为我送别琴声随着歌声响起,仿佛心有灵犀一般,杜晓妍的琴声竟然几乎与三少的歌声同一节奏。丝毫没有在听到歌声之后,再根据歌曲的调子来奏出琴曲,导致歌声比琴声快个一拍半拍的情形出现。
杜晓妍多才多艺,于琴之一道更是有多年苦功,但仅有技巧就想达到这种效果,却是万万不能的。这其中,还必须有着一种心神上的联系,要有着一种知心的感觉。
杜晓妍自己也觉得奇怪,她从未体验过这种感觉,好像三少的歌声刚一响起,她便知道了三少接下来将要怎么唱似的,十指不由自主就将那曲子调了出来。
“难道……这便是秦郎曾说过的,心有灵犀一点通?难道,我已对秦郎知心到了这般境界?可是在秦郎心中,我究竟是何地位?他不顾自己的安危前去救我,证明他心里还是有我的。可是……可是他的心,究竟能分成几份?难道一个人的心,当真能分成多份?一个人的爱,当真能均分给多人?”
胭脂香味,能爱不能给天有多长,地有多远正在厨房里准备晚餐的黎小叶听到那飘渺而来的歌声,不由停下了手中的活计,走出厨房外,倚在门边,朝着那歌声传来的方向望去。
从那开着的窗口,黎小叶依稀看到,三少那挺拔的身影,在暮色中竟显出几分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沧桑。
在这个时候,她才稍微觉得,那平常惫懒无赖的少年,总算有几分可入眼之处,总算有几分值得欣赏的地方。
“唉,你这家伙,究竟是什么人?怎么一时下流无耻,一时却偏偏这般沧桑神秘?这歌声中的痴心,却不是装出来的,不是你那日骗三个姑娘时作出来的虚情假意。可是,你这样一个好色无厌的浪子,心中也会有真爱?你爱的那个人,会是谁呢?如果你真有挚爱,那么对你不爱的人,你为何又要万般维护,甚至不惜自己的生命?唉,你这无赖,还真是难以琢磨……”
不知不觉间,黎小叶竟看得痴了。
你是英雄就注定无泪无悔这心没有你活着可笑“嗬,阿仁又在唱情歌勾引女孩子了!”
铁戬抓着个酒壶,一边喝着从黎叔那讨来的御酒,一边倚在窗口笑眯眯地看着三少的身影。
正在铁戬的房中翻找东西的铁轩轩快步奔到窗口,一把将铁戬搡开,道:“唱什么呢?他唱什么呢?”
歌声传来,一向没心没肺,大大咧咧的铁大小姐竟也怔在了窗口。
“阿仁怎地……怎地会唱这般娘娘腔的歌子?可是……这歌子却怎地这般好听?我不是一向最讨厌男人娘娘腔的吗?怎地现在却毫不反感?是词儿写得太好了,还是阿仁唱得太好了?可是……可是这词儿难道也是阿仁作的?若不是阿仁作的,怎地我以前都没听到过?以前他净是唱的什么‘大江东去浪淘尽’,又几时唱过这般缠绵的歌儿呢?唉,他怎地就从未对我唱过这种歌呢?”
铁戬看了看妹妹痴呆的样子,心里暗笑不已,灌了口酒,长吟道:“多情应笑我,早生华发……”
仰天大笑三声,快步走出了门口。
这笑有多危险是穿肠毒药这泪有多么美只有你知道“唉,三少爷怎地又唱起这般没志气的歌了?”
歌声传到后院,乔伟意犹未尽地舔了舔葫芦口边残留的酒液,叹息道,“至霸无情,三少怎地还没悟啊!”
黎叔却道:“别说其它的,你倒是说说,这魔门的势力怎又渗进宫里去了?”
乔伟摇头道:“我也是猜的。杜公甫勾结魔门,这贡酒又是在杜家宅子的密室里找到的。酒藏得这般隐密,显然是不愿被别人发现。所以我估计,这酒可能是西门无敌送给杜公甫的。照你说的,酒坛和酒樽也都是宫里的贵重器皿,显然这酒是从宫里弄出来的。西门无敌能弄出宫里的酒和酒器,没人在宫中,那是没办法弄到手的。”
黎叔哂道:“胡猜一气。说不定杜公甫在朝中有熟人,而这酒和酒器是皇帝老儿赐给他那熟人的,他那熟人便又转手送给了他,这又关西门无敌什么事了?”
乔伟摆了摆手,道:“我也只是猜想而已,杜公甫在朝中有没有熟人我是不知道了,可是这贡酒多贵重的东西啊,就算是熟人,也不见得就舍得转手送人吧?西门无敌为了笼络杜公甫,自然是要给他些好处的。嗯,大胆设想,小心求证嘛!要是魔门真的跟朝中的势力勾搭在了一起,而我们却不知道,那我们岂不是会处于相当不利的局面?”
黎叔点了点头,道:“有道理,来,咱哥俩进屋好好合计合计,想想看西门无敌最有可能与哪个朝中大佬勾搭一起……”
这一世英名我不要只求换来红颜一笑夕阳把秦风的影子拖得老长,晚风将歌声传入秦风耳中,从清晨到傍晚,伫立了整天,全身上下连衣服、头发在内都纹丝不动的秦大少突然有了动静。
他的头发随风飘了起来,飘得相当写意,每一根发丝都舞了起来,都顺着风吹去的方向飘动,好像发丝没有丝毫重量,没有被发根束缚在秦风头上一般。
头发勾勒出的,是风的轨迹,满头的长发,便似化成了风一般,温柔而没有丝毫凝滞感地飘动。
一直关注着秦风的三大杀神眼神变了,变得很亮。
在他们眼中,秦风已经化身为风。
虽然秦风仍是凝立原地,一动不动,但是那随风飘动的长发,却让秦风整个人在三大杀神的眼中,化身为风!
这种感觉很玄妙,以三大杀神的武功和见识也无法用言语解释清楚,他们唯一知道的是,现在大少爷身上正发生着某种很奇妙的变化。
“这一世英名我不要,只求换来红颜一笑……好执着的意念啊!秦风啊秦风,你的心太执着了……执着,便是落了下乘……我懂了,我明白了!”
秦风忽然仰天长笑起来,声震云霄!
“天剑并不是单纯地以自身为剑,而是以天地万物为剑!天地万物皆可成剑,自己这副肉身,也不过是天地万物中的一个,以己身出剑,又怎能妄称天剑?”
秦风飞快地说出了那番话,忽然戟指一挥,一股气流卷得他身周三丈内所有的草叶轻飘飘地飘了起来,然后顺着风的轨迹,看似轻柔无力地朝着他面前插着的斜月七星剑飘去。
“风,无孔不入。当风要拂过一样东西时,有什么能将之挡住?再坚固的墙壁也会有缝隙,密不透风的墙壁只会把自己也憋死在里面。没有绝对不破的防御,没有毫无破绽的身法。只要有动作,就会有风,只要有风,就能捕捉到动的痕迹,只要能捕捉到动的痕迹,天剑便能发动天地万物,将之摧毁!”
