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腾腾的极品龙井奉上了桌子,怜舟天雄殷勤地给三少等人一人斟上了一杯茶。
看着三少等人悠闲自在地啜起了茶水,怜舟天雄一直悬在嗓子眼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怜舟天雄本是高手,他昔年甚至是天下剑客之中,排名仅在秦风之后的第二剑手。
可是四年前武林大会上秦家三兄弟所展现出来的天剑、霸刀、遮天手的骇人实力深深地打击了他的自信心,他的武功从此停滞不前,转向着钻营权势方面发展。
现在面对秦仁和华蓉之时,他心中自然很是恐惧。
他知道,秦仁和华蓉任何一人都有在举手投足间杀了他的本事。
“你俩不畏毒又如何?”
怜舟天雄在心中阴冷地笑着:“另四个可是抵挡不住这化功软筋散的药力的!有了四个累赘,其中一个还是我们的人,任你俩再强,也休想活下来!”
“公子爷,您几位先喝着茶,小的这就去厨房催催,让他们尽快把酒菜做好送上来。”
怜舟天雄准备告退。(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store)
三少点了点头,道:“好,你先下去吧。”
怜舟天雄弓着背,倒退着出了包厢,快步来到楼下,对怜舟锋华道:“他们把茶喝下去了,每个人都喝了!”
怜舟锋华冷笑一声,道:“那化功软筋散沾上一点就会功力尽失,药效发挥奇快,现在秦仁身边的四个女人应该已经浑身无力了!天雄,天鹰,关门!”
候在大厅里的怜舟天鹰闻言马上和怜舟天雄将门板装上,关闭了酒楼大门。
怜舟锋华扯下身上的掌柜衣服,在脸上抹了几把,将易容的面具扯下,露出真面目来,大步向着楼梯走去。
怜舟天雄扯下面具,抽出长剑,怜舟天鹰也扯下面具,扛上大刀,跟在怜舟锋华身后向着楼梯走去。
三人上了楼,径直向着三少等人的包厢走去,在三人上楼的同时,三少等人包厢周围的三座包厢门缓缓打开,那三个大日国高手从里面走了出来。
阿鼻剑风成秀吉,身长七尺,着白色和服,系黑腰带,脚踏木履,腰悬一把长且薄的中土剑。风成秀吉长发披肩,长相俊美近妖,唇涂得鲜红,还画了眼影,一眼便知是崇尚变性的另类人士。
邪心龙柳生鬼马介,身形魁梧,着大日武士服,梳着小辫。长相狰狞可怖,鹰眼鹰鼻,血盆阔口,额上生着两个肉瘤,颇似动物的角。腰上挂着一长一短两把武刀,脚踩草鞋。
大难菩萨小早川秀秋,身材矮小单薄,穿僧侣服,戴斗笠,手持九环锡杖,长相清秀俊美,嘴角挂着些许笑意。
怜舟父子三人与大日三大高手会合到一起,将三少等人的包厢围在中间。
怜舟锋华还未说话,便听包厢内传来三少的声音:“是来送酒菜的吗?怎地不进来?”
怜舟锋华冷笑一声,道:“秦仁,我们不是送酒菜的,是来送你上路的!”
轰地一声,那由四面屏风围成的包厢向着四面散开,现出坐在包厢里的三少等六人。
三少斜着身子靠在靠背椅上,左手搂着水木薇,右手抱着华蓉,看了怜舟父子一眼,懒洋洋地道:“怜舟锋华,好久不见了啊!瞧你这架势,看来是想杀了少爷我,可是我们有六个人,你们也只有六个人,你们凭什么杀我?”
怜舟锋华冷笑一声,道:“秦仁,就凭你们喝的茶里,下了化功软筋散之毒!哼哼,秦仁,我知你和华蓉不畏毒,可是这四个女人,不见得和你一样吧?”
华蓉看着怜舟锋华,极为媚惑地一笑,这一笑,怜舟锋华只觉神情一阵恍惚,心跳加速,口干舌燥,他随即运功平静心神,指着华蓉喝道:“魔门妖女,少在我面前卖弄你的魅惑之术!邪不压正,你以为我会着你的道儿吗?”
怜舟锋华是江湖白道第二高手,仅次于秦逍遥和铁空山,虽然近年来秦逍遥和铁空山进境神速,而怜舟锋华则忙于钻营,功力进展缓慢,可是若论真实功夫,他也是天下间排得上位的高手。华蓉的魅术对他而言,自是无效了。
华蓉轻笑一声,道:“怜舟锋华,你也配说邪不压正四个字?请问,你的女儿怜舟罗儿现在也跟我们在一起,你打算如何处置她?”
怜舟锋华看了怜舟罗儿一眼,与怜舟罗儿那冰冷中带着些许哀怜的目光一触,心中腾起一股怒火,挥了挥手极不耐烦地道:“如此孽女,老夫早在四年前就与她断绝了父女关系,今日当然要一并斩杀!”
怜舟罗儿闻言眼中顿时涌出绝望之色。
三少怜惜地看了怜舟罗儿一眼,望向怜舟锋华,摇头叹道:“常言道虎毒不食子,怜舟锋华,你可真是禽兽不如啊!”
怜舟锋华冷笑一声,道:“当然,我也可以不杀她,你身边那四个中了化功软筋散的女子,我可以一个都不杀。只要你肯跟华蓉乖乖地引颈就戮,我以人格保证她们的安全!”
三少嘲讽地一笑,道:“就你这种人还有人格?怜舟锋华,我信猪信狗都不会信你!再说了,你怎知罗儿她们已中了你的毒?你莫要忘了,去年在定州城,我们已经上过一次当了,同样的当,我们会上两次吗?”
怜舟锋华一惊,随即镇定下来,冷笑道:“哦?果真如此吗?秦仁,不要跟我玩虚的了,你还太嫩了点!化功软筋散之毒只有公子羽有解药,你们……哼哼……”
三少呵呵一笑,道:“不好意思,让你们失望了。化功软筋散的解药,我们早就配出来了。你若是不信,尽管来试试。”
怜舟锋华顿时惊疑不定,他见三少等人谈笑自若,的确没有中毒的样子。可是他心中又存着一丝侥幸,心想若是秦仁是在耍诈,拖延时间召唤天兵前来怎办?正疑虑不定间,便听那阿鼻剑风成秀吉妖气十足地说了一句:“怜舟大人,他们已在我们重围之下,就算没中毒也毫无生机,何故畏缩不前?嘻嘻,秦仁小子,你身边还真是美女如云呀,看得奴家很是心动呢……”
说着,他慢慢地走向三少等人,手摸上了腰畔的剑柄。
三少听得风成秀吉的自称,不由啼笑皆非,道:“你这人妖到底是男是女?奴家也是你能自称的吗?”
风成秀吉妖媚地笑着,道:“奴家喜欢美女,可是更喜欢强壮英俊的男人呢!秦仁小子,你放心,奴家不会杀了你的,奴家会废了你的武功,慢慢地,尽情地折磨你……”
三少叹了口气,对宋清道:“清儿,这等妖人,实在令人恶心。你替我解决他如何?”
宋清微微一笑,道:“本来我是不愿杀人的,可是这人也的确太恶心了。就帮你这一次吧!”
