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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体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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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体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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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 青阳羽士 第一章 天眼初开
第一部 青阳羽士 第二章 双修大法
第一部 青阳羽士 第三章 师门惨变
第一部 青阳羽士 第四章 青阳巨蛇
第一部 青阳羽士 第五章 剑仙传人
第一部 青阳羽士 第六章 太极阵势
第一部 青阳羽士 第七章 旧盟新友
第一部 青阳羽士 第八章 夜船云雨
第一部 青阳羽士 第九章 湖上斟酒
第一部 青阳羽士 第十章 少林逆徒
第一部 青阳羽士 第十一章 元元密境
第二部 附体重生 第十二章 全真南下
第二部 附体重生 第十三章 静室疗伤
第二部 附体重生 第十四章 宗阳之秘
第二部 附体重生 第十五章 贾府棋娘
第二部 附体重生 第十六章 女冠受辱
第二部 附体重生 第十七章 心魔初现
第二部 附体重生 第十八章 幽幽离魂
第二部 附体重生 第十九章 附体重生
第二部 附体重生 第二十章 奇石惊现
第二部 附体重生 第二十一章 太乙门下
第二部 附体重生 第二十二章 销魂夜行
第三部 贾府风云 第二十三章 怨憎聚会
第三部 贾府风云 第二十四章 重回贾府
第三部 贾府风云 第二十五章 丫鬟之死
第三部 贾府风云 第二十六章 贾府夜宴
第三部 贾府风云 第二十七章 合体之缘
第三部 贾府风云 第二十八章 白鼠惊波
第三部 贾府风云 第二十九章 四大奸人
第三部 贾府风云 第三十章 碧落花魂
第三部 贾府风云 第三十一章 金丹南宗
第三部 贾府风云 第三十二章 雀使门下
第四部 东府少主 第三十三章 惊魂之鼓
第四部 东府少主 第三十四章 灵山小剑
第四部 东府少主 第三十五章 玄武出关
第四部 东府少主 第三十六章 立主纷争
第四部 东府少主 第三十七章 东府少主
第四部 东府少主 第三十八章 凿壁偷光
第四部 东府少主 第三十九章 最怜小婢
第四部 东府少主 第四十章 抢亲双娶
第五部 羽翼初丰 第四十一章 洞房花烛
第五部 羽翼初丰 第四十二章 东府来客
第五部 羽翼初丰 第四十三章 蛰变采丹
第五部 羽翼初丰 第四十四章 筹划定策
第五部 羽翼初丰 第四十五章 白鼠立功
第五部 羽翼初丰 第四十六章 怨报上门
第五部 羽翼初丰 第四十七章 父子相见
第五部 羽翼初丰 第四十八章 妻父之仇
第六部 奇石秘情 第四十九章 探病撩情
第六部 奇石秘情 第五十章 狼子亵母
第六部 奇石秘情 第五十一章 玉树后庭
第六部 奇石秘情 第五十二章 魂系双身
第六部 奇石秘情 第五十三章 玉业祖师
第六部 奇石秘情 第五十四章 圣女本尊
第六部 奇石秘情 第五十五章 母子孽情
第六部 奇石秘情 第五十六章 李丹重现
第六部 奇石秘情 第五十七章 奇石秘图
第七部 前尘有因 第五十八章 花柱映月
第七部 前尘有因 第五十九章 石牢悟机
第七部 前尘有因 第六十章 春药焚身
第七部 前尘有因 第六十一章 欢尝母汤
第七部 前尘有因 第六十二章 飞脱牢笼
第七部 前尘有因 第六十三章 灭门漳气
第七部 前尘有因 第六十四章 蚊虫大阵
第七部 前尘有因 第六十五章 玉石结怨
第八部 陈酒醉人 第六十六章 命门失守
第八部 陈酒醉人 第六十七章 瞳中人影
第八部 陈酒醉人 第六十八章 真武显形
第八部 陈酒醉人 第六十九章 见身如感
第八部 陈酒醉人 第七十章 阳毒异变
第八部 陈酒醉人 第七十一章 指奸夫人
第八部 陈酒醉人 第七十二章 藉酒问情
第八部 陈酒醉人 第七十三章 熟女破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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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体记
作者:古镛
第七部 前尘有因 第六十五章 玉石结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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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林中有个声音冷笑一声,道:“哼,你们怨憎会暗施毒气,又谈何光明正大?”