草叶飘向斜月七星剑,在风的指引下,灌注了秦风真气的草叶仿佛钢针刺穿豆腐一般穿过了斜月七星剑的剑身。
号称天下七大神器之一的斜月七星剑被无数的草叶穿过,那无坚不摧,坚固无比的剑身突然变得黯淡无光,蓝色与紫色的光芒消散殆尽,剑身之上给草叶穿出无数破洞。
当所有的草叶尽数穿过斜月七星剑之后,斜月七星剑无声无息地解体,溃为一堆细碎的金属片。而那些斩碎了斜月七星剑的草叶却分毫未损,随着风飘了一段距离之后,轻轻地,铺到了后院的地皮上。
三大杀神震惊莫名,以弱击强见得多了,但是如果说有人胆敢放言,他能以草叶击碎斜月七星剑,三大杀神铁定会把那当成一个天大的笑话。
但是现在,这一幕却在他们眼前发生,被他们三个人六双眼睛瞧了个清清楚楚!
大少爷,如今究竟已达何种境界?
这一去如果还能轮回我愿意来生作牛马也要与你天涯相随一曲歌罢,杜晓妍已泪流满面。
“晓妍,这首歌,我不会再唱。你以后,也不必弹了。”
三少淡淡地说着,走回桌前,抱着酒坛,将坛中酒一饮而尽,双掌一发力,掌手中吐出一股狂飙,将那价值不菲的酒坛震成了粉末。
“至尊无爱,至霸无情……少爷我很清楚这其中的意思!”
无需言语,眼角眉梢,极尽缠绵。也许,最好的结局不是天长地久,而是带着残存的温度,相忘于江湖。
天平山庄,位于定州城外十五里的天平山上。
天平山山青如画,山中奇树异花遍地,又有无数幽深洞穴,珍禽异兽,是江北风景最好的一座山岭。
天平山亦是避暑游览的胜地,所以天平山庄自在天平山上建了庄子之后,为了充分利用资源,天平山庄很是陪养了一批导游,负责做游客们的向导。
而天平山庄占地极广,大小房间近千,因此在住宿和餐饮方面,也是一直都在做着大生意,每年的旅游盛季,收入都是相当可观的。
天平山整体的地势并不险峻,但是唯一一处险崖却是刀削斧凿一般,几乎与地面呈垂直状态。险崖高不知几许,崖下幽谷深不见底,自古以来,还从未有人能下到崖下去探查地势。
而那险崖,就在天平山庄背后。
背靠着险崖的天平山庄,相当于绝了后顾之忧。在险崖那一面,自是不必安排人手守卫的。
而通往天平山庄的正道却只有一条,小路虽有两三条,但极为难走,有几处要隘,只需派几个高手守住,就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奇效。
所以,天平山庄被誉为武林第一易守难攻之地。
但是今天,即武林大会召开的这一天,那两三条被天平山庄的护庄高手守卫着的小道,却到处都布满了大量的人行走过的痕迹。那些高手守卫们,则躺在了路旁的杂草中,脖子上裂开长长的口子,非常安祥地沉睡过去了。
“三万斤的火药,全都埋在天平山庄被掏空的地基之下。你说,能不能把整个天平山庄都崩飞到天上去呢?哈哈哈哈哈……”
天平山庄中央的大校场四周已经搭起了木台,木台上都摆满了一排排的太师椅,每张太师椅中间有一张小几,上面放着茶水、水果、糕点等东西。
其中北、东、西三面每方木台都有中间及两旁三条通道,供人员进出。
这三面每个木台的第一排茶几之上还摆着两个小木牌,上面写着“风月堂主卢飞鸿”等等字样,显然是与会者的身份标志,方便大家认识的。
而南面的那面高台,显然是给大会主持准备的主席位置,台子虽小,却比另三面的台子要高出了许多。
主席台的上方用两根旗杆撑开一条红幅,红幅上写着:“武林白道联盟大会暨批判宣判武林第一淫魔秦仁兼受害者血泪控诉大会”那主席台前排是由一排沉香木方桌拼成的大会议桌,后面则是三排太师椅。大会议桌上也摆着小木牌,写着“武林大会主办天平山庄杜公甫”、“武林大会协办分雨楼主江湖衙门总理事独孤鸿渐”等字样,其官僚主义作风可见一斑。
而逍遥山庄和铁血啸天堡也是安排了座位的,在正对着南面主席台的北面木台上,最不起眼、视野最不好的一个角落上,摆着两张用松木板拼成的板凳,一个除了两块木牌什么都没摆的茶几,木牌上写着“逍遥山庄代表秦风”、“铁血啸天堡代表铁戬”这两个椅子周围三丈内再没有其他人的座位,以示泾渭分明。
而在那除主席台之外的三面木台之下,摆着各式各样的广告牌。
“金枪不倒丸,帮你重振男人雄风。风月堂制药。”
旁边站着一名身体无比强壮,赤裸着上身露出铁板似的肌肉,穿着紧身裤,挤出下面老大一坨的风月堂男弟子作威猛无比状。
“治不孕不育找胡大夫。妇科圣手胡青马。”
广告语旁边有胡青马的傻笑头像及联系方式。
“要想皮肤好,早晚用小宝。吹雪亭护肤圣药,小宝护肤霜。”
旁边站着一名千娇百媚、皮肤吹弹可破的吹雪亭女弟子,对着与会众人搔首弄姿。
“洁汝阴洗液,洗洗更健康。护花亭制药,请认准防伪商标。”
旁边站着一名清秀可人的护花亭男弟子,手捧一瓷瓶药剂,作欲说还羞状。……
大校场中央空出了老大一块场地,用白色石板铺就的校场上,用红漆写着四个硕大无朋、血淋淋的红字:“武林大会”当然,这空出来的场地,自然不是专为显示这四个大字的。
这是用来开会时表演节目用的!
大秦帝国的武林大会也很是召开过几次了,每一次都是各派掌门或是江湖中有头有脸的人聚在一起吃喝玩乐,打打牌、听听小曲儿、泡泡小妞儿搞搞一夜情的,一般每天上午的开幕式可都是有节目献上的。
这一届武林大会虽然有着非常正经的目的,但是往届的老习惯还是保留下来了。
从辰时三刻(辰时:上午7——9点,三刻:每刻约14.4分钟,辰时三刻即上午7点44分)起,与会人员陆续入场,前往各自的位子处入座。
此次武林大会,与会的白道帮派计有:江南吹雪堂、风月堂、分雨楼、红花楼、峨美派、倾城派、空洞派、怜舟世家。江南岭南一带的岭南宋家没有派任何代表参加此次大会,皆因宋家认为这种武林大会完全是在浪费时间,加上岭南民众暴动不休,宋家为镇压暴动忙得焦头烂额,也抽不出人手来参加大会。
江北的势力则是:吹雪亭、护花亭、照月亭、拜月教、怜花教、一刀同盟会、少凌派、天平杜家、北海赵家、连云周家。
而江南江北最大的两个势力,逍遥山庄和铁血啸天堡,虽然也被算在了与会之列,但这次武林大会举办的目的大家都心知肚明,因此事实上没把这两大势力计算在列。
各大势力的扛把子依次坐上了南面主席台以外,另三面木台上为他们安排的座位。各派的骨干,如各分堂的堂主、香主、舵主等等也都是有座位的,而普通弟子们则只好站着了。
江南吹雪堂的叶映雪一早就来到了会场,坐到了她的位子上。而她从总堂带来的那众精锐弟子们,早就在截杀三少的时候,给三少奋起反击,用雷神霹雳弹炸了个一干二净,因此她这次实际上是个光杆司令。
江北吹雪亭的亭主赵映月是叶映雪的同门师兄,两派的名称都取得只差一个字,在看到叶映雪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她的位子上后,便派了一名分堂主带了二十名弟子过去,往她身后一站,替她撑撑场面。
怜舟罗儿和秦霓儿、甄洛也是一早就来到了会场的。三个小姑娘一到会场,便往怜舟家的席位处走去,占了三把椅子。怜舟家家主怜舟锋华来的时候,很是热情地跟女儿打了招呼,然后如此这般地吩咐了一遍,怜舟罗儿只木然点头。
怜舟锋华当时说的是:“罗儿啊,你总算给咱怜舟家做了件好事啊!待会儿,把那秦仁往死里钉,有多大罪就给他说多大罪!人有多大胆,罪有多严重,咱也不怕诬陷了他。反正那小淫贼,犯的事儿还少了么?”