说着,她转头望向风成秀吉,两颗明眸突然一变,变成火红、漆黑、银白三色,那三种颜色将她的瞳仁分成均匀的三份,缓缓的旋转起来。
风成秀吉的目光正好与宋清接触,两人对视之下,风成秀吉发现自己已无法挪开视线,只能紧盯着宋清的眼睛。
而宋清那双三色妖瞳之中,似乎生出了无穷的吸力,正吸扯着他的灵魂。宋清的目光犹如两柄利剑,透过他的眼睛,刺入了他的灵魂深处。
宋清在想象。
她想象着她的目光化作了两柄剑,刺进了风成秀吉体内。然后那两柄剑又化作了两道水流,在风成秀吉体内每一处经脉、每一块骨胳间游走。凡是被那两道水流经过的地方,经断、骨折、脏碎。
风成秀吉嘶声狂叫起来,他身上突然传出声声清脆的爆裂之声,然后他的身子迅速地瘫软下去,曾经妖媚的男人,大日国十大高手之一,还没来得及动手,就已经化成了一堆没有骨胳支撑,全身经脉尽断,所有脏器破裂的,无生命的软肉。
除了宋清自己和三少,没有人知道风成秀吉是怎么死的。宋清表现出来的近乎妖精一般的可怕实力让怜舟锋华父子三人以及邪心龙柳生鬼马介、大难菩萨小早川秀秋骇然色变。
当宋清转过头望向怜舟锋华时,怜舟锋华大喝一声:“她是用眼睛杀人的,不要和她对视!”
怜舟锋华等人侧过头去,避过了宋清目光。
宋清嘴角含笑,道:“你们这么些大男人,难道还怕我一个女人吗?”
怜舟锋华心有季悸地道:“你……你会妖法!”
小早川秀秋大喝一声,踏前一步,将禅杖置于两臂肘弯处,横于胸前,双手捏印诀以大日语言飞快地念起咒来。
柳生鬼马介见状叫道:“大难菩萨要施降妖咒了!我们现在出手,拖住秦仁他们!”
说罢他飞快地抽出两把腰刀,化身为闪电,飞扑向三少等人。
在柳生鬼马介出手的同时,那以障眼法隐身于二楼厅中的一百罗生门暗杀者也展开了攻击。
在他们出手的一刹那,障眼法便宣告失效,现出了真身。只见一百个身材矮小,全身包在黑布里,只露出一双眼睛的暗杀者从四面八方,从天花板上,手持着闪亮的短刀,如一群黑蜂般向着着三少等人袭来,近千件大小不一,形状各异的淬毒暗器向着三少等人破空射来。
一百暗杀者到这个时候,才展露了他们的实力。他们在这一击之中,爆发出全身所有的功力,一百人的功力互相呼映,形成一阵足以将一座大楼压垮的气压,向着三少等人逼去。
怜舟锋华三父子刚准备出手,忽听一声闷哼,那冲在最前的柳生鬼马介忽然倒飞了回来,前额破开一个血洞,直贯后脑,鲜血和脑浆泊泊流出。
华蓉杀了柳生鬼马介。
她七日内可施两计诛仙剑,前日杀德川加糠时出了一剑,今天正好一剑杀掉了柳生鬼马介。
怜舟锋华气得一跺脚,怒道:“大日国的十大高手怎地都这般肉脚?”
还没等他骂完,他忽然发现,那破空袭向三少等人的一百罗生门暗杀者竟然全都凝在了半空中!
他们都保持着进攻的姿势,甚至他们的衣带也都保持着飞扬的姿势,便是那些由暗杀者们发出的暗器,也都凝固在空中。
怜舟锋华没有看到,被一百暗杀者从四面八方天上地下包围的三少,此时正以一种奇怪的姿势站立着。
他斜着身子,右手作击天掌势,左手作击地掌势,看上去很是诡异滑稽,可是偏偏就是这诡异滑稽的姿势,竟然生出了一种令人无可抵御的威力!
整整一百个人,被他两掌之中发出的掌劲生生凝在了空中,进退不得!
三少嘴角浮出一抹冷笑,大喝一声,两掌同时发力,两道汹涌的狂飙自他两掌之中激射而出。
哧哧哧……一阵暴雨般的利器入肉声响起,空中凝着的暗器全都倒卷回去,尽数射入了那一百暗杀者的体内。暗杀者们手中的武器也从中折断,倒插进了自己的身体。
一百具给打得千疮百孔的尸体向着四面八方飞跌出去,有的撞破了房顶,跌出了房外,有的撞穿了墙,掉到了楼下。
这一幕快得惊人,一百暗杀者,只在瞬息之间,便已给三少杀了个干干净净!
那大难菩萨小早川秀秋处变不惊,犹在飞快地念咒,然后他的咒语还没念完,便见秦霓儿飞快的掠至他面前,朝他挥了一下手。
小早川秀秋嗅到了股淡淡的甜香味,然后他所有的表情瞬间凝固,唇形也保持着念咒语时的姿势,僵直着身子倒了下去,刹那气绝。
论真实功夫,十个秦霓儿也不是小早川秀秋的对手,可是小早川秀秋却不是百毒不侵之体,加上他误以为宋清是妖怪,所有的精神都集中在宋清身上,正念着那降妖的咒语,准备引来天雷诛妖,却不料被秦霓儿趁虚而入,用她最厉害的毒毒死了他。
这一切发生的实在是太快了,怜舟锋华还未回过味来,整间酒楼之中已经只剩下他们父子三个活人。
三少看着怜舟锋华,淡笑着道:“其实就算我们没有解药,凭我和蓉儿,也可以杀光你们。怜舟锋华,你们太自大了。水木薇早就随了少爷我,你们的布置我早已一清二楚,你们还不知死活撞上来,真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啊!”
怜舟锋华身子微微颤抖起来,他的两个儿子早已脸色铁青。自以为天衣无缝的设计在三少面前却是不堪一击,这令怜舟锋华深深意识到,若论可怕,现在的三少绝对不逊于公子羽!
“水木薇,你……”
怜舟锋华艰涩地咽了口唾沫,恨恨地看着水木薇。
水木薇嫣然一笑,贴到三少的胸膛上,说道:“他是我的主人,我所有的一切都是属于主子的。只有最强大的男人,才配作我的主人。”
“臭婊子!”
怜舟天鹰忽然当场发飙,挥刀朝着三少等人扑去,一刀隔空斩向水木薇。
三少轻轻地一挥手,一道掌风已将怜舟天鹰的刀气震碎,掌风余劲击中怜舟天鹰的刀,铿地一声脆响,怜舟天鹰的刀顿成碎片。
怜舟罗儿纵身前掠,一脚踢在怜舟天鹰丹田之上,怜舟天鹰惨叫一声,晕了过去。
怜舟锋华悲呼一声:“天鹰!”
随即对怜舟罗儿怒视道:“你这贱女人,竟敢废天鹰的武功,我杀了你!”
