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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体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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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体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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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 青阳羽士 第一章 天眼初开
第一部 青阳羽士 第二章 双修大法
第一部 青阳羽士 第三章 师门惨变
第一部 青阳羽士 第四章 青阳巨蛇
第一部 青阳羽士 第五章 剑仙传人
第一部 青阳羽士 第六章 太极阵势
第一部 青阳羽士 第七章 旧盟新友
第一部 青阳羽士 第八章 夜船云雨
第一部 青阳羽士 第九章 湖上斟酒
第一部 青阳羽士 第十章 少林逆徒
第一部 青阳羽士 第十一章 元元密境
第二部 附体重生 第十二章 全真南下
第二部 附体重生 第十三章 静室疗伤
第二部 附体重生 第十四章 宗阳之秘
第二部 附体重生 第十五章 贾府棋娘
第二部 附体重生 第十六章 女冠受辱
第二部 附体重生 第十七章 心魔初现
第二部 附体重生 第十八章 幽幽离魂
第二部 附体重生 第十九章 附体重生
第二部 附体重生 第二十章 奇石惊现
第二部 附体重生 第二十一章 太乙门下
第二部 附体重生 第二十二章 销魂夜行
第三部 贾府风云 第二十三章 怨憎聚会
第三部 贾府风云 第二十四章 重回贾府
第三部 贾府风云 第二十五章 丫鬟之死
第三部 贾府风云 第二十六章 贾府夜宴
第三部 贾府风云 第二十七章 合体之缘
第三部 贾府风云 第二十八章 白鼠惊波
第三部 贾府风云 第二十九章 四大奸人
第三部 贾府风云 第三十章 碧落花魂
第三部 贾府风云 第三十一章 金丹南宗
第三部 贾府风云 第三十二章 雀使门下
第四部 东府少主 第三十三章 惊魂之鼓
第四部 东府少主 第三十四章 灵山小剑
第四部 东府少主 第三十五章 玄武出关
第四部 东府少主 第三十六章 立主纷争
第四部 东府少主 第三十七章 东府少主
第四部 东府少主 第三十八章 凿壁偷光
第四部 东府少主 第三十九章 最怜小婢
第四部 东府少主 第四十章 抢亲双娶
第五部 羽翼初丰 第四十一章 洞房花烛
第五部 羽翼初丰 第四十二章 东府来客
第五部 羽翼初丰 第四十三章 蛰变采丹
第五部 羽翼初丰 第四十四章 筹划定策
第五部 羽翼初丰 第四十五章 白鼠立功
第五部 羽翼初丰 第四十六章 怨报上门
第五部 羽翼初丰 第四十七章 父子相见
第五部 羽翼初丰 第四十八章 妻父之仇
第六部 奇石秘情 第四十九章 探病撩情
第六部 奇石秘情 第五十章 狼子亵母
第六部 奇石秘情 第五十一章 玉树后庭
第六部 奇石秘情 第五十二章 魂系双身
第六部 奇石秘情 第五十三章 玉业祖师
第六部 奇石秘情 第五十四章 圣女本尊
第六部 奇石秘情 第五十五章 母子孽情
第六部 奇石秘情 第五十六章 李丹重现
第六部 奇石秘情 第五十七章 奇石秘图
第七部 前尘有因 第五十八章 花柱映月
第七部 前尘有因 第五十九章 石牢悟机
第七部 前尘有因 第六十章 春药焚身
第七部 前尘有因 第六十一章 欢尝母汤
第七部 前尘有因 第六十二章 飞脱牢笼
第七部 前尘有因 第六十三章 灭门漳气
第七部 前尘有因 第六十四章 蚊虫大阵
第七部 前尘有因 第六十五章 玉石结怨
第八部 陈酒醉人 第六十六章 命门失守
第八部 陈酒醉人 第六十七章 瞳中人影
第八部 陈酒醉人 第六十八章 真武显形
第八部 陈酒醉人 第六十九章 见身如感
第八部 陈酒醉人 第七十章 阳毒异变
第八部 陈酒醉人 第七十一章 指奸夫人
第八部 陈酒醉人 第七十二章 藉酒问情
第八部 陈酒醉人 第七十三章 熟女破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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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体记
作者:古镛
第七部 前尘有因 第六十四章 蚊虫大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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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禽不禽、兽不兽,蝙蝠丑陋凶猛,展动肉翼在外围飞掠而过,尖锐噪耳的“吱吱”声一发,漫天乱飞的蚊虫缩成一个乌泱泱的大阵,没命地前飞,众人尾随在“蚊虫大阵”之后,绕过院子,朝院后怨憎会逃去的方向追敌。