又对秦霓儿说:“霓儿啊,对于你的遭遇,姑丈深表同情啊!这次整个武林白道的人士都来声讨秦仁,就是为了替你们讨回公道。这个天下,这个武林,还是有正义,有公道的嘛!秦逍遥就算号称只手遮天,这一次,恐怕也护不住他的宝贝儿子了。你到时候,可要知道该怎么说哦!”
秦霓儿也是木然点头。
而怜舟锋华的两个儿子,怜舟天雄和怜舟天鹰,则是对自家妹子和表妹异常冷淡,看着二人的眼神中满是鄙夷。
怜舟罗儿还暗自感伤,秦霓儿却是满不在乎。她身为皇家密探之首,自然是知道怜舟家背地里那些鬼蜮的。这次武林大会之后,朝廷就要对武林展开行动了。不论哪一派,只要她秦霓儿说上一句有谋反的嫌疑,到时候,可就是大军压境了!
十多个武林白道势力全部进场之后,天平山庄的大校场顿时人头攒动,热闹非凡。
相互有些交情的帮派,趁大会还没正式召开,纷纷窜位打招呼,一时间“久仰”之声不绝于耳,阿谄奉承之词满场飞舞。
各派掌门加上门下弟子,加起来足有近两千人。再加上主办方天平山庄的人手,大校场上汇聚了近三千人。
而且这三千多人之中,超一流的高手不下三十,一流好手不下一百,准一流高手不下三百,就连那些普通弟子,也个个都有着江湖二流高手的水准。
参加武林大会,那些大帮派当然是要带门中最精锐的弟子出来了。难道还带些打杂的来丢人现眼么?
入场时间足足持续了大半个时辰,等到所有的与会帮派都入场之后,主办方天平山庄的代表杜公甫,也在八个穿着黑色劲装,腰佩长剑的大汉簇拥下,一脸雍容华贵地上了主席台。
如果这时候三少他们也到场的话,定会感到万分惊奇。
这杜公甫不是已经死了吗?怎地现在又出现了?而且看他现在的样子,精神头还好得很,根本就不像是被人一剑穿胸过的德性。难道这世上还真有起死回生之说?
可惜三少等并未到场,而与会诸人也不知道杜公甫早就死了,因此没有一个人怀疑。
杜公甫在主持位置上坐定,那八个黑衣大汉站到了他身后。
杜公甫清了清嗓子,道:“请静一静,请各位英雄暂时安静一下,武林大会马上就要开始了!”
以雄浑内力催动的声音传进了每个人的耳朵里,偌大的会场顿时安静下来,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杜公甫身上,静待着他接下来的话。
“在大会召开之前,我们先有请这次武林大会的发起人兼协办人,江南分雨楼总楼主,江湖衙门总理事,有‘一刀两断’之称的,独孤鸿渐独孤理事上台!”
主席台下的一队天平山庄乐手立刻卖力地奏起了一支轻快的迎宾曲,一队十一二岁的清秀女童举着花环边摇边大声欢呼:“欢迎欢迎,热烈欢迎!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鞭炮声响起,穿着黑衣劲装,背披一领大红披风,腰挂标志着其朝廷正四品武官的豹头腰牌的独孤鸿渐,春风得意地在八个黑袍加身,一脸阴沉之色的大汉簇拥下入场,大步走向主席台。
他一边走,一边不断地对着三方木台上的与会帮派中,相熟的掌门什么的挥手致意,颇有领导人出巡的风范。
独孤鸿渐上了主席台,在他的位子上坐下之后,笑容满面地道:“这次大会很热闹,场面很宏大,我独孤鸿渐感到很高兴!所有收到了请柬的帮派都派来了代表,看来大家都很重视这次武林大会!我会上报朝廷,说我们大秦帝国撑起了白道脊梁的这些大帮派,大势力一直很团结,一直在为我大秦帝国的社会安定,国家繁荣而努力!我还会奏请朝廷,请朝廷适当减免一下各与会帮派每年的赋税、徭役,为大家减轻一点负担,以使大家能够更加全心全意地发展,从而为国家安定繁荣的大局面作出更大的贡献!”
孤独鸿渐简短地致辞之后,台下顿时响起阵阵欢呼之声。
无论是哪个帮派,对于能减免赋税和徭役,那都是很高兴的。
待呼声渐渐平静之后,杜公甫又道:“现在我宣布,武林白道联盟大会暨批判宣判武林第一淫魔秦仁兼受害者血泪控诉大会正式召开!第一项,全体起立!奏国歌——秦颂!”
哗啦啦一阵响,所有的人都站了起来,一阵鞭炮响后,低沉肃穆的乐声响了起来。
天平山庄的乐手们个个神情庄重地吹奏着大秦帝国的国歌秦颂,一时间,所有人的脸上都现出庄重的神情。
一曲秦颂奏罢,所有的人坐回座位之后,杜公甫高声道:“大家都知道,这一次武林大会之所以会在天平山庄召开,是因为近期武林中出现了一个人人都欲得而诛之的大淫魔、大恶人。此人心狠手黑,杀人如麻,更兼色胆包天,用尽各种手段行采补之事!大家知道,他是谁吗?”
“秦仁!”
几乎是所有人齐声高叫,叫声如山呼海啸。
“大家知道,秦仁最令人发指的罪行是什么吗?”
杜公甫循循善诱。
“为得当朝太傅华安之女华玲珑,将其亲生兄长,狂雷刀神秦雷打成重伤,有如活死人般昏睡不醒!”
又是几千人同声说道,好像他们事先已经背好了台词一般。
“养不教,父之过!秦仁如此丧心病狂,最大的过失在谁身上?”
杜公甫嘴角挂着一抹阴冷的微笑,继续问道。
这下子,场面顿时冷清下来。
枪打出头鸟,让他们指控秦仁那自然是不要紧的,可是谁要第一个出声指控秦逍遥,那还真得好好考虑一下。
“血手修罗遮天手”的名头,毕竟不是凭空响起来的,那可是从一次次生死之战中,用无数敌人的尸骨堆砌起来的响亮名头!
杜公甫冷眼一扫台下,冷声道:“哼,强权面前,正义也畏缩不前了吗?大秦帝国的白道英雄,就是这般畏首畏尾吗?太令人失望了!”
“谁说的?”
怜舟锋华突然站了起来,他满脸矜持地笑着,环顾四周一下,一字字道:“秦仁丧心病狂,最大的过失在秦逍遥身上!要不是他自身不正,又怎会教出这般无法无天的畜牲!”