声音忽大忽小,飘忽不定,正是那青袍人。

原来贞苦士是冲着青袍人与师姐喊话,以为禽虫是两人召来的。

白衣僧此时立于那胖大女子身旁,略一皱眉,提声道:“两位均为当世高人,我等弟兄实不愿轻易冒犯,我有一事不解,两位一路尾随,对张宁穷追不舍,莫是与张宁有何仇怨?必欲得之而后快?”

藏于林中的师姐与青袍人均未作答。

白衣僧眉梢挑了挑,道:“嘿嘿,无仇无怨,却追索不休,想来两位均是别有所图了?”

停了半晌,那边青袍人方哼了一声,道:“也罢,告诉你也无妨,张家昔年窃取本阁的玉石,在下今日非追回不可!”

白衣僧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两位乃是冲张宁的玉石而来,嘿嘿,世间财货,真让人这般动心么?竟能劳动两位高人!”

说着,面露不以为然的神色,显然对身外之物的争夺颇为不屑。

“放屁!我张宁何曾偷过你什么玉石?”(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store)

怨憎会人群微分,张宁怒冲冲地挤了出来。

“当然不是你,而是你父亲!”

青袍人冷冷道,说话之际,他的身影在林边浮了出来。

“胡说八道!我父亲早被贾似道这狗贼害死,你污人身后清名,是何居心?”

青袍人尚未答话,全真道士身后的贾似道忍耐不过,怒声道:“张宁小儿!你引人与我贾府为仇,我贾似道何惧之有?你又能奈我何?但你口口声声说张石匠被我害死,可有何据?”

张宁一听贾似道接话,登时弃青袍人不顾,掉转头,侧头摆脑,朝贾似道左看右看,恨极而轻蔑:“证据?嘿嘿,昔年的鼻涕儿当了点小官,果然满口不离官腔,你道这是公堂问事么?贾似道!你当年在我眼里,不过是我一个便宜儿子,你知不知道?”

语毕,哈哈大笑,声愤而狂。

贾似道喝道:“狗奴才!傍着些邪魔外道,人形尚未修成,就敢张狂!”

“哈哈哈……”

张宁狂笑道:“当年你母亲进我家门,你道她夜里脱光了是跟谁睡觉?是侍候老子我!我瞧中你母亲白脸儿,只因那时年岁太小,才借父之名,将被东府赶出的胡氏,使了几个小钱弄到手,夜夜搂在怀中奸淫,你不是我便宜儿子又是什么?哈哈,可笑你这乖儿子还一直蒙在鼓里,一口一个哥哥地赶着叫我!”

此言一出,满场皆惊,原来,“杀父仇”杀的是张宁之父,“夺妻恨”夺的也是张宁之妻?

饶是贾似道向来镇静持稳,也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张宁说不出话,道:“你……你……”

张宁狞笑道:“我什么?乖儿子,你现在补叫一声爹,也还来得及啊!”

随即又狂笑道:“我将你儿子与妻妾捉来,你猜我做了什么?”

我心下一紧,几乎便欲发丸“灭口”只是苦于伏击“千人魔”重任在肩,浑如被绑住了手脚,心道:“这王八蛋要说出来了。”

“二十四……”

吴刚严声喝阻。

张宁却狂而不顾,吃吃大笑:“我将你儿子与妻妾关在一个石屋……”

吴刚瞬即掠至张宁身后,手抓张宁肩上,紧力一收,打断张宁话头,在张宁耳边低语了什么,张宁不由向全真道士瞄去一眼,神情顿然缓了下来。

我初时尚且纳闷,随即恍然:灵儿正在敌手,吴刚多半担心张宁过于激怒贾似道,贾似道失去理智,会拿灵儿来泄愤。

“你这无耻小人!满口喷粪!”

从气结中缓过神的贾似道,指着张宁大喝道:“只怪我当年一念之慈,留得你父子二人狗命,致使你这狗贼为祸世间,脏口乱咬!”

“一念之慈?”

张宁冷笑道:“贾似道,你又何必太谦?嘿嘿,不是你未赶尽杀绝,而是我张宁命大!哼,你且放心,昔日你如何对我父子,今日我都会加倍讨还!”

两方当事人正面朝相,所谓仇人相见,分外眼红,都是盯着对方,恨不能吃了对方。众贞苦士与冤士在两人越来越激动的情绪鼓动下,也随之缓缓拢近,向前推进,场中气氛紧绷,情势一触即发,适才因蚊阵干扰而分开的激战,转眼又将展开。

“假使百千劫,所作业不亡:因缘会遇时,果报还自受!”

