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开见此招收效,脚下丝毫不停,一面飞身疾掠,一面弯刀连劈随见数人中招跌倒。
那名带头的大汉见罗开这等威势,也暗暗一惊,猛喝一声,纵身轻飘飘的跃起,径朝罗开扑将过来。
罗开见那人来势极快,凭那轻身功夫,已知此人非等闲之辈,还没转念,突闻嗤嗤声响,斜刺里银光闪动,数拾枚暗器直向他射来。
这变故来得突然,兔起鹘落,罗开无暇思索,纵身急跃,凭空升起,暗器纷纷自脚底掠过。
罗开身在半空,瞥眼之间,却见两名黑衣人右手疾扬,又有数道银光射来,罗开恐怕暗器有毒,不敢用手去接,弯刀挥出,只听得“刷刷”数声,将暗器全反击了出去,立时听得“啊呀”一下惊呼,那两名黑衣人已中了自己的暗器,扑倒在地。
便这样缓得一缓,那带头汉子已凌空掠至罗开身前,接着一股掌风,朝罗开迎面击到。
罗开只觉掌风夹着一股腥臭,几欲作呕,知道来掌中含着剧毒,委实险恶之极。他身在半空,全无闪避余地,罗开不敢与他手掌相摇,再无他想,待他手掌尚没及身,当即凝聚真气,混沦掌猛地凌空推进。
这一掌岌岌而发,势劲强横,听得“逢”一声巨响,那名汉子给掌风一撞,身子往后直飘了开去。罗开顺势后翻,悠然飘翔而下。
那汉子被击出数丈之外,只见落地之时,滴滴邓邓连退了十多步,方行定住身形,五脏六腑犹如换了位,一时真气难以提聚。
罗开看见暗暗吃惊,方才自己这一掌,已蕴含了八成功力,实有开碑裂石之能,然而这个汉子竟然仍能站稳在地,其内功之深厚,当真是非同小可。(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store)
那汉子连忙运功提气,数名黑衣人立时挡在他身前,恐怕罗开乘势进击。
方晴云三人得罗开发射松针解围,登时形势逆转,骤听得掌风声响,已知是罗开和敌人对掌,匆匆斜眼望去,恰见罗开自半空翻身而下,三人同时一惊,生怕罗开已伤在敌人手中,连忙急攻数招,把敌人逼开,纷纷跃到罗开身旁。
待得看见罗开无恙,三人才放下心来,随见数十名黑衣人扇一般散开,自四面八方围将过来。
然而,这些人却没有立即进击,只把四人围得密不透风。瞧来这伙人经过刚才一役,加上才一出手,己方便伤了十多人,多少心有所忌,才不敢贸然发动攻势。
罗开环顾一眼,低声向三人道:“这伙人人多势众,且个个身手不弱,如此斗将下去,难保全身而退,刚才我和那带头人对了一掌,发觉此人武功极高,敢情是日火教的主要人物,我想先把此人擒过来,以作要挟。”
笑和尚点头道:“这方法极好,咱们现在便杀出去。”
罗开道:“不,这事由我一人辨好了,你们给我缠住这伙人便行。”
方晴云道:“似乎再无他法,便这样决定,罗开你千万要小心。”
罗开点头应了一声,当下身形一晃,风也似的冲将出去。
日火教众人眼前一花,只见前面人影疾幌,一团灰影如飞而来,瞬间已来到跟前。各人吃了一惊,登时大声呐喊,抡动弯刀抢上阻拦。
罗开这手“幻影流光”,岂是等闲,即令当今顶尖儿的高手,也未必拦挡得住。只见他身形闪处,忽然转向,登时呛啷之声不绝,敌人手上的兵刃,全都互砸在一起。随见罗开人影疾窜,已冲出了包围网。
方晴云、笑和尚和上官柳三人亦已发难,同时跃身上前,缠住了十多人。
那大汉中了罗开一掌,正自运功行气,待听得手下么喝之声四起,便知情形不妥,立即张开眼睛,凝目望去,却见一道人影晃眼间已冲到身前,大惊之下,更不理会来者何人,双掌同时一立,便往人影推去。