他话音刚落,还未及动手,离他好几丈远的三少忽然幽灵一般出现在他面前,几乎与他贴面站着。
怜舟锋华心中一凉,还未及抽身后退,便已被三少一掌印到了丹田之上。
砰地一声脆响,怜舟锋华身子向后倒跌而出,丹田被三少一掌震破,也被废了武功。
三少悠然自得地回到原位坐下,看着唯一清醒着的怜舟天雄道:“等你父亲醒来,告诉他,武功被废总比丢了命强。你带着你父亲和弟弟回去吧!”
怜舟天雄本已脸若死灰,现在听到三少这句话,不由喜出望外,失声道:“你,你不废我武功?”
三少道:“若是你们父子三人都给废了,谁来带你们回东海?回去告诉公子羽,不要跟大日国的人合作,大日国想让我们中原生乱,让中原人自相残杀,消耗力量之后,再来入侵中原。虽然我与公子羽是对头,可是毕竟我们都是中原人,我不希望我与公子羽争天下之时,会有大日国的人杂在其中兴风作浪!”
怜舟天雄连连点头,道:“是是是,我一定把话带到!那我现在,可以走了?”
三少点了点头,道:“带上你的父亲和弟弟走吧!记住,一定要把我的话带到,否则的话,我穷搜天下,也要把你们父子三人揪出来凌迟处死!”
怜舟天雄肩扛怜舟锋华,手抱怜舟天鹰,跌跌撞撞地出了四海酒楼,向后看了一眼,见无人追来,便施展轻功飞快地跑出了小镇。
出了小镇,怜舟天雄辨别了一下方向,钻进路旁一丛密林中,往东行去。刚行了不到五里,便听身后风声响动,怜舟天雄心中一惊,回头一望,只见身后不知何时多出一个人来!
怜舟天雄此时已是惊弓之鸟,那人突然在他身后出现,把他吓了不轻,但是仔细一看之后,却又放下心来。因为此人正是与他怜舟父子三人同在公子羽麾下共事的左天纵。
左天纵一身黑袍,一头长发顺直如瀑,眼神平静如水,他静静地看着怜舟天雄,问道:“大公子,怜舟大人和令弟这是怎么了?”
怜舟天雄呼出一口长气,抹掉额上汗珠,不答反问:“左大人,您怎地也到这里来了?”
左天纵微微一笑,道:“本官是奉公子之命,前来接应你等的。敢问大公子,刺杀秦仁一事成功否?”
怜舟天雄摇了摇头,心有余悸地道:“那秦仁实在太可怕了!一百罗生门暗杀者,在他手下竟然撑不过一招……还有他身边的几个女人,个个都可怕到了极点。龙吟公宋无的女儿宋清杀阿鼻剑风成秀吉时,只看了风成秀吉一眼,风成秀吉便全身瘫软而死。邪心龙柳生鬼马介一招未出便已给杀掉,死状不明,死得莫名其妙。大难菩萨小早川秀秋见宋清会施妖法,本待念降妖咒诛此妖女,谁知却给秦霓儿放毒毒死了……我父子三人,唉……父亲和弟弟给秦仁他们废了武功,那秦仁若不是要留小人回见公子报信,恐怕也已把小人的武功给废了……”
左天纵神色不变,问道:“那修罗刀德川加糠和罗刹阴魂水木薇呢?”
一提到这两个名字,怜舟天雄即满脸愤恨之色,道:“水木薇那贱人已然从了秦仁!若不是她泄露机密,我们天衣无缝的布置又怎会给秦仁轻易识破?至于那德川加糠,可能早已给秦仁杀掉了!左大人,大日国的人着实不可信!”
左天纵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不过以秦仁性格,他杀敌向来是斩草除根的,即使看在你妹子怜舟罗儿的份上,留你父子三人三条命,也该把你们武功尽废才是。他不废你武功,反由你带走怜舟大人和令弟,想来要你通报的消息非常重要了?”
怜舟天雄点了点头,看了看四周,小心翼翼地问道:“左大人,今次您可是单独前来?”
左天纵想了想,如实相告:“此次随本官来的,还有罗生门副门主罗生静神以及一百罗生门暗杀者。不过想来这点人手想杀秦仁,已经毫无希望了。”
怜舟天雄问道:“那么罗生静神和一百罗生门暗杀者现在何处?”
左天纵道:“他们潜伏在小镇四处。本官本来也是潜伏在那小镇上的,见你出来,便一个人跟了过来。”
怜舟天雄松了口气,小声道:“左大人,秦仁要小人带的话正与大日国的人有关。秦仁说,大日国的人来中原,是想在中原兴风作浪,令我中原人自相残杀,消耗掉有生力量之后,再来入侵中原。”
左天纵神情渐渐变得严肃起来,道:“这消息可靠吗?”
怜舟天雄道:“此事是秦仁所说,小人并未有机会证实。不过秦仁既收服了水木薇,想来这消息是自水木薇口中得知的。依小人猜想,大日国的人近几十年来连连侵犯我东海,许多大日海盗根本就是大日国的正式武士和正规军,由此可见大日国的确对我中原抱有野心。”
左天纵沉吟半晌,道:“中原三大势力分据天下,各大势力虽然有强有弱,但是彼此之间实力实则相差并不太远。现在三大势力的领袖都有一统天下之志,其后几年必然战火连年。大战之后,中原军力、财力定会消耗大半,无论谁一统天下,都会元气大伤。大日国若趁虚而入的话……说不定还真能成功入侵中原!此事的确事关重大,大公子,你在此地稍等一阵,本官去叫了罗生静神和那一百暗杀者之后,再来找你同回东海。”
怜舟天雄惊道:“左大人,您……您是何意?那罗生静神也是大日国人……”
左天纵道:“罗生静神和那一百暗杀者随本官同来,本官自然要把他们一同带回去,否则徒惹大日国人疑心。大公子,你记住,关于大日国的事,从现在起不能泄露半个字,尤其是不能在罗生静神他们面前露出破绽。否则的话,这一路上本官不但保不了你,反有可能将本官自己也搭进去!”
怜舟天雄点了点头,道:“左大人请放心,此事关系我中原命脉,小人定会守口如瓶。”
左天纵点了点头,飞快地朝着林外掠去。
小镇中,三少等人自那满是死人的四海酒楼中行出,三少亲去马房牵出了他们的马匹,将少女们一个个扶上了马背,然后自己轻轻跃上马背,两腿一夹马腹,笑道:“姑娘们,上路了!”
半月之后,左天纵带着怜舟锋华父子三人、罗生静神、罗生门一百暗杀者回到了公子羽首府,东海陈郡。
此时公子羽已在准备着手迁都,想将都城迁移到怒江边上的军事重地凌省中去。凌省位于怒江以南,土地肥沃,粮产丰盛,更兼有三道险关,且毗邻怒江,进可渡江进军江北,退可据怒江天险防守敌攻。
对公子羽来说,他以后用兵的重点所在是北方,南方项启在公子羽眼中算得上不堪一击,真正有资格跟他争夺天下的只有北方的秦家。但是公子羽同样担心项启与秦家联盟,如果这两大势力联盟的话,公子羽就要遭受两线作战的窘境,虽然不见得会败,但是要胜则几乎是没可能了。
迁都一事公子羽已经准备了近两个月,东海陈郡本就只是临时首府,迁移起来也甚为简便。而且现在东海安定,群盗覆灭,大日国又与公子羽结成友好联盟,互通有无,公子羽觉得后方无忧,准备开始正式迁都了。
就在这个时候,左天纵和怜舟天雄带来了三少透露的重要消息。
密室里,公子羽听完了左天纵和怜舟天雄的汇报以及推断,沉吟半晌,慢慢地道:“此事罗生静神可有查觉?”