有人出头,自然有人不甘示弱。可是还没等杜公甫表示出对怜舟锋华的赞赏,没等那些准备跟着出头鸟随声附和的人开口说话,便听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响了起来:“干你娘咧!少爷我一人做事一人当,你们这群白痴干嘛把事情又扯到我家老头子身上?是不是都他妈活得不耐烦了?”
风乍起,云飞扬。
一支金色的巨箭,长丈二,粗两指,拖着一道金色的光尾,越过校场四周的高台破空飞来,发出一阵响亮的破空声。
金箭上站着一名翩翩美少年,长发飞扬,衣带翻飞,左手背在身后,右手持着折扇,嘴角挂着一抹神秘莫测的微笑。
所有人都仰望着那少年,大张着嘴,满脸的惊异之色。
在场的武林人士可能没多少人认识那少年,但是绝对没人不认识那枝金箭。
即使亲眼见过金箭的并没有几人,但是金箭在武林中的名头,已经令所有人在看到那金色巨箭的第一眼,就想起了这枝箭的主人。
那支箭,便是传说中的“金箭”逍遥山庄三大杀神之一,“金箭银弓”萧天赐的金箭!
“金箭银弓”萧天赐,“九九屠神射法”九十九枝大小金箭,最大的一枝长丈二,粗两指,最小的一枝仅尾指长,铁钉粗细。
现在这枝金箭来了,载着一名年刚弱冠的少年破空而至,来者的身份,顿时让所有的与会者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够资格踩在萧天赐的金箭上的,天下间能有几人?
能够踩在金箭上,如一片鸿毛般轻飘飘飞来的,除了轻功绝顶的逍遥山庄三少爷,还能有谁?
来者便是秦家三少,便是这次武林大会声讨的对象秦仁!
“他来了!”
怜舟罗儿看着那破空飞来的少年,眼睛猛地一亮。她没有想到,秦仁竟真的敢来。这武林大会几乎汇聚了所有的武林白道人士,几乎每个人都心怀鬼胎,有着这样那样见不得人的鬼蜮目的,几乎所有的人都会把矛头对准他,可是他还是来了!
“哼,倒还是很有几分勇气!”
秦霓儿嘴角浮出一抹异样的笑,眼神中竟罕见地有了几分激赏之意。
“哦……随时都不忘了耍帅,倒是很符合他的心性呢!”
甄洛掩嘴偷笑,望着三少的眼中,闪动着奇异的光芒。
那金箭飞至校场中央上空,突然像失去了所有的力道似的,一头往着地面栽下。
而三少,也在金箭栽下的那一刻,飘离了金箭,以他有生以来,自认为最帅的姿势落到了地面。
“哧——”
金箭深深地扎进了石板里,没入足有一半。
三少站在校场中央,四周台上都是黑压压的人群。他旁若无人地理了理衣服,整了整头发,把折扇合上插进领子里,冲着那主席台一指,道:“杜公甫,你是何人?”
三少这句话问得没头没脑,既然知道那人是杜公甫,偏偏又问他是何人,这一问顿时让所有人都感到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心道这小子莫不是疯了?怎地问出这种莫名其妙的问题?
三少自顾自地说道:“我明明记得那杜公甫已经被我大哥一剑穿胸,当场死了的,你又怎地披上了杜公甫的面皮,坐到了这主席台上?古怪,真是古怪,难道说,魔门门主西门无敌还真有让人起死回生的魔法不成?”
主席台上的杜公甫则一脸正气凛然地站了起来,戟指指向三少,厉声喝道:“呔!小淫贼,你少在这里妖言惑众!我杜公甫几时认得那魔教教主西门无敌了?又几时和星河剑圣交过手了的?你咒我已死,怕是想我真的死了,这次武林大会就会不了了之吧?告诉你,没用的!就算我杜某人真的被你害死,天下英雄也绝不会放过你!你的恶行令人发指,稍有良心之人便欲得你而诛之,杜某人仅仅是其中一个!死了一个杜公甫,还有千千万万个杜公甫,你杀得完天下英雄吗?你堵得住天下人的嘴吗?”
三少不屑地嗤了一声,道:“妈的,好大一顶帽子扣下来!死人复活已经够奇怪了,更奇怪的是,一个本身卑鄙无耻的小人竟还好意思声声指责别人无耻卑鄙。我跟那杜公甫,也不过是半斤对八两,谁也不比谁高尚。而你,嘿嘿,连死人的面皮都不放过,想必更加地卑鄙无耻了!”
杜公甫仰天长笑三声,肃容道:“秦仁,你口口声声说我已经死了,难道现在站在这里的杜公甫,会是死人不成?难道天下英雄,人人都瞎了不成?认识杜某,跟杜某相熟的大有人在,你问问他们,杜某究竟是真是假!”
三少撇了撇嘴,根本就懒得跟他说了。这年头,假冒伪劣比真货要占理。做贼的可以指责被偷的东西太少不够偷,被偷的可千万不能喊冤,谁喊冤砍谁!
“秦仁!”
独孤鸿渐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你恶行累累,罄竹难书!我独孤鸿渐不为自己,也要为了天下人,铲除你这个败类!哼哼,你自己不来倒是罢了,我们还要花工夫满天下搜你出来,现在你自己来了,就休想走出天平山庄!”
三少哈哈一笑,道:“腿长在我自己身上,我想走就走,你能奈我何?”
独孤鸿渐冷笑:“好狂妄的小子!莫不是视天下英雄如无物?”
“你还真说对了!”
三少冷冷一笑,“什么狗屁天下英雄?谁配得上‘英雄’这两个字?你也叫英雄,他也叫英雄,英雄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值钱了?”
杜公甫怒道:“秦仁,难道你真的要公然与整个武林作对?”
三少哂然笑道:“整个武林?我秦仁还真没把你们这群人放在眼里!你们牛逼个啥?不就是人多一点吗?要不要少爷我召集一万个乞丐,然后人人换一件像样的衣服,就说这是天下英雄整个武林?操你妈的,有点新意好不好?”
接着,三少伸出右手,手指从三面高台上所有的人身上一一扫过,缓缓地道:“你们这些人,谁有意见就冲着我秦仁来吧!看看本少爷有没有资格不把你们放在眼里,看看你们有没有资格担这‘英雄’二字!”
“你……你……”
独孤鸿渐气得全身发抖,他本来就是个脾气暴燥的人,被三少三言两语挑弄得失了理智,咆哮道:“取我‘泣日刀’来!我要让这不知死活的小畜牲领教领教我的厉害!”
“把我的倚天剑拿来!”
那些被秦仁公然挑衅的人也都愤怒了。刚才秦仁那一指,可是把所有人都指过了的。“丫挺的还牛逼得不得了,给他三分颜色就开染坊,不给他点厉害瞧瞧,他还真不知道马王爷有三只眼!”
“干你娘的,取爷爷我的屠龙刀来!爷非废了丫的不可!妈的……”
“老子的金蛇剑哪儿去了?砍死丫的!妈的,还没见过有人敢这么狂!”
“操翻他!妈的,先用小李飞刀戳翻他,再找几个猛男来,把他先奸后杀,再奸再杀!”