院后是一片树林,林木深处不止一地设有“灭门瘴”蚊虫微小,在瘴气中难以多活哪怕片刻,开路的“蚊虫大阵”一触瘴气范围,领头飞行的群蚊纷纷奄然掉落,李居当即命蝙蝠驱赶蚊阵改向,众人避开灭门瘴,依旧前追。

我沿途不停地习练飞射铁丸之术,“哧!”

、“哧!”

声在林木繁密间不时响起,铁丸长长地划空激射,或洞穿树干,或打下断枝,偶尔击穿叶片,遁空无踪。到后来,愈来愈得心应手,且不论准头无可挑剔,指间射出的铁丸速度也越来越快,往往气劲破空之声方起,铁丸已命中目标。如此指东打西,纵横挥阖,所向之处,只觉百步之内,过眼之物,或存或灭,皆在我手,胸臆问腾腾然泛起奇妙的感觉,发丸愈发从容,不知不觉间,一股无名的气势也隐然生发。

“少主,你的天赋真是惊人啊!”

宋恣等人显然感应到了这股气势,愈发惊讶。

身旁众人皆是修行中人,自然明白,“气势”的养成,只有对某事某术浸淫多年,胸有成竹,方能从容不迫,透发出一切尽在掌握的“气势”而我短短时分,便将飞丸遥击术习练到这般程度,自然引起众人侧目。他们哪知,自幼顽皮好动的我,不仅习练“滚珠功”多年,青阳山的飞禽走兽,山果奇花,更是没少遭受我的飞石劫杀,如今不过是重操昔年大闹青阳山的旧行当,自然上手极快,况且那御气离体之法,用于驱控飞丸暗器之类,正是得其所哉,再贴合不过,能有此效,也是水到渠成的事。

见我神技惊人,众人更是放下心来。这时,李居回报,派去探敌的大雁,在小天门山口的高空盘旋,显是发现了敌踪!

经东府旧属介绍,小天门山因山口两旁高高耸峙着峭壁如削、形如门柱般的石峰而得名,两峰险不可攀,中留豁口,入谷颇深,由山豁入谷约十数里,有一座坟起的山丘,山丘延伸,越登越高,直至陡接巨峰,高如椅背,故此当地人又将此数峰并称为“老爷山”谓其远观如老爷椅之意。(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store)

若让怨憎会由谷口进入深山,山势连绵无尽,一山接一山的,追歼的难度就大大增加了!

“咱们快追!”

赶至谷口附近,忽听前方呼喝交战声,众人停了下来,领头数人跃上大树,登高远望。

宋恣修练目剑,目力极强,一望之下,首先反应过来,倒吸了口冷气:“怨憎会怎会有这么多人?只怕不下两百!”

我凝目望去,只见谷口处有一片空阔地,约莫是个伐木场,场院中白影闪动,许多身着麻衣的怨憎会贞苦士,正将数十名全真道士压在一角,猛烈攻击。

“不得不赞一下,这些全真道士腿脚倒也不慢,只是想不到怨憎会人数凭空多出数倍,追敌的人反中了围击。”

京东人语的声气中不无幸灾乐祸之意,随即疑道:“奇怪,昨夜袭府的贞苦士,还不到其中三成,打哪儿又冒出这许多贞苦士来?”