左天纵道:“怜舟大公子瞒得很好,罗生静神没有丝毫查觉,一路上只是嘲笑怜舟大人父子三人的无能。”
公子羽冷笑一声,道:“她有何资格嘲笑怜舟锋华?此行的主力全是大日国的高手,透露机密投敌的也是大日国的人,此事根本罪不在怜舟锋华。”
怜舟天雄顿时感激涕零,哽咽着道:“公子神目如炬,小人……小人……愿为公子肝脑涂地,在所不惜!”
公子羽轻轻点了点头,道:“本公子还得感谢你将此重大消息带了回来。若是不知大日国的狼子野心,本公子贸然迁都,不是将整个大后方都卖给大日国了吗?天雄,你放心,你父亲和弟弟虽然武功尽失,但是本公子不会将他们闲置的。本公子帐下,不是也有许多不会武功的文官吗?这地方上的官吏,也不是个个都会武功的。”
怜舟天雄顿时连声道谢,感激之色溢于言表。
公子羽想了一阵,道:“现在大日国主仁武天皇支援本公子的大日国高手还有大日十大高手中的五个,罗生门副门主罗生静神及一千五百暗杀者,七千大日武士,这虽是一股不弱的战力,但是他们若在中原兴风作浪的话,却也可以掀起不小的浪头来。左卿,你去准备一下,本公子想设宴款待这些大日友人了!”
左天纵想了想,道:“臣遵命。臣认为,这次大宴可用庆祝迁都之名,举办一个大型宴会,邀请所有的大日友人,包括暗杀者在内全部赴宴。到时我军文武官员也可一同赴宴,尽量将此宴会办得豪华盛大,令大日友人不起疑心。”
公子羽点头道:“依卿所请。宴会就在议事殿外的广场上举行吧!所有的酒菜都要加点特别佐料,让我们的人和大日友人们吃同样的饭菜,免得厚此薄彼。”
左天纵心神领会,道声遵命之后,告退下去办事了。
公子羽又对怜舟天雄道:“天雄,你去水军刀斧营点三千刀斧手,宴会时扮作守卫在议事大殿广场四周巡逻,待本公子下令之后,即入场杀人。大日国的高手、武士虽多,可是着了化功软筋散之后,也只能束手待毙,三千人杀八千五百人,已是绰绰有余。”
经过一天半的紧张筹备之后,公子羽在议事殿前广场上举行的露天晚宴于七月二十八日晚酉时三刻正式开始。
今晚的天气很好,夜空中繁星点点,一弯下弦月淡淡地悬在天际,洒下朦胧的清辉。议事殿前那足以容纳两万人的广场上,摆下了一千五百桌酒宴,早在酉时初刻起,前来赴宴的人便已流水般入座。
两千支大型火把将整个广场映得一片通亮,公子羽坐于议事殿前的平台上,与他同桌的,还有大日国的五大高手,罗生门副门主罗生静魂,以及公子羽手下的高手如赵子扬、周凌飞、左天纵及几个重要的谋士等。
公子羽宣布开席之后,婢女、仆役们便将一道道酒菜流水价端了上来,公子羽这一桌自然是最先上齐酒菜的。旁边侍奉的婢女们将公子羽桌上的人酒杯斟满之后,公子羽即向着广场上赴宴的大日国高手们及东海水军、北疆军的将领们举杯敬酒,接下来,他才向着同一桌的大日国五大高手及罗生静魂敬酒。
“将士们为军队之根本,所以各位虽然地位尊贵,但本公子也只得先向下面的普通将领们敬酒,诸位请勿怪。”
公子羽对着五大高手之首的,大日国第一高手“独霸妖刀”织田性长笑道。
织田性长淡淡地一笑,道:“公子言重了。我等虽是小国野民,但是这些道理还是懂的。”
公子羽呵呵一笑,道:“如此说来,本公子倒是多虑了!织田先生心胸宽广,本公子佩服!来,诸位,本公子再敬你们一杯!”
又一杯酒饮下之后,公子羽看着罗生静神,笑容中带着些许戏谑地道:“罗生小姐,本公子有个问题一直想问罗生小姐,但又怕语出无状,唐突了佳人。”
罗生静神是罗生门门主罗生龙也之女,号称罗生门第一美女。而见过她姿容的大日国十大高手,则说罗生静神其实该与水木薇一起并列大日帝国五大美女之列。只因罗生门的暗杀者极少抛头露面,所行之事多为潜伏暗杀,所以罗生静神尽管武功高强,相貌不俗,在外的名头却远不及水木薇,不过在大日暗黑世界中,罗生静神的名头却大到了极点。
她身材娇小,个子仅一米五左右,但是身材比例却是恰到好处,腿长腰细,胸脯不大不小,皮肤也是如牛奶般光泽秀丽。若不是她的身份过于骇人,恐怕追求她的人已经可以组织一个军团了。
此时罗生静神正坐在公子羽斜对面,闻言不卑不亢地浅笑道:“公子有命,静神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她的中原官话说得也甚勉强,不过语气温柔,声音甜美,听起来比起那些说话刺耳的大日男子要舒服得多了。
公子羽点了点头,道:“罗生小姐,本公子自见罗生小姐起,便朝思暮想,魂不守舍,惊叹世间竟有罗生小姐这般可人的女子。本公子想问罗生小姐是否已有婚约,若没有的话,本公子想着人下聘,娶罗生小姐为妾。不知罗生小姐是否愿意?”
公子羽这话说得相当无礼,但是罗生静神和织田性长等人却并未有丝毫不悦之色。罗生静神微笑道:“公子武功盖世,权倾天下,能做公子的侍妾是静神的荣幸。只是此事静神还要与家父商议,不如等家父来了中原,公子将此事说与家父如何?”
公子羽微微一笑,道:“哦?令尊罗生老先生也打算来中原吗?”
罗生静神道:“中原地大物博,繁荣昌盛,比起大日国那小小岛国却不知强了多少倍。家父心幕中原,也欲投效公子门下,为公子效犬马之劳,只求公子能赏一个安身立命的所在。”
公子羽闻言沉吟半晌,道:“大日国的人,是否都很向往中原呢?他们是不是都要到中原来呢?”
罗生静神道:“中原是举世之间,最为繁荣昌盛的国家,大日国的人自然愿意尽数迁移中原,成为中原人的一员。若公子肯应允的话,静神相信,所有的大日国人都会向公子称臣的。”
公子羽微笑着点了点头,道:“罗生静神,你很会说话。只是你们大日国的人想迁移至中原,恐怕并不会向本公子称臣,而是要本公子向你们称臣,由你们来统冶中原,让中原人成为你们的奴隶吧?”
织田性长等人神色微变,罗生静神眼中也闪过一抹讶色,但她随即甜笑道:“公子言重了,大日国小民寡,中原则是天朝上国,大日国怎会有如此大逆不道的想法?”