一时间群情激奋。那些平常一个个道貌岸然的正人君子们,此时全都神情激动地叫骂个不停,挽起袖子操起刀剑准备上场了。
而那些各帮各派的弟子们,为了表现出自己的强烈愤怒和对三少的鄙夷,纷纷将香蕉皮、西红柿、饭团、鸡蛋、鞋垫、内裤、抹胸、卫生巾、绣花针等等东西扔了过去。
三少看了看周围的情形,摇了摇头,叹道:“这他妈什么世道?你们好歹也扔出点有杀伤性的东西出来,也好让少爷我有理由杀你们不是?你们就弄这些东西出来,少爷我也不好意思对你们下手是吧?”
杜公甫见三少已经激起公奋,微微一笑,道:“哪位英雄下场将秦仁擒住?”
“我来!”
一声清啸响起,一名长得非常英俊,表情也相当冷酷的年轻人从北面木台上跃了下来,身形无比优美地掠向三少,一道雪亮的刀光化作闪电一道劈向三少。“江北一刀同盟会第三代弟子花有缺前来替天行……”
“轰!”
一声巨响,那真帅的小子身体变得四分五裂,血肉横飞,一句话还没说完就已经挂了。
“跑龙套的不要说那么多台词,很浪费时间的。”
三少拈着一颗雷神霹雳弹,非常不屑地说道。
“妈的,竟敢杀我弟弟!我花无缺誓要为弟复……”
神情激动的复仇者刚刚跃下高台,挥刀朝三少冲去,三少的雷神霹雳弹就弹了出来,把他炸成了粉碎。
“都说了配角不需要安排那么多台词了,很烦的!”
三少懒洋洋地道:“就不知道出来几个高手吗?”
“放肆!”
一声闷雷般的叱咤在校场上空回响起来,这一声音量并不高的呼喝竟然压过了校场上所有的嘈杂声,所有的人都向那声音发出来的方向望去,只见一个并不显高大,但是却正慢慢散发出无形威力的老者缓缓从南面高台上站了起来。
“是空洞派的掌门清霞大师!”
有人发出了惊呼。
“清霞大师的‘五涝掌’已经练到最高境界,有他老人家亲自出手,这下那狂妄淫魔定然难逃一劫了!”
有人下了注解。
“切,‘五涝掌’算什么?据说清霞大师已将空洞派镇派绝学‘七伤拳’练至了最高境界,‘五涝七伤’双管齐下,纵那小淫魔有通天本事,此次也是必死无疑!”
又有人表现出更高明的见解。
三少斜眼看那站起来的清霞大师,笑问:“您贵姓?”
清霞大师沉声道:“姓林!”
三少呵呵一笑,“哦,原来你就是空洞派的掌门林清霞啊!咦,你一个出家的道士,为什么要来参合这些世俗的事情?你们道家,不是讲究清静无为,万法自然吗?”
清霞大师一边缓缓地自木台上走下,一边满脸沉静地道:“天地不清静,你要我如何清静?天理不自然,你要我如何自然?朗朗干坤被你这等无耻小人扰得乌烟瘴气,你又叫我如何潜修?唯有诛除汝等败类,还天地一个清静,我等修道之士,方能真正逍遥自在!”
三少点了点头,道:“说的有道理。只不过,我怎么不觉得我一个人能把整个天地弄得乌烟瘴气?我秦仁,好像还没这么大本事吧?”
清霞大师道:“千里之堤,溃于蚁穴。你没听说过,一颗鼠屎坏掉一锅粥吗?”
三少作恍然大悟状:“哦,敢情少爷我还真有这么大能量!唉,你们这些所谓正道人士,还真是都长了一张利嘴,你们若是从政,还真是前途无量!这是非黑白都是只凭你们一张嘴来玩弄了,那世间还有法律作啥?那大秦帝国还要律法作啥?”
清霞大师已经走下了高台,慢慢走向三少,边走边道:“人人心中都有一把尺,那尺子便是衡量是非善恶之用。律法固然可管人间多数不平事,可是你这样的人,法律管得了吗?法律管不了的,当由我等侠义之辈来持行!我清霞大师一生杀人一百二十七人,从未枉杀一人,全都是罪有应得之人,我问心无愧!”
三少无奈地摇了摇头:“那国家干嘛不请你去当判官啊?那一百二十七人,当真罪有应得,当真全都该死?你当真就从未错杀过?不见得吧!是非黑白都由你一张嘴来评判了,一个人该不该死也是由你说了算了,那他们是不是罪有应得,恐怕也不得而知了吧?我说你年纪也不小了,怎么净找些不怎么靠得住的借口?要我说啊,你应该这么说才对:老子说他们该死,他们就该死!他们打不过老子,所以他们该死!他们没本事从老子掌下活命,所以他们该死!”
顿了顿,三少嘴角浮出一抹冷笑:“我秦家三少,便是这种人!我秦家三少,便敢如此放言!”
缓缓地抬起手,指向正向他走来的清霞大师,一字字道:“我瞧你不顺眼,所以要你的命。我瞧你们所有人都不顺眼,所以我要你们所有人的命!我秦仁,便是这般恣意妄为,你们又能奈我何?狗屁正义,狗屁公理!若你们这些人便是代表正义公理,那我秦仁,偏偏要与你们背道而驰。我要让你们知道,在这般乱世,武力即正义,强权即公理!”
多说已是无益,三少的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儿上,清霞大师如果还想跟三少摆事实,讲道理,那就真的是白痴了。
世上多的是执迷不悟的人,在清霞大师眼中,三少便是执迷不悟的典型。
而在三少眼里,清霞大师更是顽固不化的代表。
少爷我又不是白痴,你们要杀少爷,难道还要少爷把脖子伸出来给你们划拉上一刀子?只要你们敢先对少爷我出手,少爷我就是杀了你们,在公堂上对证起来,少爷也只不过是正当防卫,最多判少爷我一个防卫过度,仅此而已。
更何况,又有哪一级衙门的公堂能判得了本少爷?少爷我不是早就说过了吗?在这乱世,武力即正义,强权即公理!
语言艺术在生死场上已经派不上多大的用场,三少的一张贱嘴此时也不打算多用了。当所有的语言都显苍白无力的时候,武力便是解决一切的最佳手段。
所以清霞大师出手了,他展开身形飞快地扑击三少,左手出“五涝掌”右手出“七伤拳”“五涝七伤”双管齐下,掌风拳劲犹如两道激烈的狂飙,发出尖锐的破空声,席卷向三少。
三少笑了,他抬起了左掌,在他抬掌的那一刹,所有盯着三少的人,包括都正向三少发动攻击的清霞大师都产生了一种错觉。
他们觉得三少抬起的并不是一只手掌,而是一座拥有着无限威严的大山。
然后三少那只仿佛有着山一般沉重的手掌轻飘飘地拍了出去,没有任何目标,就这样随意地拍了出去。
而在三少的手拍出去的那一刹,所有的人都只有一个感觉。
他们感到三少周围的空间似乎泛起了一片奇异的波纹,三少所处的空间似乎起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变化,好像三少已经变成那处在深水中的鱼,整个人都变得虚无飘缈。
清霞大师慌了,他已经无法判断三少真正的位置,他只觉他的五涝掌和七伤拳打下去势必会打在虚空处,绝对无法沾上三少的半根毫毛。
所以清霞大师的一掌一拳稍有了一丝停滞,而在他拳掌停滞的那一刹,三少动了!