宋恣苦笑道:“瞧这倾巢而出的样子,为了一个贾府,怨憎会也算备足了本钱。”

纪红书冷哼道:“一个贾府,尚还吸引不了怨憎会齐聚临安,他们此来是另有所图!”

我道:“不错,我在敌巢听到,怨憎会这回是与湖州那帮人,携手要对‘湖州一案’大举复仇清算。”

心下不由奇怪,纪红书怎会知道这么多?

宋恣一怔,叹道:“湖州一案深不可测,怨憎会这是自取灭亡了。”

纪红书神色颇不自在,一旁的白鸽道:“全真道士看样子抵挡不住了!咱们速去援手罢!”

宋恣侧看纪红书:“你看如何?”

“解道枢尚未现出原形。”

“不错,解道枢自己冷水泡面,他不急,咱们急什么?怨憎会背倚谷口,正是可进可退,只因见全真道士势弱,故此返身扑击,咱们这般大军压上,他们势必逃进山里了!不如大部人马留在此地待命,先派些人手,绕行去那处伏击,待少主将‘千人魔’击毙,立时截断敌人入山退路!与此同时,这边人马大举压上,两面夹击!”

宋恣早年行军对仗经验颇丰,一旦不沉迷医道时,倒也头头是道,理路清晰。

他此议显然是想以全真道士为棋子,拖住敌方,用心颇是阴损,不过,却是正中我的下怀,我当即点头道:“好,便是这样!大伙暂且按兵不动,一切均以我发丸为令!”

众人应道:“是!”

纪红书已由蚊阵作探中,想出以感应林中生机之法探路,当下偕同宋恣与门下诸人赶去谷口伏击,京东人语与关西魔则率众留下待命。

一路行来,赶着声势浩大的蚊阵,李居大出风头,满面兴奋,此际见大伙已用不着,颇有些恋恋不舍地欲将“蚊虫大阵”驱散,霍锦儿道:“且慢,你将蚊阵赶去前方扰敌,我正可瞧瞧,是否有人会以役物术将蚊阵击散。”

李居大喜,点头道:“好,我再去多召集些帮手。”

当即领命而去。

我与霍锦儿于林木间飞跃穿闪,又换了几株大树,朝谷口对阵处逼近,寻觅合适的伏袭之所。

我瞧中一株高出旁边许多的参天巨树,距离合适,枝叶繁密,又便于隐身。霍锦儿却道,此树目标太大,过于显眼。最后两人在巨树附近一棵闲着白色小花的大树落脚,此树枝叶甚茂,虽非太高,不能尽览全场,但视野前方,恰好有个豁口,能将怨憎会一方收于眼底,日头偏西,阳光正从树后射出,将敌方面目照得清清楚楚,而敌方望向这边的视线,则是逆光,正宜藏身,树上花香,也有助于掩盖体气。

两人在择定的伏袭处藏妥后,我才发觉尴尬。此树枝干并不粗壮,轻轻一挪,便会引起一阵枝叶抖动,树枝开叉间也不开阔,不唯转动不便,便是两人身子欲稍稍分开些也是不能。上来时是霍锦儿先到,扶着头边树枝,身子微微倾前,让出了身后略许立足地方,待我一上去,立定片刻,登时感觉极近的距离下,霍锦儿的身子散发着极强的诱惑力。

最要命的是,她身姿倾前,兼具丰满与窈窕的身背我还能望见,臀下则在我视野“消失”与我下体贴近,仿佛与我“连”到了一块,这情形太易让人生发联想,不由我不绮念大兴。

我只有竭力克制心念,提防尘根暴起,那样我担心会将她“顶”了出去。

“少主,”