公子羽摇了摇头,笑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本公子虽有包容天下的心胸,却绝不能容对我中原族裔有威胁的异族存在!诸位大日友人,本公子为了千秋之计,只好对不起你们了!”
说罢,他猛地一扬手,袖中射出一枝响箭,然后他屈弹一弹,指尖射出一点火星,打在那响箭之上,响箭砰地一声炸开,化成一朵灿烂的烟火。
随着他这一信号发出,怜舟天雄带着三千乔装成守卫的水军刀斧营刀斧手长刀出鞘,一齐冲至广场之中,见着大日人便剁,一时之间,广场上惨叫不断,人头遍地乱滚,血流成河。
广场上的罗生门暗杀者和大日武士本都是相当不弱的高手,若是公平决战,这三千刀斧手绝不是八千五百大日人的对手。只是他们现在都中了化功软筋散之毒,连刀都提不起来,只能任人宰杀。
而赴宴的北疆军、东海水军将领及公子羽下属的文官们也都中了毒,一时间动弹不得,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他们也不甚了然,但是武将们见惯了血流成河的场面,全都神色不变,文官们即使比武将稍逊,却也未表现出惊惶失措的样子。
织田性长等五大高手,罗生静神此时已经是惊怒交加,刚准备出手,却突然发现自己的功力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且手脚酸软,几乎连站都站不起来了!
听着广场上自己国人发出的那一声声凄厉的惨叫,看着那一颗颗遍地乱滚的头颅和那一腔腔飙射而出的热血,大日五大高手心痛如绞,面若死灰。就连一直镇静自若的罗生静神也是脸色惨白,眼神黯淡。
他们很想跟公子羽拼命,奈何他们现在全被禁制了功力,莫说动手杀人,只怕连拍蚊子都没力气了。
“公子羽!”
织田性长颤抖着怒吼道:“你背信弃义,残杀我国勇士!你不得好死!”
公子羽轻笑一声,道:“对你们这种人本公子还需讲信义?”
罗生静神颤声道:“公子羽,这究竟是为什么?为什么要残杀我国的勇士?他们可是来助你夺取天下的啊!”
公子羽淡笑道:“原因我方才已经讲得很清楚了。你们大日国是否对我中原抱有野心,你们自己最清楚。想趁我中原战乱过后,元气大伤之际趁机入主中原?你们这如意算盘未免打得太好了吧!”
织田性长不甘地道:“公子羽,这话你是听谁说的?”
公子羽笑道:“自然是秦仁告诉我的。”
织田性长难以置信地道:“秦仁是你的敌人,你竟然听信他的话杀掉帮助你的人?”
公子羽正色道:“秦仁虽然是本公子的敌人,可是他跟本公子一样,是中原人。秦仁不希望本公子跟他争天下的时候,有你们大日国人在中间兴风作浪,本公子亦是一样!秦仁虽然狡诈卑鄙,可是在此事关中原命脉的大事上,我宁愿信他,也不会信你们。再说了,你们的那个罗刹阴魂水木薇,如今已投效秦仁,你们的计划,自然是从水木薇口中泄露出去的。我想,再没有什么人比你们大日国的自己人说的话更可靠吧?”
罗生静神和织田性长等人终于彻底绝望。
织田性长喃喃地道:“公子羽,听闻你武功盖世,是中原第一强者,你为何要使下毒这等卑鄙手段?就算你知道我们的目的,你也可以与我们公平一战,用你自己的实力杀掉我们,为何要下毒?”
公子羽呵呵一笑,道:“织田先生,你太天真了罢?杀敌一千,自折八百,对付你们这些大日国的精锐,本公子若与你们正面决战,本公子手下的儿郎会损伤多少?本公子可不是那种不体恤部属的领袖!再说了,计谋也是实力的一部分,对本公子而言,能用计谋解决的事,本公子绝不会动手!言尽于此,赵卿、周卿、左卿,除罗生静神之外,余者全部杀了!”
赵子扬、周凌飞、左天纵闻言应了声是,狞笑着摩拳擦掌站了起来,将织田性长等人提离酒桌,带到一旁随手杀之。
杀了织田性长等人之后,赵子扬三人又回到桌前坐下,赵子扬看着罗生静神笑道:“公子,您留下罗生静神不杀,莫非真想将她纳为妾侍吗?”
公子羽笑道:“本公子从来不好女色,方才说那话只不过开玩笑罢了!留下罗生静神,本公子是打算将她赠予秦仁。呵呵,素闻秦仁向来不杀美女,本公子也学她一回。罗生小姐,不知道你若是跟了秦仁,会否像那水木薇一样,死心塌地随了秦仁?”
罗生静神脸色惨淡,冷冷地道:“若杀不了你,杀那秦仁也是一样!你们中原人,迟早会给我大日国的人屠戮一空,即使侥幸活下来的,也会成为我大日国的奴隶!你们等着,天皇陛下早晚会御驾亲征,渡海进入中原,到时天皇陛下会让你们知道,什么叫做人间地狱!”
公子羽笑容不改,道:“对不起,本公子不会让那一天到来的。”
转对赵子扬、周凌飞说道:“赵卿、周卿,你二人即领一使节队伍出使项王军,顺带将此女交予秦仁,就说是本公子赠他的礼物,谢他提醒本公子大日国的野心。还有一事,你们务必说与秦仁知道。本公子打算渡海出征大日国,先下手将大日国诛灭。替本公子问问秦仁,看他愿不愿意出兵。”
赵子扬犹豫着道:“公子,眼下我国虽有七十万大军,可若是出征大日国的话,东海水军势必全军出动。那样的话,我国境内便只剩下四十万大军,其中还有将近三十万是训练未毕的新军。若是秦仁与项启达成协议,两线夹攻我国,我国恐怕撑不下来……”
公子羽摆了摆手,道:“秦仁既知大日国的野心,必然知道出征大日国利在千秋。即使他不肯出兵助本公子,也不会拖本公子的后腿。依本公子看来,秦仁心怀天下,其心胸必然宽广,且懂得审时度势。与本公子暂时合作,出兵大日国,他应该会愿意的。至于项启,呵,即使秦家与项启达成了协议,结为同盟,秦家不出兵的话,项启也不敢贸然举兵。”
周凌飞道:“公子,若是攻打大日国,我国的兵力必会有所损伤。若是伤了元气,以后在争夺天下的大战中,我国恐怕就要吃亏了。”
公子羽摇头道:“大日国在中原有人,本公子在大日国又岂会没有眼线?大日国现在十分落后,虽然国主仁武天皇统领全国四岛的二十万大军,可是他们的冶炼技巧根本不值一提,武器盔甲与我中原根本没有任何可比性。本公子相信,凭我中原的坚兵厚甲,以及强弓硬弩,进攻大日国的话,伤亡比最多不会超过五比一。”
赵子扬小心翼翼地道:“既然大日国如此落后,我们何不等平定中原之后,再进军大日?”