静如处子,动若脱兔,蓝影一闪,三少已经跨越了他与清霞大师之间的距离,好像那一段空间根本就从未存在过一般。
三少已经立在清霞大师的面前,两个人的距离近得不能再近,脸孔都快要贴在一起了。
三少脸上挂着无比邪异的微笑,盯着清霞大师那满是绝望,正急剧收缩的瞳孔,道:“你要杀人,便要做好被人杀的准备!”
说话间,一掌轻轻地按在了清霞大师的胸口,清霞大师的胸口整个地陷了下去,而后背则凸出老大一块。
三少飞退,在清霞大师解体前退出了三丈开外,面含微笑地看着清霞大师的身体绽放成一朵美丽的血花。
全场哗然。
清霞大师身为一派掌门,虽然空洞派已然没落,可是清霞大师个人的武学造诣那是丝毫不掺假的,十足十的超一流高手。
但是这样一个超一流高手,却在一个照面间便折在三少手中,三少表现出来的这份实力,足以令所有人心惊胆寒!
“那不是遮天手!”
秦霓儿心中暗忖。“虽然他刚才使的那两掌与遮天手有着很多相似之处,但绝对不是遮天手!那究竟是什么武功?”
她却是不知,三少所使出来的,乃是他自悟出天道至境后,将乔伟的“岁月不饶人”、黎叔的“幻魔手”再加上“遮天手”的特性,取长补短融合改良之后,自行创出的,名为“霸皇令”的掌法。
“霸皇令”一出,天下人谁与争锋?
即使现在还只是初具雏形的霸皇令,却也能在一个照面间,秒杀如清霞大师之流的高手了!
现在三少展示出如此武力,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要先称一下自己的斤两,看看究竟是否够瞧资格与三少一战。
结果在场这么多人,在清霞大师死后,愣是没一个敢单独下场找三少的麻烦了。
三少睥睨四周,哈哈哈大笑三声,道:“没一个人敢来了吗?如果没人敢来找少爷我的麻烦,那本少爷可是要走了哦!”
“啪!”
独孤鸿渐捏碎了一只茶杯,他大声咆哮起来:“秦仁,天平山庄岂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各位英雄,除恶不择手段,秦仁心狠手黑,我们不能再白白牺牲武林同道的性命!大家一起出手,将秦仁乱刃分尸!”
独孤鸿渐这个提议顿时得到了与会各帮派的大力响应,各帮派及各世家的扛把子一声令下,门下弟子们纷纷耍宝一般从木台上翻着跟斗跃下,总计出场近千人,冲到校场中央,将三少围了个水泄不通。
现在围着三少的近千人,虽然都只是各帮派的普通弟子,但是他们胜在人多,每个人也都很有两下子。武器也是很过得去的,像什么青龙偃月刀、双股剑、方天画戟、丈八蛇矛、铁血大旗、天涯明月刀等等,用来砍人是绝对没什么大问题的。
独孤鸿渐又道:“为了减少无谓的伤亡,建议大家先用暗青子招呼。秦仁小贼罪大恶极,咱们用暗器对付他,也不算违了武林规矩。他武功再高,也禁不住漫天的暗器是不?”
独孤鸿渐此言一出,那围着三少的近千人轰然应喏,纷纷取出随身携带的暗器。
一些门派的掌门面带微笑地点头道:“独孤楼主果然是侠义心肠,如此关心我们门下弟子的安危。说来也是,秦仁武功太高,就算一千人一涌而上,最后能将他乱刃分尸,那些先冲上去的,也都难逃一死。还是放暗器好啊,一通暗器下去,就算杀不死秦仁,也可令他在闪避、击挡暗器时耗尽功力。嗯,好主意,果然好主意!”
三少摇头叹气:“武林规矩?这个武林还有规矩吗?所谓规矩,只怕也是你们随口定下的,反正没什么约束力,还不是由得你们红口白牙随便反悔?妈的,少爷我原以为自己够无耻了,没想到你们比老子更无耻。唉,不行啊,看来少爷我还要努力奋斗啊!争取在无耻的修为上,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见那围着三少的近千人已经纷纷取出了暗器,独孤鸿渐大声道:“大家听我口令,一、二、三、放!”
一声令下,那围着三少的近千人,前三圈的纷纷掷出了手中暗器,然后同时后退,让后面包围圈的人上来扔暗器。如此这般轮番上阵,一时间暗器如雨,什么淬毒钢针、飞刀、铁蒺藜、回旋镖、飞蝗石、铁莲子、磨盘、驴子、骡子、马子、银锭、珍珠、金票、铜钱、布鞋、袜子……等等凡是能用来掷人的东西全都飞了出来,朝着三少铺天盖地一般打去。
三少倒抽一口凉气,叫道:“乖乖,这么多暗器,就算不把少爷我扔死,也能把少爷我活埋了!”
说话间避开一块斗大的磨盘,腾空跃起,一下子冲起近四十丈的高度,避过了第一波暗器。
躲避暗器最忌跃到空中,因为即使再好的轻功,跃上了空中,也会因无法随意改变飞行轨迹而成为空中的活靶子。
但是三少根本就没考虑那么多,或者他根本就是有恃无恐。
当三少跃上半空之后,所有的人都把暗器朝着天上打出,各式各样的暗器击向身在空中,上升之势已老,正在渐渐下落的三少,眼看三少就要被那许多暗器打成蜂窝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关头,一声凄厉的破空声响起,一道金光破空袭来击向三少,目标却不是三少身上任何一处要害,而是三少的脚底!
三少落到了那道金光之上,脚踩着那金光,朝着包围圈外飞去。
众人这才看清,原来那道金光,赫然又是一枝金箭!
独孤鸿渐愤怒地不可自拔,他一掌将面前的桌子拍个粉碎,怒骂道:“妈的,老子怎地忘了,‘金箭银弓’萧天赐还在一旁伺机而动?”
所有的暗器都已落空,三少脚踩金箭落到了包围圈之外。
那近千人见三少脱出包围圈,正准备一拥而上再次将三少包围时,一个苍老豪迈的声音响了起来:“‘抵死缠绵’柳断魂,前来领教天下英雄高招!”
幽灵一般的身影不知从何处袭来,风一般掠进了那正朝三少冲去的近千人之中。
那身影一冲进人群,立时贴着拦在他前进之路上的人身上掠过,当他粘上一个时,那人的身上便响起一阵放鞭炮般的骨节爆裂之声。一阵噼叭大响过后,那被他粘上的人无不全身关节尽碎,如一滩烂泥般软倒在地。
“‘雷霆万钧’怒横眉敬请天下英雄赐教!”
一个暴雷般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一条全身缠绕着仿佛闪电一般的真劲的身影,破空发出闷雷般的轰鸣之声,冲进了人群之中。他所过之处,身周三丈范围内立成真空,所有的人都被狂暴的真劲弹飞了起来,口喷鲜血飞出十多丈远,然后一声不吭气绝身亡。
“‘金箭银弓’萧天赐前来讨教!望天下英雄不吝赐教!”
伴随着这把声音,萧天赐脚踏金箭从天而降,他左手持一把跟他一般高的银弓,右手在身上宽袍中一抹,五指之上赫然沾上了五枝尺许长的金箭,然后他开弓搭箭,五道金光一闪而过,“哧哧哧……”
一串穿破人体的厉响响起,足有五十人被他的五枝箭射了个对穿!
萧天赐右手五指一抖,那五枝金箭又飞了回来,落回他手中,便似有生命一般!