霍锦儿拨开繁叶,俯视前方,专注于敌情,全没留心到两人情形局促,只听她细声道:“我先察看一阵,看有那些可疑之人,一会儿再与你一一指认。”

“唔。”

我除了低哼,大气也不敢喘,须知心气一松,身体某些地方就会全然失控。

从霍锦儿拨开的叶片间隙,能望见此际场中全真道士背倚我们窥望的这边林子,被敌方攻势压得缩成一个半圆。解道枢弃了拂尘,改用长剑,护于半圆的弧圈外围,只见他身形捷似灵猿,脚下轻走如烟,飞身纵东纵西,剑光所过之处,逼近的贞苦士退势如潮。只是解道枢虽勇,在众贞苦士势如颠狂的攻势下,却如抽刀断流,这边潮退,那边浪头已压上,这般豁出老命,也不过将挨打的局势多拖延一时罢了。

看着解道枢“老骥伏枥”的样子,我别有一种躲在暗处作小人的暗爽,心道:“哎呀,看来我不是个君子了,罪过,罪过!”

又看了片刻,我才发现全真道士这个半圆阵形,还是颇有几分道理的,众道士收缩成阵后,贞苦士所能攻击的面便只有外缘半圈,人多也使不上力,真正接敌的贞苦士不到一半,所谓龟缩阴伏,正合静守之道。而平日并不高明的全真道士,身侧身后不须防守,只专注于前方,抗击之力登时倍增。

此外,阵中不时发出风雷厉厉的剑啸之声,出剑者正是那擅走禹步的少年道士,若仅凭剑气威声,似乎比解道枢那轻虚飘渺的剑势还强许多,他疾健非常,反应迅速,一见某处阵形将溃,立时扑上补稳,直至其他道士将他替下。他与解道枢一里一外,将个摇摇欲坠的半月阵形,维持得始终凝而未散,没被贞苦士击成一滩流水散沙。

时候一久,我倒替怨憎会着急了,怎的没有贞苦士入林自后围击?那样一来,解道枢纵有三头六臂,也照应不及,解道枢总不能绕着圈子使劲飞奔吧,遛也遛死他去啊。

不过,随后我便瞧出些苗头,不是贞苦士不想从后围击,只因一旦有人靠近半圆阵形的两侧,便被远远击飞,甚至不能支持一招半式,靠近林子的两翼,生人勿近,竟是比其他处更强更猛!

我暗暗提息默察,登时感应到附近有股淡淡的青阳气,原来是师姐隐身林中!那么另一侧,多半是那青袍人了,她与青袍人显然吃过怨憎会施毒的亏,此际两人都不愿轻易现身,却藏在暗处。全真道士一方有这两大高手在暗中相助,难怪能与怨憎会相持这么久了。

“李居怎地还未赶到?”

霍锦儿并未回头,细声道:“少主,贞苦士走马换灯似的换了一拨又一拨扑上强攻,但那‘千人魔’多半未在攻击者中,你先留意后边从未动过的贞苦士!先熟熟眼儿。”

“不错。”

我点头应道,东府众人中,霍锦儿向来也不是冲锋陷阵式人物,情同此理,术士所长,本非以力取胜,而是隐在后方观势布局,适时给敌方出其不意的打击。

当下打眼留意怨憎会后方,除了守着通往山谷通道者,约三成的贞苦士并未参与攻击,这些人中有白衣僧、吴刚、罗侍卫、蓬须大汉,陆夫人几个熟面孔,还有张宁!原来他已被怨憎会解救脱身了。一圈扫视下来,并未见到使我生出异样感觉的人。

张宁虽是今日之战的事主,但我估计他战斗非其所长,所以留在了后方,这并不奇怪,可是,为何白衣僧、吴刚与罗侍卫,这些留给了我深刻印象的怨憎会实力悍将,全都按兵不动呢?

我正疑思间,白衣僧忽然踏前一步,声压当场,叫道:“诸位冤士,今日考校已毕,暂且退下!”