怨憎会贞苦士与众冤士齐声念诵,脚下缓移,四面团拢,人人神情静穆,目中闪动着狂热的光芒,此时恰有一阵秋风吹过,场中贞苦士们的白色麻衣,齐朝一个方向猎猎飘闪,瞧上去,阴气森肃,仿佛怨灵聚合,情形更添几分诡异。

“灵儿!”

双方对决在即,场中一时沉寂,忽听一个妇人焦急的喊声传来,随即一辆马车由南边林子驶出,直驱场中。

众人惊讶间,驾车者跃下车座,打开车门,扶出一个妇人,竟是胡氏。

贾似道大吃一惊,道:“娘,你……你怎地来了?”

随即怒斥道:“龚护院,这是什么地方,你怎地将老太太带到这里?”

驾车者正是龚护院,他神色惶恐,道:“老夫人以死相胁,定要赶来,属下万般无奈,只得遵命。”

胡氏双唇哆嗦,却不理会自己的儿子,在场中寻见张宁,未语泪已先流:“宁儿,真的……真的是你?”

原来刚才那声遥呼,她喊的不是“灵儿”而是张宁。

张宁也愣了片刻,随即神色冷然,恨声道:“贱人!当年我待你也算不薄,你弃我而去,过你的富贵日子倒也罢了,如何叫那畜生反来害我父子?”

胡氏顾不得羞惭,急于辩解:“我真的不知道,这些年也极是挂念你……你们父子。”

说着,面色却是一红。

众人怔怔看他两人说话,只须瞧两人情形,便知张宁所言多半是真了,贾似道脸色铁青,一语不发。

张宁道:“你拿这话哄谁?你养下的那畜生,不仅夺我家产,对我父子百般折辱,逼我父自尽,又将我沉入江底,哼,你说挂念我父子,你的挂念,不过是担心我父子化为厉鬼,找你们索仇罢”

“不是的,不会的!”

胡氏闻言,不住摇头,面色惨然,惊慌地转首望向贾似道:“孩儿,我听到你们在厅中说话,才知宁儿父子跟你结了深仇,你跟娘说声实话,你不是说石匠受了赠金,迁回原籍养老了,怎地……怎地……”

说着,珠泪滑下面颊,神色凄绝:“你……你若当真做下这些歹毒事,娘……娘怎么还有脸活下去啊?”

忽然从怀中掏出一把剪子,抵于胸口,眼儿直望贾似道,满面痛切失望之情。

贾似道又惊又急,双手乱摆,道:“娘,千万不要!你莫信他!孩儿……孩儿只派人将他们送回原籍,并不曾……”

忽然想起,朝龚护院喝道:“龚护院,你快说,我派去处置这事,是怎生交代你的?”

龚护院嚅嗫道:“老爷旁的没说,只让我们催张家动迁……”

贾似道不住点头道:“是啊,没错!我不愿张家再来纠缠,故此让你送他们回原籍。”

张宁此际也认出龚护院,厉声道:“原来是你这狗贼!哈哈,苍天有眼!你来得正好,今日正可一道清算!你这狗奴才!当年一路折辱我父子,不仅榨干我父子最后的钱财,还逼使我父上吊自尽,将我绑起,投入江中!”

贾似道一怔,严声道:“龚护院,竟有此事?你……你胆敢如此妄为?”

龚护院神色惊慌,显然极是后悔此行,硬着头皮道:“我……我也是秉承老爷的意思。”

贾似道怒道:“胡说!我何曾让你胡为?逼死他父子,于我何益?”

龚护院神情甚是委屈:“属下请示时,老爷颇是不耐,只挥了挥手说……说‘打发他们回老家,从此不要让我再见到这两人了’,属下也不敢多问,回去后与同伴们推测,约莫老爷不愿明言,其意自然是……”

贾似道挥袖道:“荒唐,荒唐!”

又向张宁喝道:“你都听见了?”

张宁咬牙道:“自然听得一清二楚!我父子一家生命,在你贾似道却是一句话的事!”

惨笑中,其声更愤更厉!