柳断魂、怒横眉、萧天赐刚一出场,四面台上顿时响起阵阵倒吸气之声,有人压抑着声音惨呼道:“天哪,三大杀神!”
三大杀神自三个方向屠出三条血路,聚集到三少身旁。那本准备包围三少的近千人给三人杀了至少三百,剩下的人无不胆战心惊,纷纷退却,再无一人敢上。
“逍遥山庄秦风、铁血啸天堡铁戬,前来领教!”
秦风令人冷到骨子里的声音响了起来,所有的人都扭头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只见秦大少背着双手,施施然从东面木台中央的通道中走了进来。铁戬走在他身旁,乔伟、黎叔跟在二人身后,铁轩轩、杜晓妍、黎小叶又跟在乔伟二人后面。
当秦风出场之后,怜舟世家大公子怜舟天雄顿时眯起了眼睛,犹如猎豹盯着猎物一般看着秦大少。
怜舟天雄号称武林第二剑,名头被秦大少压下一头,怜舟天雄早就想取代秦大少天下第一剑的位置,只是一直没机会找秦大少讨教。如今秦风来了这武林大会会场,怜舟天雄顿时跃跃欲试,想下场去找秦风好好打上一场了。
此时秦风已经锋芒尽敛,看上去与普通人无异。与会帮派稍有眼力的人看到秦风之后,不由暗自嗤笑,心道这秦风虚有其名,看上去跟个银样蜡枪头差不多。顿时至少有三百人暗想老子能在一招间秒杀星河剑圣。
秦大少带着众人施施然走到了场地中央,与三少等人会合在一起,秦大少看也不看别人,旁若无人地对三少道:“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三少笑嘻嘻地道:“老大,你对小弟也太没信心了吧?就凭我的本事,又怎会受伤?”
秦风点了点头,道:“这次武林大会实在很是无聊。如果不是因为你要出这风头,我还真懒得来。见识了西门无敌的武功之后,再看这群废材,简直有些兴味索然。”
三少点了点头,道:“是啊,这些废材,不仅武功次,人品也次。娘的,这些也算白道大侠,那小弟我都是万家生佛了。”
两兄弟旁若无人地讲话,早惹恼了四周的武林人士。独孤鸿渐一拍桌子……却拍了个空,桌子早给他拍碎了,险些闪了腰,于是异常愤怒地叫道:“呔!你们……”
三少没等他说完,一句话顶了回去:“呔你妈个头啊!没看见我们两兄弟在说话吗?再啰嗦少爷我把你们全杀光了!”
一直沉静如水的杜公甫见独孤鸿渐连连吃瘪,终于开口说话了:“秦风,你是江湖闻名的星河剑圣,向来嫉恶如仇,我且问你,你的三弟秦仁做下的事算不算恶事?”
秦风深深地看了杜公甫一眼,他没有问出诸如你丫的怎么还活着之类的话,只因他知道,无论他怎么说,谁都不会相信真正的杜公甫事实上已经死了。
“我三弟都做过哪些事情?”
秦大少明知故问。
杜公甫点了点头,望向怜舟锋华,道:“怜舟家主,还望令女和侄女出来作个人证!”
怜舟锋华点了点头,看着怜舟罗儿和秦霓儿,道:“罗儿,霓儿,你们不要担心。秦风等人虽然势力滔天,可是公道自在人心。更何况,我们这边的高手还没出动呢!你们只管照实说来,天下英雄会为你们主持公道的。”
怜舟罗儿和秦霓儿木然点头,怜舟锋华又对秦霓儿身旁的甄洛说道:“甄洛姑娘,武林的公理正义就维系在你们身上了。我知道,你们的遭遇对你们来说相当凄惨,可是我怜舟锋华在此保证,只要你们说出真相,天下人都会为你们主持公道!而且,日后若有人敢嘲笑你们半句,我怜舟锋华必亲手取其性命!”
蒙着面纱,没敢露出真面目,以免令在场男人大半晕蹶的甄洛点了点头,轻声道:“怜舟家主的话甄洛自然是相信的,只是逍遥山庄势力颇大,若是甄洛在此指证秦仁,日后被逍遥山庄报复起来怎么办?”
怜舟锋华自信地一笑,道:“今日后,逍遥山庄便会成为历史!”
“如此,甄洛便放心了。”
三女站了起来,走到木台边,遥望着三少。
三少也自看着三女,脸上挂着温柔到了极点,犹如春日阳光一般的微笑,星辰一般的眸子泛着深情无限的神彩。
一往情深的眼神中,却又带着淡淡的沧桑和浓得化不开的悲哀,仿佛在哀叹人世间求不得的苦楚与无奈。
那是一种能让人心痛到骨髓的痛楚,任何不谙世事的少女都会伤在这痛楚之下,即使是久经沙场,功力深厚的欲女,也不见得有几人能抵挡得住这种眼神。
因为这是三少自创的,情圣必杀技之沧桑迷魂眼!
而随着这令人心痛心伤几欲销魂眼神,三少又扔出一枚不逊于沧桑迷魂眼的重磅炸弹。
他轻启朱唇,微露贝齿,用唇语说出了一句话:“这些天来,我本以为已经忘了你们。可是直到再见到你们,我才发现,原来我并没有忘掉你们。原来我已经把你们刻进了灵魂深处,把你们深印在了骨髓之中……”
这就是情圣必杀技之,情深深爱浓浓花言巧语迷心大法!
没有人能形容这一功法的有多么霸道,也没有人能知道这一招究竟有多厉害。
即便是站在三少身旁的秦风等人,也只看到三少的嘴唇动了动,那边木台上的怜舟罗儿三女眼中便已经泛出水汽,蒙上一层水雾!
“好可怕的功力!”
乔伟虎躯狂震,心中惊叹不已!
“天!三少爷这一手,竟已有我老黎当年三成功力!果然是天纵奇才!”
黎叔虎躯乱震,已经没法掩饰自己心中的惊讶。
心比金坚,情比海深。
至尊情圣,天下无敌!
怜舟罗儿败了,败得很惨。
秦霓儿也败了,丢盔弃甲,一溃千里。
没有经历过从三少遮天手下死里逃生的人不会知道,没有在自忖必死之际,却不但没死,反而重创三少的人也不会知道,没有听过三少甜言蜜语的人更不会知道!
怜舟罗儿和秦霓儿本就欠三少一条命,她们即使再高傲,再冷淡,心计再深沉,但也毕竟是花季少女,还处在爱做梦的年纪。
所以她们败了,在三少手下,她们连半成胜算都没有。
至于甄洛,或许她是唯一一个不会真败在三少手下的女子。纵然她眼中也已泛出了雾状的水汽,但是她的心里却在冷笑。
“天下男人果然都一个样!花言巧语,甜言蜜语,这就是你们所有的手段了吗?仅有这些,你们又凭什么让这个世界男尊女卑?凭什么你们男人便可手握大权?女人可不是男人的附属品,女人在这世界也应有一席之地。不,不是一席之地,而是要撑起半边天!秦仁,你很好,你有能耐,有担当,有野心!我甄洛好不容易从公子羽手中得到自由,就让我借你之力,一步登天!你君临天下,我便母仪天下。然后总有一日,我会让凤压住龙,让世人只向凤叩拜!”
世上有一种东西叫做野心,任何有实力的人都会有野心。不只是男人,女人也会有。
但是野心是否会因情爱而改变,那就不得而知了。
“罗儿,说话啊,大家都等着你们呢!”