“是!”

前攻的怨憎会人马齐声应道,当下攻势沉寂,纷退如潮。

我心下大奇,原来,这些麻衣者并非贞苦士?不由想起纪红书曾说,要成为贞苦士,须“历经诸多艰难考验”那么怨增会此前的攻击,只不过是对这些“冤士”们的考验或训练?

“解道枢,”

白衣僧见冤士们已退下,其声淡淡:“我弟兄向来不与敌妥协,为灵儿已算格外破例,我最后再问你一句,你究竟作何打算?难道当真要顽抗到底?”

解道枢执剑在手,身形劲捷,一番大战后,整个人倒显得更神采奕奕,语带沉吟道:“此女……天赋异禀,一旦放了,你怨憎会可是如虎添翼啊……”

“你意如何?”

“一句话,要我放了那女孩,可以,但从此往后,怨憎会不得向贾府寻仇滋事!”

“我已说过,此事绝无可能!”

白衣僧举头轻叹道:“既然……数十个道士性命换不回她一人,那也怨她命该如此……”

语毕,白衣僧似乎终于下定了决心,放弃了再谈的念头,举手一挥,他身畔的贞苦士纷纷亮出兵器。

罗侍卫看似早已忍耐许久,长笑一声,倏地持刀跃前,道:“解道枢!念在你我有过一面之缘,罗某可为你指一条明路!”

“说来何妨?”

“此战之后,若你侥幸逃得性命,此去南边数里,有一院子,那本是我弟兄勾留之处……”

“哦?”

“院内有许多棺木,”

罗侍卫环看群道一眼,脸上忽现异笑:“此地共有六十七名道士,人多棺少,颇不敷用,但我听说,全真道士禁绝女色,断袖之风却是极盛,两三名道士同棺合葬,将就凑合着,却也尽够使了!”

“徒逞口舌之利,又有何用?”

解道枢缓缓抬起头,忽地,电目一闪,面现森厉:“你亵污本教清名,且吃我一剑!”

一道剑光疾如闪电霹雳!剑气锐不可挡,竟尔跨越数丈之遥,朝罗侍卫迎面袭至!

“叮!”

吴刚飞身前跃,以实剑替罗侍卫挡过的无形剑气。

罗侍卫白影一虚,闪过剑势,不退反进,长驱直前。

他一动,便如一根线头,从贞苦士人群中牵出几人,三道白影,紧随罗侍卫之后掠出,便如在场中划了四道长长白线,分由不同方向汇集,朝全真道士阵形左侧飞袭。

吴刚将身微晃,消去剑气震力,大声喝道:“天道沦丧!……”

“伸冤在我!”

众贞苦士齐声吼道,虽仅四十余人,气势却远胜百名冤士,白影错乱,一个个身影射出,朝全真道士扑上!

罗侍卫四人最先掠近敌阵,远来的四道人影到得近处,身影重叠,浑如一线,望去恰如一人。刚逼近阵形左侧,林中突然跃出美貌少年,长枪如毒龙出洞,迎面急刺,不给敌人以喘息余暇!

罗侍卫四人身影一分,四柄长刀有先有后、有左有右、有上有下、有疾有缓、有正有奇,看上去却像同时递出,只这么刀势一成,堪与罗侍卫匹敌的美貌少年竟然进不能,避不得,无处存身,一招之间便被硬生生逼退入林,徒自传来极不甘心的怒吼声。

正在此时,我们脚下的林中,忽然有一股无名气息的如潮涌动,迅疾向四方扩散,这气息我已领教过一次,正是师姐晋入“圣女本尊”的迹象!

从林间仿佛有一阵狂风刮出,罗侍卫四人不由齐退数步。

劲风过处,地面树叶飘起、枯枝走动,随即竟连丢弃于地的残刀断剑也一一飘起浮游,团团飞旋起来,转瞬在空中凝成一个巨大的球体。

“素手成劫!”