公子羽道:“此事宜早不宜迟。大日国如今已从我中原学到了先进的冶炼和锻造技术,又从中原购进了优良稻种。你们看,大日国这七千武士用的刀,钢火已经相当不错了,直追我水军和北疆铁军精锐的武器。本公子有不详的预感,若是错过时机,让大日国发展起来的话,待我们平定中原之后,大日国恐怕就已经不是二十万大军,用的恐怕已经不是一碰就碎的武器。到时,那可就是我中原之莫大灾祸了!这天下是要争的,可是争了天下之后,却给外族人占了便宜,本公子不做这等蠢事。赵卿,周卿,你们依我之言,尽快出使项王军吧!秦仁现在怕是已经进入项启的地盘了!”
公子羽猜得没错,三少的确已经带着五个少女进入了西南项启的地盘,不过也仅仅是刚刚进了门口而已。
项启在灭掉大唐国之后,定都与岭南交界的晋省省城。晋省大半地域为平原,粮食、棉花、木材产量都相当丰盛,只是无多少险隘可守,易攻难守。不过因与岭南接壤,退可入多高山峻岭的岭南之中,据险而守,进则可向四面八方出兵,交通相当便利。
三少与宋清、华蓉、怜舟罗儿、秦霓儿、水木薇一行游山玩水,领略江南风光,尽管江南遭受的战火最多,差不多已是十室五六空,乡村小镇基本都已破败下来,但是自然风光仍在,美景在这盛夏之时达到极致。
八月中旬,三少等人终于进入晋省地界。一进晋省,守卫陡然严密起来,沿路有很多项王军的关卡,随处可见中小规模的兵营。在一些大城的外面,还可见到人数在五万左右的大型兵营。三少粗略估计了一下,仅在晋省一省,项王军起码屯积了三十万以上的军队。
项王军的大部分将士出身平民,对贫苦百姓分外宽容,而对衣着光鲜,一看有钱人的三少一行却是诸多刁难,一路上交的过路费、过桥费、保护费、城门税等等比起普通百姓起码多了五十倍不止。不过三少也不在乎那几个钱,本着和气生财的原则,也未曾与项王军的兵士为难。
一路被盘剥着到了晋省省城,项王军的首府,三少在进城时终于表露身份,声明自己是大秦来的使者,这才受到热情的招待,给安置进了省城一户大商家的豪宅中。
早在三少等人进城之前,赵子扬与周凌飞便已带人进了省城,并与项启艰苦谈判了数次,却还是未能达成协议。
在得知三少等人来了之后,项启立即宣布暂停与赵子扬他们的谈判,并在省城首府之中安排了一顿接风宴,邀请三少参加。
参加宴会三少向来是乐此不疲的,一来可以白吃白喝,二来可以借机结识美女,所以三少对这次宴会非常重视,出门之前好好打扮了一番。而宋清等女,则换成男装,作为三少的随从随三少赴宴。
八月十九日晚酉时初刻,三少带着宋清等五女走出临时住所的大门时,项启派来迎接的车队已在门口候着了。三少说了几句无关痛痒的多谢之类的话,与众女上了马车,朝着项启的临时首府,省城衙门行去。
此时晋省刚刚定都,国君的宫室还在修建之中,因此项启也只得将省城衙门当作首府,暂时委屈自己一下。
进了省城衙门,三少一行人给引进了会客厅中。此时项启还未到来,而赵子扬和周凌飞作为同被邀请的客人,则早已在厅里候着了。
三少进去之后,赵子扬嘴唇微动,传音入密给三少道:“三少,宴后在下与凌飞将往府上拜访,有要事相商。”
三少看了赵子扬一眼,轻轻点了点头。
华蓉则是一进门就盯着赵子扬和周凌飞这两个叛徒看,直看得两人羞愧难当,齐齐低下头去不敢看她。
三少见状轻笑一声,对华蓉道:“蓉儿,今时不同往日,凡事不可太过。”
华蓉横了三少一眼,道:“我自然知道,现在要以大局为重,这个不用你教。”
忽然一阵豪爽的笑声传来,人未至,声已到:“哈哈哈……大秦国的太子驾到,本王有失远迎,恕罪恕罪啊!”
听到这声音,三少知道项启已经到了。从身份上来说,项启是一国之君主,而三少只是一国之太子,在外交关系上,三少还是比项启矮一截的。因此在项启踏进会客厅之时,三少忙站了起来,笑着迎了过去,赵子扬和周凌飞自然也是与三少一样。
走到项启面前,给项启行了外交礼节,说了几句自谦的话之后,三少仔细打量了这个农民领袖一阵。
项启的个子很矮,只及三少的肩头,但是相当粗壮,给人一种稳重的力量感。他的眼睛很有神,看上去就像两只小小的火炬,闪动着坚毅的光芒。这个人身上有一种气质,那是一种让人信任,让人肯追随的气质。
“此人绝不能留!”
在看清项启之后,三少心中已下了此种论断。他清楚,以项启贫苦百姓的身份,和他身上那种让人无条件信服的气质,他必然能得到中下层百姓的拥护。可是一国之中,人口最多的就是中下层的百姓,若是项启得到了所有百姓的支持,再给他一定的时间发展的话,他绝对可以成为一代帝皇!
秦家和公子羽无论颁布实施何种有利于百姓的措施,从根本上来说,秦家和公子羽与下层百姓就是完全不同的两个阶级。一个高踞于云端之上,一个则匍匐于泥土之中。下位者天生对上位者有一种难以泯灭的仇恨,一旦有机会,他们绝对会义无返顾地推翻上位者,令自己成为云端上的人。
而项启,无疑是给了那些泥土中的卑微者们一个希望。
所以,项启这个人,无论是对三少还是对公子羽来说,都不可留。但是现在天下的大局也决定,无论是三少还是公子羽,都无法独力消灭项启,而让三少与公子羽联手对付项启,那更是天大的笑话。
晚宴时宾主尽欢,三少表现得很有风度,与项启之间看似随意,实则包含了无数机锋的对话之中,三少也应对得相当有度。宴散后,项启亲自将三少等人送出了省衙,目送三少等人离去之后这才回去。
项启进到自己的书房,屏退左右之后,轻声道:“伍先生,你看秦仁这个人如何?”
书房的书架突然向旁移开,一个穿着文士衫,面目清秀的中年文士手持折扇走了出来。
他走到项启书桌前,径自拉了一张椅子坐下,对项启道:“据我席间观察,秦仁这人非常危险,必须尽早除去,否则他会比公子羽更加可怕。”
项启哦了一声,面露犹豫之色:“可是照目前的形势来看,只有跟秦家结盟才是上策。”
伍先生淡淡地一笑,道:“结盟自然是非秦家不可,但是秦仁也是非杀不可。项王莫要忘了,眼下这里可是有两批使者来着,项王大可以答应秦仁的结盟协议,然后趁夜杀了秦仁,将此事推到公子羽的人头上。这样一来,公子羽与秦家的矛盾便会激化,他们两家甚至可能就此开战。到时项王只需坐收渔人之利便可。”
项启沉吟一阵,道:“素闻秦仁武功高强,在当今天下已可名利前三甲。想杀秦仁,谈何容易?”
伍先生轻摇折扇,道:“秦仁武功的确非常可怕,且有天兵龙吟在身。可是素闻秦仁贪花好色,夜夜无女不欢,连此次出使我国,身边所带的五人均为女子,可见此人沉迷女色之深。强行暗杀自是行不通的,我们却可使美人计!”