罗开顿觉一股阴寒腥臭之气袭来,倏地斜身闪过,掠到大汉左首。
便在此时,突然两柄弯刀同时劈到,却是大汉身旁的手下所发。罗开那里放在眼内,双手齐出,十指分别搭上二人手臂,内力微吐,二人握着的弯刀立时脱手,罗开身形同时疾闪,蓦地里兜到二人身后,双肘往后一撞,正中两人右肩后的“天宗穴”,只听得闷哼声响,二名日火教徒已双双倒在地上。那大汉猛然一惊,翻身避了开去,顺手在地方拾起一柄弯刀,随见银光流泻,铺天盖地的径往罗开身影砸来。
这刀来得极快,带着“嗤嗤”劲风,沉稳老辣,决非一般日火教众所比。
罗开见来势凶猛,不敢正撄其锋,闪身避了开去,心想:“此人功力深厚,只消给他刀风带过,势必受伤,但时间再一拖延,其它日火教众同时涌到,要擒住他恐怕又要大费周章。”
他一念及此,回身连发数掌,把围拢过来的两名教众挥开,手上的弯刀同时离手掷出,直往那大汉飞去。大汉眼见弯刀飞过,其势强猛急劲,不由侧身以刀挡格,便这样一档,弯刀不由得顿了一顿,罗开乘着这瞬眼即逝的空隙,玄虚指“嗤”一声射出,大汉待得惊觉,已避无可避,右肩膀鲜血迸溅,两柄弯刀同时直飞上天。
罗开这一指幸好只用上五成功力,要不然大汉的手臂早就齐肩飞脱。大汉虽然受创,却全不畏怯,只听他大喝一声,左掌同时劈出,罗开见他如此凶悍,也暗暗佩服,当下右掌一翻,混沦掌同时疾推而出,两股真气猛然一碰,大汉再也立足不住,身子往后直飞了出去,眼看快要撞在一块巨岩上。
罗开一掌推出,脚下却没有停顿,旋即展开幻影流光,飞身上前,竟然抢在大汉前头。只见他左掌倏伸,已把大汉托住,右手运指连点,封了他胸前三大要穴。
光是这手如鬼如魅的功夫,日火教众早已看得呆愣当场,随听罗开朗声大喝道:“你们全给我停下手来,若再反抗,莫怪本人心狠手辣。”
日火教来自天竺,场中十之八九,如何听懂罗开的说话,但看见大汉已落入罗开手中,便是再蠢,多少也明白罗开的意思,立时全都停下手来跃开。
方晴云等三人亦抢到罗开身旁,只见罗开把大汉往笑和尚推去,着三人小心看住,笑和尚呵呵一笑,戒刀一翻,已把刀锋搁在大汉脖子上。
日火教人群中忽地走出一人来,带着不纯不正的京腔道:“你等拿住咱们烈火王,要想怎样?”
罗开等人听见,方知晓这个大汉,原来是日火教的什么烈火王,但既然有个“王”字,料来这人在教中的身分必定不底。
方晴云朗声道:“你们烈火王现落在我们手中,尔等想他生还是想他活?”
那人道:“当然想他活。”
方晴云道:“既然你们想他活,先给我把手上的兵器全部折断,快!”此话一出,那人犹豫不定,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烈火王虽穴道受制,口里却能说话,大声叽咕叽咕的不知说什么,笑和尚虽然听不懂,却明白他所说必无好事,当即伸指点了他哑穴。
方晴云怒声喝道:“尔等若不依从,我便先杀了他。”话声方落,长剑凌云一个圈转,回身一刺,剑尖已指向烈火王的喉咙。
日火教教众登时哗然,那人忙道:“行……行……不可伤害我们烈火王!”
接着高声向教众说了几句话,随见数十个日火教众以指夹着刀刃,一齐内力暗吐,听得“啪啪”之声连响,众教徒手上的弯刀已同时折断。
罗开等四人看见,不由暗暗心惊,没想日火教如斯厉害,只是一些寻常的教徒,却拥有这等功力,真不能小觑。
方晴云道:“把我们的马匹牵过来。”
那人投鼠忌器,只得吩咐几名手下,把罗开走散的马匹寻回来。
方晴云和上官柳率先跃上马背,着日火教教众退到一旁,接着罗开把烈火王横放在一匹马背上,再把缰绳把他绑好,向笑和尚道:“你们小心看管此人,朝那些锦衣卫追去,我替你们甸后。”