罗侍卫身旁一名贞苦士失声叫道:“吴仙姑?”

“不!”

罗侍卫灼目闪动,道:“是仙姑的弟子,却已尽得其师真传!”

罗侍卫四人遇到的是师姐,阵形的另一侧,却是吴刚对上青袍人,他时而攻入林间不见,时而闪身退出。此时一见,才知吴刚为何被人称为“怒汉”那完全是沉入剑境,浑然忘我的战法。但见青钢三尺,矫若飞龙,剑势铺张之下,吴刚披散的长发甩在脑后,随着御剑怒冲,整个人渐渐的仿佛消失不见,似乎化成剑光的余缀,满场但闻剑气破空声,不见使剑之人。而青袍人始终守在林中,未露身形。

前方众贞士已与全真道士接战,这些贞苦士的功力明显比冤士们高出一大截,然而护于阵前的解道枢却像块软皮弹,似乎敌手变强在他身上完全失去了效用,依旧如方才一般,身形轻灵地东行西窜,所至之处,如击败草,尽皆披靡。

众贞苦士尽出后,除了左侧的众冤士,后方一空,仅余孤零零的白衣僧一人立于原处。

“千人魔呢?”

我与霍锦儿不免悄议。

就像之前所猜,千人魔多半不参与近战,显然更不会在冤士之中,难道竟在后方林间守住谷口的几名贞苦士内?

一时间,我与霍锦儿倒迷糊了,看来,之前的推测站不住脚,还得从人群中细搜。

这时,白衣僧忽然动了!一步一步地朝前走来。

倘若撇开满场的激斗,他就像一个孤单的行途僧人。

他一路行来,不疾不徐,步法间保持着奇异的节奏,仿佛他能一直这样走到头,无论前方遇到什么,都不能阻挡他的脚步!

七步、八步、九步……白衣僧衣袍飘动,似乎要随时快起来,却始终约束在原先的步速,走得从容充沛,正是在这不变的步伐中,他身上已蓄起庞大的气势。

前方正是众贞苦踪动扑击的人潮,白衣僧并未让人闪避,依旧是跨出一步,却突然出现在两人间隙中,随后又在更前方另一处出现,人潮虽乱,于白衣僧却如身外虚幻,不能对他有丝毫阻碍,他一次又一次出现,一次比一次离得更近,便如惊涛骇浪中,小小孤舟始终浮在最顶端,淹没不了!

“天罗步!”

霍锦儿惊声道:“这和尚竟通禅宗的天罗步!”

禅宗的天罗步?听起来却有些耳熟,我恍惚片刻,才记起棋娘曾经叫我不可忘了“天罗八步”当时莫名其妙,不解何意,难道指的就是白衣僧这种步法?

此际场中,白衣僧越过己方人墙,逼近敌阵,解道枢身处敌围,对白衣僧的迫近似乎恍若未觉,未曾回望一眼,但当白衣僧又一次现身,到得全真道士身前时,纵身杀敌的解道枢,突然一个转身回刺,凌厉的剑光瞬间穿透白衣僧的胸口!

我愣了一下,白衣僧远行而至,竟然这般轻易地送了命?随即才发现,那只是眨眼间的错觉,解道枢刺中的只是肉眼残留的虚影!

下一刻,白衣僧如生佛降临,突然出现在解道枢面前,抬手便是一指!

其势如禅宗的当头棒喝!

解道枢着了魔似的厉声大叫,面容扭曲间,印堂分明“吃”进白衣僧整截指头!

负伤的解道枢挣扎后仰,惊声怒吼,黄影一跌,遁入人群不见。

白衣僧面现讥笑,也不追击,将身一晃,迳直窜入全真道士人群中,朝押着一名小女孩的道士逼去,想来那小女孩便是灵儿了。

“轰!”