项启道:“先生的意思是,用美女勾引秦仁,在床榻之间将其杀之?”
伍先生点了点头,道:“正是如此!秦仁再厉害,也不会防范正与他亲热的女子。而且在床第之间,他不可能还穿着那天兵龙吟吧?”
项启犹豫着摇了摇头,道:“此事太不光明磊落,传出去只会授人以柄,说我项启只会暗箭伤人,后世史官也会将我写臭……”
伍先生叹道:“项王,天下大事,机诈百出,谁若是讲什么光明最大,谁就会第一个死。项王,若你掌了天下,史官之笔便握在你的手中,谁会记载这等事情呢?再者,此事我们可做得天衣无缝,嫁祸给公子羽的人,那么谁又会知道是项王你设计杀了秦仁呢?”
项启道:“天衣无缝?先生是指?”
伍先生道:“那勾引秦仁之美女,必须是绝对忠于项王,可为项王牺牲一切的女子。事成之后,让她故意被擒,然后指责此事是由公子羽的人指使,最后让她自尽于人前,或逼公子羽的人出手杀她,便可坐实公子羽的人之罪名!”
项启听得悚然心惊,连声道:“万万不可,万万不可!先生此计太过毒辣了!这岂不是要我项启牺牲自己人?”
伍先生语重心长地道:“项王,为了这个天下,为了天下的百姓,会有人乐意作出牺牲的。若是项王应允,伍某可献出自己的女儿!”
夜凉如水,月正中天,繁星满天。
省衙之中隐有箫声传来,悠扬宛转,如泣如诉。
月光下,假山旁,池塘映月,鲜花飘香。
池塘中央有一座精巧的八角亭中,四面挂着层层洁白的薄纱,幽幽灯火自那八角亭中透纱洒出,一个纤弱的人影投在那白纱之上。
箫声是从这亭中传出的,翠绿色的竹箫握在一双冰肌玉骨的小手中,嫣红的嘴唇润着这枝幸运的竹箫。
伍先生不知何时慢慢踱到了池塘边,他站在池塘边,怔怔地看着那投影在轻纱上的人影,听着那直将他灵魂深处的心事都勾了起来的箫声,眼眶渐渐湿了。
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伍先生举步迈上通往池塘中心八角亭的桥廊,当他走近八角亭的时候,那箫声忽然停了下来,一个娇嫩欲滴,却又似含着浓得化不开的忧郁的声音传了出来:“是爹爹吗?”
伍先生又叹了口气,掀开纱帘走进亭中,看着他的宝贝女儿。
他的女儿,伍悯柔,此刻正坐在亭子中的石凳上,手持竹箫,笑看着他。
“爹爹今日怎地有兴来听柔儿奏箫了?”
她站了起来,款步到伍先生身旁,挽着伍先生的胳膊,道:“爹爹请坐,难得爹爹有空,就让柔儿专门为您演奏一曲。”
伍先生在石凳上坐下,他抬头看着这个柔弱得好像风中扬柳一般的女儿,心中不由一痛。
女儿的眉宇间永远隐藏着心事,自从出山助项启以来,女儿的笑容和眼神中总带着那浓得化不开的忧郁。
伍悯柔在伍先生身旁坐下,又吹响了竹箫。
伍先生与女儿近在咫尺,却没听进半点箫声。他满怀心事,心里只在想着此事该如何对女儿开口。
伍悯柔一曲奏毕,见父亲魂不守舍的样子,情知父亲满怀心事,柔声问道:“爹爹,您有心事?何不对柔儿说说?”
伍先生看着女儿,慢慢地道:“柔儿,自从出山以来,你很不开心。”
伍悯柔垂首强笑道:“女儿哪里不开心了?爹爹是为天下百姓,为推翻嬴皇暴政才出山的,爹爹做的是惊天动地,名留史册的大事,女儿怎会不开心?”
伍先生摇了摇头,叹道:“柔儿啊,你怎会开心?爹爹知你不喜这尘俗杂事,不喜被世俗的烟火沾染了你自己。柔儿,爹爹何尝不想带着你重归山野,伴着你娘的坟墓逍遥度日呢?可是爹爹也是身不由己啊!既然出了山,为项王办了事,就要一条路走到底,绝不能半途而废。”
伍悯柔微笑道:“女儿知道爹爹的苦衷,女儿不怪爹爹。等天下太平之后,再回山里也是一样。”
听到这句话,伍先生心中忽地一痛,他知道,自己和女儿,是再也没有机会回山里了。这天下的流洪已经把他们卷了进去,要想全身而退,谈何容易?
更何况,他已决定献出女儿,用女儿去杀秦仁,挑起公子羽与秦家之争,他们父女俩,注定成为这天下之争的牺牲品,注定成为天下百姓通往幸福之路的垫脚石。
用力地摇了摇头,伍先生将作为父亲的慈爱彻底抛出脑海,在这一刻,他变成了冷静的策划者,铁石心肠的政客。
“柔儿,爹爹来找你,是有一事想拜托你。”
伍先生看着伍悯柔,缓缓地道。
敏感的伍悯柔已听出了父亲语气中的不对,她看着父亲的眼睛,看到却是一双清澈而不带任何感情的冰冷眼眸,眼神中满是郑重与沉凝。
“爹爹有什么事需要这么郑重其事地对柔儿说呢?”
伍先生一字字地道:“我要你去杀大秦国的太子秦仁。”
伍悯柔的心突地一跳,一股酸涩潮水般涌上心头,将她心中的那点对山林、对自由的念想彻底吞没。
她缓缓地点了点头,语气平静地道:“女儿全听爹爹吩咐。”
三少坐在临时住所里的书房中,闭目养神,打着明日与项启谈判时的腹稿。
书桌上的油灯跳动着昏暗的光芒,不时有飞蛾从窗外飞进,扑入灯火之中,发出噼叭轻响。
华蓉忽然推开房门,走了进来。她走到三少的身后,扶着他宽厚的肩膀,道:“赵子扬和周凌飞带着几个人来了,我让他们在客厅里等着。”
三少反手握住华蓉的小手,点了点头,道:“他们来找我,应该是奉了公子羽之命,来跟我说有关大日国的事的。蓉儿,我知道你恨他们,可是这个时候,你可不能随意杀了他们。”
华蓉点了点头,笑道:“这个我自然知道,你已经提醒过一次了。”
三少呵呵一笑,站了起来,道:“那我们这便去见他们吧。”
三少与华蓉来到灯火通明的大厅,赵子扬与周凌飞此时正坐在厅中喝茶,见三少与华蓉到来,两人忙站了起来,对三少与华蓉行了个礼,道:“见过太子、门主。”
三少笑道:“两位请坐。二位不是我大秦臣子,无需如此多礼。”
说着,他径直在客厅主位坐下,示意赵、周二人随意。
华蓉轻笑一声,调侃道:“哦?你们两个还记得我是魔门门主吗?”
看着赵子扬与周凌飞一脸窘相,三少不由微瞪了华蓉一眼,华蓉掩口娇笑一声,道:“好了,你们几个说正事,我不插嘴就是。”
说罢,她挨着三少坐下,笑吟吟地看着赵、周二人。
三少端起茶杯浅啜了一口,道:“不知道赵大人和周大人有何要事?”