怜舟锋华见怜舟罗儿三女久不出声,不由有些不耐烦地催促道。
怜舟罗儿看了怜舟锋华一眼,咬了咬嘴唇,低下头去,道:“女儿……女儿与秦仁,事实上两情相悦……”
怜舟锋华的脸色顿时变了。
“我秦霓儿向来有话直说。秦仁这小子虽然很讨厌,但是姑娘我就是喜欢他,看他追姑娘我追得辛苦,所以给了他一点甜头,倒不是他曾使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
秦霓儿语出惊人,场中顿时一片哗然。
而甄洛则低着头说了一句:“三少爷对甄洛有救命之恩,甄洛情愿侍奉三少一生一世。”
“操,没有天理啊!”
顿时有人当场嚎叫起来。
怜舟锋华勃然色变,但他终是心计深沉之人,没有当场发飙,只冷冷地说了一句:“既如此,罗儿,为父便与你断绝父女关系。从即日起,你再不是我怜舟家的女儿!至于霓儿你,你不是我怜舟家的人,我也管不起你!你请自便吧!”
怜舟天雄冷哼一声,用无比鄙夷的目光看了三女一眼,道:“这个世上,有淫妇才会有奸夫,缺一不可。”
怜舟天鹰点了点头,冷哼道:“父亲的惩罚已然很轻了,要叫我来判,必判你们三人浸竹笼淹死!”
怜舟罗儿楚楚可怜地看了父兄一眼,欲言又止。秦霓儿却一拉怜舟罗儿和甄洛,道:“世态炎凉,亲生父兄尚且如此,天下又有几人靠得住了?表姐,洛儿,咱们不必跟他们废话,走!”
拉着两女跃下木台,朝着三少等人那边走去。
三少傻笑着望着三女,秦霓儿见他傻兮兮的样子,不由卟哧一笑,道:“小样儿的,看把你美的!”
接着又咬牙切齿地道:“今日我是为了大局着想,这武林大会根本就是一个大阴谋。但你别以为我会放过你!等过了今日,我一样要暴打你一顿出气!”
三少点头哈腰地笑道:“应该的,应该的!霓儿姐姐为大局着想,小弟感激佩服之至!”
杜公甫阴森森地一笑,道:“果然好手段!秦仁,你不去当戏子还真委屈了你的才华!”
又望向叶映雪,道:“叶堂主,你不会也像怜舟罗儿她们一般,袒护秦仁这小贼吧?”
叶映雪脸色苍白地站了起来,她握紧拳头,嘴唇被牙齿咬得铁青。
三少望着叶映雪,倒没什么好主意对付她。他与这个女子只相处一晚,没有更深层的感情交流,倒是没什么办法对付她。不过三少也不害怕,便是被叶映雪指证了又如何?反正这武林大会就是一个大阴谋,人人都各怀鬼胎,讲道理是行不通的,最终都是要靠武力来解决。
“秦仁……并未对我怎样。”
叶映雪突然说出了这句令全场皆惊的话,就连三少也是大吃一惊。
说完了这句话的叶映雪,全身无力地跌坐回椅子上,身子一阵颤抖。
她那句话是完全违心的,在她心中,恨不得能生啖三少的肉,夜寝三少的皮。可是她终是个好强的女子,在她看来,即使要杀三少,也该由她亲自下手,怎能假他人之手?
杜公甫点了点头,道:“果然……你与那秦仁也不过是一对奸夫淫妇!”
他又望向与三人等人站在一起的杜晓妍,阴阳怪气地道:“乖女儿,你呢?又有什么话对为父说?”
杜晓妍看了杜公甫一眼,毫无畏惧地大声道:“你根本就不是我爹!”
杜公甫点了点头,道:“好,说得好!各位武林同道,大家看到了,现在连我的亲女儿都不认我了!到了这个地步,大家想必已经猜出真相了。不错,秦仁擅使魔功,他用魔功迷了这些女子的心智,令她们对他唯命是从!”
顿了顿,杜公甫满面沉痛地道:“就连我的女儿,也着了他的魔功,为了他连我这个亲爹都不认了!秦仁这小魔头……实在留他不得!若留着他,江湖必遭大乱,苍生必定遭劫!各位武林同道,为了天下苍生的大计,我杜公甫唯有大义灭亲,还请各位英雄……尽管出手取了他们性命吧!”
说着,竟然老泪纵横,一时间就像苍老了十岁一样。
独孤鸿渐假惺惺地安慰道:“杜庄主,天下人都知道你公正无私。杜小姐也不过是受了秦仁魔功迷惑,罪不致死。依我看,只要杀了秦仁,杜小姐等人中的魔功便会自解……”
“可是,养出这样的女儿,我杜公甫愧对天下英雄啊!”
杜公甫形容悲戚,满面悲伤。
三少摇了摇头,叹道:“娘咧,这人怎地比我还会做戏?唉,奥斯卡影帝多了一个强力竞争对手了!”
独孤鸿渐安慰了杜公甫几句,一脸正气地对秦风道:“星河剑圣,秦仁修习迷人心神的魔功咱们暂且不提。请问,秦仁为了当朝太傅华安华大人之女华玲珑,出手打伤狂雷刀神秦雷,这件事星河剑圣认为应当如何处理?雷刀神同样是你的弟弟,秦仁为了一个女子,将亲生兄长打成活死人,如此丧心狂病之辈,难道星河剑圣还要袒护于他?”
秦风冷冰冰地道:“关你什么事?这是我们秦家的私事!就算我三弟当真打伤了二弟,要惩罚他,对他是打是杀也该由我秦家人来处理,关你们这些外人什么事了?更何况,我二弟根本就不是三弟打伤的!”
独孤鸿渐哈哈哈大笑三声,道:“天下人管天下事!你们逍遥秦家上梁不正下梁歪,这些事情只好由我们外人来管了!秦大少可敢把华玲珑小姐请出来当场对质?华小姐是当事人,她最清楚事情的经过!”
三少饶有兴味地道:“哦?天下人管天下事吗?那你们可是要‘进入’我逍遥山庄,武力维持和平不成?那好,既然你们要管我秦家的事,那我秦仁也想管一管你们的事!嗯,在座的大侠们,你们一晚上最多能玩几个小姑娘啊?不要害羞,说出来让少爷我了解一下,稍稍管一管嘛!在座的姑娘们,你们一个晚上能侍候几个男人啊?会否有高潮啊?有没有出现过潮吹啊?不要这么害羞嘛,说出来大家研究研究?”
“污言秽语,成何体统!”
独孤鸿渐义正辞严地道:“秦仁,你带坏了社会风气,教坏了年轻小孩,令天心大怒,招来天灾人祸!以致百姓流离失所,哀鸿遍地,饿孚遍野,孤儿寡母不计其数!你还敢在这里大放厥词?”
三少愕然:“我日,天灾人祸全是我招来的?我的罪行已经触怒上苍了?”
杜公甫偷偷扯了扯独孤鸿渐的袖子,小声道:“不要太离谱了,没多少人会信的,说点实在的。”
独孤鸿渐一愣,随即省悟过来,道:“秦风,别的话我们不多说,你把华小姐请出来对质吧!”
秦风刚要开口,便听一个有如雷震九霄一般的声音响了起来:“不必了,就由我秦雷亲自来释尔等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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