一记惊雷在白衣僧身前炸响,爆发的气劲将他震得一晃,少年道士的剑光随后方至。

“神霄派莫月鼎是你什么人?”

白衣僧一闪,出现在少年道士身侧,冷声喝问。

少年道士傲然道:“正是家师,且吃我一指。”

少年道士禹步一迈,与白衣僧几乎同时转动,两人竟似互相换了个身位。

白衣僧愣了一愣:“修为不弱!”

扬手又是一指。

少年道士将身连晃,脚下滑动,眨眼身前已隔了数人,隐于人后。

白衣僧再不理会,再次逼近灵儿时,脚下忽一挫,身儿略倾,面色大变:“鹰击剑术!好个解道枢!竟然躲到此处偷施暗算!”

“和尚误会了,那并非剑气,乃是一缕拂尘丝而已,你坏我十年修为,我让你试试跛足的天罗步,这才公平!”

解道枢咳声喘道。

“我还是小瞧你了,受我一指竟还能挺住!”

白衣僧双腿微微发颤,衣袍自上而下,贴体而流,显是在运气强行压制伤势。

解道枢甚是狡猾,猜到白衣僧意图,遁去后迅速守到灵儿身旁,不仅使得白衣僧功亏一篑,且还让他腿上吃了一记飙出的拂丝。

“我的拂丝金贵,送出一根就少一根,若非有缘,我是不舍得相赠的,和尚,从今往后,你就慢慢消受拂丝缠身的滋味吧!”

白衣僧眉间聚怒,咬牙喝道:“今日你我决一死战!”

说话间,僧袍鼓胀,旁边众道士被他提功所发的气劲迫得身不由己,纷纷来跄退,阵中仿佛被掏了个大洞。

而外边,失去解道枢,全真道士的阵形仅仅维持片刻,半圆阵形的外缘便歪挤变形,终于溃败,众贞苦士从缺口攻了进来,全真道士乱成一团。

解道枢身后的贾似道大叫:“道长!敌势凶猛,咱们且退入林中。”

解道枢道:“不必着慌,咱们的援军已到!”

白衣僧大笑:“你们有援军,难道我们就没有吗!”

我心上一凛:不错,怨憎会的盟友湖州一众此时尚未露面,莫非有什么令人想不到的后着?

思忖间,只见白衣僧将身一闪,出现在灵儿身后,朝解道枢一指戳去,解道枢的身子却像个幻影,一戳即没。

“你会残影逃身,难道我不会吗?”

解道枢学着适才白衣僧的语气,大笑中,手上剑出如电。

剑击处,白衣僧身影倏然霎灭。

一时间,两人快来快去,两团身影,相互追击,分不清是实是虚。

便在这时,我耳膜微微发木,听觉似乎迟钝起来,不一时,耳中震动,嘤嘤嗡嗡,其声更噪,却是李居的大群蝙蝠与“蚊虫大阵”赶到,经由我们树下,漫天铺地地淹向场中,转眼一片乌暗蔽空。

啊呀,瞧这声势,林中飞虫鸟雀,百般俱全,李居真是贪心!他竟然召集了数倍于适才蚊阵的禽虫大军!

—>文—“哪来的扁毛畜生!啊!蚊虫!该死,该死!”

—>人—蚊虫鸟雀不分敌我,没头没脑,扑人脸面身上倒也罢了,入眼入鼻则不堪忍受。

—>书—底下登时响起一片“啊欠,啊欠!”