笑和尚知道罗开轻功了得,尤其那手“幻影流光”,若要追上自己四人的坐骑,真个轻而易举,当下牵过驮着烈火王的马匹,拍马先行,上官柳和方晴云紧随其后。
罗开当着后路,待得四骑跑出数十丈,方展开幻光流影追将上去。
日火教众见烈火王被掳,自是放心不下,数十人见罗开已去,便即从后飞奔跟去。
四骑马不停蹄,直跑出数里,便在此时,自远处隐隐然传来兵器碰击之声,声音纷然杂乱,夹着阵阵喓喝惨叫。
罗开功力何等厉害,早已察觉械斗之声自西北角传来,当即提气抢在四骑前头,高声叫道:“在这边,咱们过去瞧一瞧。”
四人立时循声而去,只听得械斗声愈来愈响亮,还夹着不少惨嚎的叫声。罗开听在耳里,心中更是腹热心煎,心焦如火,脚下不由加快,把四骑远远抛在身后。
当他穿过那个密林,甫过了一个山坡,眼前登时一广。只见前面老大一片空地,四周全无遮掩之物,数百人正在那里拚命厮杀。
其时天上星月无光,但数百锦衣卫均手持火把,把四下照得犹如白昼。
罗开张眼望去,只见两伙人衣着分明,一伙全身黑衣短打,一伙灰色劲装,罗开不用多看,便即认出身穿灰衣人众,正是紫府仙宫的武士,而那伙黑衣人,光凭衣着装扮和手上的弯刀,明显是日火教的教众。
而在两伙人的外围,数百名锦衣卫散布在四周,均手持兵器弓箭,凝神戒备着,却没有上前参战。
只听一名锦衣卫头领不住大叫道:“大家停手……大家停手……殿下有命,不可私下拚斗……大家快快停手……”
然而,两伙人像全没听见似的,依然刀来剑往,拚命砸杀。
罗开见双方均有死伤,已不下数十人,接着目光一移,忽见紫嫣雩正和一名黑衣大汉斗在一处。
二人斗得异常激烈,一掌一拳,均是贴身施为,凶险非常。
但见黑衣人连出数招,竟给紫嫣雩一一格开,档架之中,还隐含着浑厚的反击力,一时之间,双方竟然斗个势均力敌,旗鼓相当。
便在这时,四骑亦已追了上来,三人看见眼前厮杀的情景,俱是呆了一呆。
忽听得上官柳道:“罗开,那名领头的锦衣卫,便是我提过的那位朋友。”
罗开抬眼望去,见那人年约四十余岁,国字口脸,皮肤黝黑,双眼灼然,显然武功颇为不弱,便道:“你且过去打声招呼,看看究竟发生什么事情。”
上官柳点头应允,当即拍马飞奔而去。
罗开双指使劲,“噗噗”两声,已把绑着烈火王的缰绳扯断,随即把他提在手里,向方晴云和笑和尚道:“我们奔上前面的土丘。”
二人点头,紧随其后。来到土丘,罗开提气说道:“日火教众听着,烈火王已在我手中,你们马上给我停手。”
此话以真气远远送出,场中近千人无不清楚入耳。岂知日火教众大多不晓中土言语,自不懂罗开在说什么,又那肯立即停手。
紫嫣雩听得罗开的声音,心中不由一喜,飘身往后跃开,瞥眼望去,已见罗开手上挟持着一名黑衣人,雄纠纠,气昂昂的站在土丘上。
而和她对决的黑衣人亦同时跃身后退,明着是明白罗开的说话。只见他双掌疾翻,上下护在胸前,斜眼循声往罗开望去,神色一变,忙又跃开丈余,向伙伴大喊一声,随见双方陆续停手罢斗。
龙灵王和麟灵王来到紫嫣雩身旁,龙灵王问道:“宫主,咱们现在怎辨?”
紫嫣雩说道:“大家退上土丘,我先去会见罗庄主,你俩带同众人先稳住阵脚,万万不可怠忽。”话落,龙灵王当即吩咐下去,紫府仙宫数百人缓缓退至土丘。
这时日火教亦已列成阵势,只听那黑衣人道:“你是什么人,还不把烈火王放还?”
罗开说道:“要放他也不难,我先问你,你可是史多巴?”
那人听得一愕,心想此人怎知自己身份?当下道:“没错,你是什么人?”