赵子扬与周凌飞对视一眼,最后决定由比较能言善道的周凌飞回话。
周凌飞道:“在下与赵兄是奉公子之命,来与太子商议一件关系我中原命脉的要事的。在此之前,请容在下替我家公子为太子送上一礼。”
说着,他拍了拍手,厅外走进两个扛着麻袋的黑衣汉子。
那两个黑衣汉子将麻袋放到地面,对三少等人行了个礼,退出了大厅。
周凌飞走到那不断蠕动的麻袋旁,伸手往扎着袋口的麻绳上轻轻一捻,绳子应声而断。
周凌飞解开麻袋,现出一个被绑着手脚,塞着小嘴的少女来。这少女狠狠地瞪了周凌飞和赵子扬一眼,然后用满是仇恨的眼神看着三少。
三少见这少女个子娇小,疑似未成年少女,但是胸部等部位却又发育得相当饱满成熟,且长相也颇为出色,一双黑白分明的凝眸很是诱人。
三少微微一笑,道:“此女是何人?为何这样看我?难不成我跟她有杀父灭门之仇?”
周凌飞笑道:“此女是大日国罗生门副门主罗生静神。我家公子得太子提醒,已将大日国所有的高手除掉,唯独留下此女。我家公子说,太子喜欢美女,此女是公子专为太子留下来的,命我等送与太子。公子还说,此等大日美女,可遇而不可求。听闻太子已将水木薇收服,便想让太子也将此女收服,扬我中原国威。”
三少哑然失笑,道:“公子羽太客气了!呵呵,这个小姑娘……她该满十四岁了吧?”
周凌飞道:“罗生静神今年已经十九岁了,不过罗生门的暗杀者大多身材矮小,所以此女看上去就像女童一般。”
三少点了点头,笑道:“公子羽有心了,赵大人、周大人,多谢二位押运此女了。嗯,本太子一定会收服此女,继续宏扬我中原国威!蓉儿,你把她带下去,给她洗个澡,换身干净衣服,本太子今晚便来宠幸她~~”华蓉横了三少一眼,道:“你看她看你的眼神,就不怕她在床上把你阉了?”
周凌飞忙道:“此女已中了化功软筋散之毒,全身功力尽被禁制,手脚酸软无力,太子可尽情蹂躏。”
三少哈哈大笑起来,道:“周大人,蹂躏这个词用得太好了!对大日国的女人,我们除了蹂躏,还能有什么更好的对待方法呢?此言深得我心啊!”
周凌飞嘿嘿笑着,满脸谦逊之意。
华蓉不满地撇了撇嘴,走过去一把提起呜呜叫唤个不停地罗生静神,拖着她往后堂行去。
三少问道:“公子羽差二位前来,怕不是只为送这大日美女给本太子的吧?”
周凌飞神情一肃,点了点头,道:“太子说得没错。我家公子差我二人来,最重要的一事是想与太子商议出兵大日之事。”
三少哦了一声,有些好奇地道:“公子羽不是跟大日国结成友邦了吗?怎地突然又要出兵大日了?”
周凌飞道:“公子得太子提醒,获悉大日国野心之后,将大日国所有高手诛除,并打算出兵大日。公子说,出兵大日宜早不宜迟。如今大日国与我中原频繁通商,已自中原学到了先进的冶炼技术,购进了优良稻种和种植方法。假以时日,大日国必会变得兵精粮足,届时便会为了中原之大患。我家公子认为,与其让大日国羽翼丰满之后,来我中原为祸,倒不如趁他们羽翼未丰之时,先下手为强,除此榻畔毒蛇!”
三少点了点头,道:“想不到公子羽也颇有远见!那么,公子羽是想怎样对付大日国?是否派兵攻下大日国之后,将其国民全部屠杀,灭其苗裔?”
周凌飞想了想,道:“这个公子倒没说。”
三少问道:“你家公子打算出兵大日,为何要与本太子商议?要知道,现在天下三分,你家公子势力最大,实力最强,是我秦、项两家的公敌。公子羽若要对外用兵,我们只会袖手旁观,等公子羽实力大损之际,再趁火打劫。呵呵,公子羽就算真要出兵大日,也当就此事多加隐瞒才是,直至战败大日,恢复元气之后,再将此事公告天下才对。”
周凌飞笑道:“我家公子说,此事利在千秋,太子就算不出兵助我家公子攻打大日,也不会拖我家公子后腿。”
三少想了想,笑道:“公子羽知我!他既以民族大义为先,本太子当然不会拖他后腿。非但如此,本太子还会想办法约束项启,令他也不会在公子羽征战大日期间,对公子羽用兵。”
周凌飞与赵子扬起身揖道:“太子深明大义,在下等佩服!”
三少摆了摆手,笑道:“公子羽深明大义才对!本以为他是个卑鄙小人,现在看来,他做人也是有原则的。好啊,本太子有公子羽这样的敌手,实是生平之大幸!嗯,两位大人尽可回覆公子羽,就说本太子此地之事完结后,将亲往东海拜会公子羽,与他商讨出兵大日之事!”
周凌飞与赵子扬顿时面露喜色,道:“这么说,太子您愿意出兵相助了?”
三少嘿嘿一笑,道:“公子羽兵多将广,麾下水军、铁军均是原嬴氏大秦最强的军队,本太子国内那点兵力,怎敢在公子羽面前献丑?本太子只是想与公子羽商议怎样对付大日国,怎样彻底征服大日国。”
见周凌飞与赵子扬面露失望之色,三少话锋一转,道:“不过嘛,本太子家里的军队虽然不行,可却是高手如云。若论高手之众,相信三大势力任何一家都比不上本太子吧?听闻大日国主实力强横,有大日神明庇佑,大日国内两大效忠于大日天皇的暗杀门派中也是高手如云。军队之间的战局公子羽必稳操胜券,但是高手间的对决之时,大日国占了天时地利人和,你家公子未必全胜,难免会让大日国高手有漏网之鱼。日后他们若东山再起,祸害中原,倒也是个不大不小的麻烦。所以本太子决定,率一众高手支援公子羽。”
周凌飞与赵子扬顿时笑了起来,连声道谢。他们清楚,公子羽麾下虽然也算得上是高手如云,可是秦家这边,秦逍遥、秦家三兄弟、铁空山父子、岁月不饶人、幻魔真君、怒横眉、萧天赐、华蓉与她的药人等这一众高手加起来,其绝对实力还是要比公子羽强上许多的。若有秦家高手加盟,出兵大日的损耗就会减少很多,甚至有可能完胜。
议定之后,周凌飞与赵子扬即告退离去。三少慢吞吞地踱到后堂,找到华蓉给罗生静神洗澡的房间,推门而入。
浴房内水汽腾腾,华蓉身上只着内衣,站在齐腰深的水里,在两丈见方的玉石浴池里给被她剥得赤条条的罗生静神洗着澡,一边洗一边不住地埋怨着:“死秦仁,臭秦仁,竟然让我堂堂魔门至尊给一个异族女子洗澡!看我怎么收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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