—>屋—的喷嚏声,夹杂许多人乱骂,不少人骂声未毕,转眼被敌刺死,连最后的喝骂也不能发出。

全真道士首当其冲,其阵形收缩,人群簇集最密,毫无转寰余地,纵欲出手挥赶蚊虫也是不便,受蚊阵一扰,人群乱成一锅粥。

怨憎会一方的攻势也大为受挫,相比全真道士背朝禽虫,他们却是正向迎面承受,头面眼目等紧要处受冲击,尤为不堪。

在满场骚乱中,却是强者更强,弱者更弱。功力修为深厚者,一有异变,护体真气当即警然生发,蚊虫之类未必能近身,受扰较弱。惨的是功力稍弱者,猝不及防中略一慌乱,当即被敌杀死,一时间,短短一会儿,双方均伤亡惨重。

情形太乱,已到难分敌我的地步,双方只得各自退后罢战。解道枢拂尘狂扫,劲气激空,不一时,将己方上空的蚊虫驱散无遗。怨憎会一方中,有的脱袍狂挥,有的扬掌击空,偕力之下,也渐渐清除了满空乱飞的物事。

待上空一净,场上人人身上落了一层厚灰般的蚊虫尸体,各自收拾不迭,甚是狼狈。

我与霍锦儿虽高居树上,也挨了不少逃出阵外的蚊虫搔扰,一阵手忙脚乱地驱赶。

我微运真劲,上下略挥,掌风过处,蚊虫远逃,不料耳中却传来霍锦儿瞠怪的微哼,我一怔之后,不禁好笑,心底却麻痒丝丝的有些异样。仓促之下,我只顾出掌驱挥,全未留意到,我掌面虽未到触到霍锦儿身子,掌风所及,却多半对她腰臀上下,又拍又打,无所不至了。

霍锦儿的娇臀被我掌风击打时,却是什么滋味?一想之下,我忍不住又笑,霍锦儿闻声回首,白了我一眼,面色微晕,又掉过了头去。

我心痒难搔,挨前凑近:“可瞧出什么了没?”

眼皮下,那张粉晕的脸儿极是动人。

“要死!热气喷人脸上啦!”

霍锦儿微皱眉尖,没好气地瞠道,似乎还在为适才被我无意亵体而生气,忽然,我身上酥酥一麻,暗暗叫糟!被霍锦儿这薄瞠的情致轻轻一逗,我那一根热乎乎地有了知觉,似乎贴到了她臀上!

趁霍锦儿没留意,我急忙退后。

“不要乱动了!小心被敌发现──你往左后方瞧,那有个胖大的女子!”

我知道她有所发现,不自觉又往前贴近,凑目去寻。只见场中双方因伤亡惨重,都各自忙碌着扶治同伴,一时并未接战,怨憎会女子较少,寻了一圈,在贞苦士后方,靠近其身后林子之处,蹲着一名丰壮的女子,约莫便是霍锦儿所指了。

“适才那白衣和尚一见蚊阵来袭,立即退出阵外,护往那女子身旁。而蚊阵飞至后,果然纷纷涌往那女子之处,云集不散,仗着白衣僧神功过人,方被击退。”

“这是什么缘故?”

“我猜那女子立身处,必有召唤生灵之类的术法在布置。”

我心上更奇:“这不恰好如其所愿,为何驱赶?”

“平日凿渠,为的是引水,但当洪水袭来时,你还盼着水到家门口么?”

我恍然大悟,点头道:“招财进宝,没想到漫天砸来金子!”

霍锦儿道:“没错!”

我道:“那女子会不会就是千人魔?”

霍锦儿摇头道:“不是的,那女子并非男子所扮,但她既然摆布役物术,定与那千人魔有关系,须得仔细留意她的举动。”

我点头道:“还是霍姨心细!咱们盯紧她,且看她与何人接话!”

说话间,我下体一热,竟又触实了。当然,也不能全怪我,她的屁股实在太翘了,圆臀隆起,像座小山一样,很容易被顶到。

这回霍锦儿终于察觉了,轻叫一声,粉面通红:“你……”

我忙“收势”闪避,树枝一阵轻晃。

这时,忽听得下方有个贞苦士朝这边喊道:“……躲于林中朋友!使这些魑魅伎俩有什么用?有本事就出来亮个相,藏头露尾算什么?”

我心下一惊,这一动弹,被敌人发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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