罗开正要开口回话,忽见紫嫣雩已来到他身旁,截着他的话头,戟指怒道:“史多巴,你无须多问,今日你不把我的人放回,我要你日火教一个不留。”
罗开见紫嫣雩抢着前头说话,已明白她心意,敢情是不想把自己扯入其中。
麟灵王提剑在手,大声道:“你们这伙外邦番贼,竟敢来到中原撒野。还纠众埋伏,暗里偷袭,直是无耻之极。”接着朝紫嫣雩道:“请宫主下令,大伙儿冲下去,和这群番贼一决死战。”话间神情激昂,直想马上冲将下去。
紫嫣雩尚未表示,随见那个锦衣卫头领带同数十人,策马奔近前来。
原来此人姓王名觉,担任京中千户一职,当年也常在江湖走动,一次被仇家寻仇,危急关头,幸遇着上官柳路过,连手把仇家杀退,自此之后,二人便成为了好友。
只听王觉朗声道:“殿下有命,皇宫范围不得持械格斗,倘有违命,照惩治乱党例,格杀勿论。”说话方毕,数百锦衣卫已弯弓搭箭,对准场中各人。
上官柳亦已回到罗开身旁,把探得的事情说出来:“这数百锦衣卫是受朱允炆之命,主要是来制止双方拚斗,免得事情越弄越大,传到朱元璋耳中。”
罗开心里明白,湘王朱柏必定已在朱元璋跟前提过紫府仙宫,皇太孙朱允炆得知此事,自不想和湘王明目张胆翻脸皮,不得不派锦衣卫前来和解息争。当下向紫嫣雩道:“这人是日火教的烈火王,刚给我擒往,现交由你处置,大可以他来交换龟灵王。”
紫嫣雩瞧他望去,目光柔情万千,爱意满溢。旋即目光一收,把烈火王往麟灵王一推,道:“这个人你好好看管着。”麟灵王应了一声,把他踏在地上。
史多巴听见王觉的说话,当即道:“千户大人,这伙人前时夜闯本教,杀我教众十多人,并非咱教有意挑衅寻事,还请千户大人明鉴。”这人满嘴京腔,说话极是流利,全无呆滞,若不看他的容貌,光听他的说话,绝难让人相信他是外邦人。
王觉道:“这件事殿下已经知道,尔等先行歇手罢斗,并与咱们一同进城,届时殿下爷自有裁决。”
史多巴点头道:“好,既是殿下有命,咱们和大人回京面见殿下便是。可是我的人尚在他们手中,不知千户大人如何处理?”
王觉自是清楚,要紫府仙宫马上放回烈火王,岂会这么容易,但一个处理不当,难保双方再次动手,光靠自己身边数百锦衣卫,便如先前一样,又如何能镇压得住这些武林高手。现听得史多巴的说话,一时也令他无法可施。
紫嫣雩一面听着二人的对话,一面沉思应付之策,眼见王觉的表情,已看出他的忧虑,当下说道:“千户大人,只要史多巴把我的人交还,我马上放回烈火王,若不然,彼此只好凭武力解决,便是殿下爷驾到,也未必能阻挡得住。”
王觉道:“宫主这样做,无疑是违抗殿下命令,这个罪恐怕宫主吃不起。”
紫嫣雩冷笑一声,说道:“本宫身在江湖,过的是刀头舔血日子,这条命儿早已看得轻了,千户大人无须以此拿捏本宫,倒不如大人先叫他放人,大家还好说话。”
王觉知她所言非虚,江湖中人的性子,他何尝不清楚,只得向史多巴说道:“为求息事宁人,先生还是先把人放了如何?”
史多巴哼了一声,道:“你要的人并不在这里,倘若要交换人质,便跟我进城好了。”
王觉接着道:“没错,殿下早已吩咐下官,有请宫主进城一叙,届时有殿下爷作主,大家还有什么话不好说。”
紫嫣雩怎肯轻易涉险,更不知朱允炆是否已布下机关,好让自己自投罗网,说道:“殿下的好意心领了,有劳千户大人代本宫向殿下多谢一声,本宫刚好有要事在身,不能多作耽搁,改日自当亲身向殿下陪罪。”
王觉还来不及出声,紫嫣雩已转向史多巴道:“你要救回烈火王,便立即派人飞马回城,把我的人带来这里。本宫给你一个时辰,时间一过,不要怪我手下无情。”
史多巴怒道:“你敢?你的人尚在我手中,便不怕我……”
紫嫣雩笑道:“我当然害怕,但烈火王在贵派的身分,是何等地尊贵。贵教除了教主日火王外,其下列有赤、紫、青、蓝、烈五王,阁下青火王位列第三,烈火王却排行第五,若以本宫一名武将交换,可真划算很紧呢。”
史多巴心下一惊,暗想日火教总教远在天竺,没想她如数家珍,知得如此地清楚,便连自己的身分,也能一清二楚,紫府仙宫这名堂,真不愧是中原人多势众的大门派,当要倍加小心才是。
史多巴冷冷哼了一声,说道:“你当我是三岁孩童么,那人若非是你们重要人物,哪肯如斯大张旗鼓,兴师动众前来救人。”
紫嫣雩说道:“紫府仙宫素来有冤报冤,有仇报仇,莫说他是本宫的一名武将,便是一个无名小卒,也不能任人为所欲为。你不用再多说什么了,一个时辰内,若不见人,尔等便替烈火王收尸吧。”
史多巴听得怒火中烧,一对眼睛也快将喷出火来。
便在这时,忽地蹄声大作,刹时轰隆价响,众人齐齐一怔,单凭那炸雷似的声响,便知来人绝对不少。
罗开与紫嫣雩同一心思,这里是京都皇城之地,若非朝廷官兵,谁敢如此胆大妄为。二人暗暗心惊,不由对望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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