怨憎会众贞苦士与冤士亦人人面露悲愤,齐声怒吼。

这些人大多是因仇家一方势力太大,以强凌弱,个人力单,无力复仇,才会依托于怨憎会。贾似道看似出于无意的造孽,恰恰更显出势强者的高高在上、冷漠无情,更加激起了这些往昔受人欺凌者的愤慨。

贾似道慌神之余,狠狠盯着龚护院。世间做奴才的,往往比主子更狠,贾似道自觉留有余地,没把事做绝,却没想到手下的人,揣摩主子心意,悄声不响地替他做了。当然,其中自然也有奴才们藉机谋私的杂念。

龚护院孤立无援,急于补救,朝张宁慌道:“你……你还好端端活着,你父之死,更与我等无干,当时你与我一道出门,回来后,你父便自尽房中,怎……怎说我们害死你父子?”

张宁淡淡道:“出门?你是押我去取我张家财物吧?归来后,我父不堪你们连日折辱,这才自尽,难道不是被你们逼死的?”

“张父自食恶果,昔年任职玉渊阁时,窃取东家玉石,是我赐他自尽的,那也不必栽到旁人身上!”

只听远处一个傲然的声音,正是青袍人,道:“他见宝起意,以赝换真,死也是该死!哼,老贼浑然不知天高地厚,须知这玉石关系重大,本阁不追回玉石,又怎能罢休?”

“是你害死我父的?”

张宁惊怒交集:“我父见我自幼痴爱雕琢,无意中在坊间寻得一块异石,交给了我作师法之用,他老人家也是小有名气的玉石匠,清名一世,怎会偷你玉渊阁之物?”

陆幽盟忽然接口道:“哼,可笑,以此石之品,怎会流传于坊间?”

张宁语塞,愣了片刻,反问道:“你玉渊阁既这般宝贝这玉石,我父只不过是个寻常玉石匠,怎能见到此物,又由何窃取?”

陆幽盟也不禁一呆。

陆夫人讥道:“那是因玉渊阁主事人是瞎了眼的俗物!见宝而不识,只当寻常珍品列于库房,却是太乙派的妖精寻上门来勾搭,图谋此物,才发觉玉石来历!”

师姐清冷的声音自林中传出:“既是提到我太乙派,不可不言,此石流传数十年,辗转多方,原主已不可考,最先留意者乃本派的阴葵门,我承师命,今日必取得此无主之物!”

众人闻声望向林中,皆是一怔,一场寻仇大战,竟变为玉石之争了。

“哈哈……”

贞苦士中的蓬须大汉忽大笑一声,从怀中掏出一物,掷给张宁,道:“二十四,昔年我渡江时,偶然救了你,你送了这块劳什子玉石给我留作纪念,他们将这玉石看得极重,咱们兄弟可从没将他当一回事儿!”

张宁接过玉石,面色青白交替,指头触抚玉石,喃喃道:“我父因爱我,什么都迁就我。昔年我年少情狂,相思成疾,顶名娶胡氏这么荒唐,他也肯为我去做,为了我喜欢,他又去寻了这块玉石……”

说着,他转眼向青袍人看去:“你一定对父亲百般折磨加以逼问,他怕累及我性命,宁死也不肯吐口,因此丧命……”

胡氏听了张宁当众吐露真相,面色煞白,身躯一软,突然晕了过去,贾似道忙抢上去扶。

“你说我父是个贼,那也由得你。”

张宁向胡氏瞥去一眼,又双目喷火,逼视青袍人,咬牙续道:“我只知道,他是疼爱我的好父亲,却为这破玩意,竟被你活活逼死!”

语毕,竟将手中玉石狠狠朝地上摔去!

众声惊呼中,却见玉石摔至半途,竟然悬空停浮,掉不下去!

师姐与青袍人齐由林间掠出,玉石被两人以念力抓抢,念力由不同方向所发,两人功力相当,相持之下,玉石遂尔凝空不动。

张宁一怔,神色愈怒,伸手去抓,不料,却抓了个空!

玉石却是被离石较近的白衣僧以念力夺去了!

白衣僧将玉石举于手中,淡淡道:“这位姑娘,若想玉石不毁,就莫要插手我弟兄与贾府的恩怨!”

顿了顿,又向青袍人道:“至于尊驾,我因果宗龇睚必报,尊驾既然逼死张父,那便不能置身事外了!”

贾似道与解道枢面色大变,全真道士本就寡不敌众,若因投鼠忌器,少了圣女这等高手相助,实力便更不堪一战了!

只听师姐冷冷道:“本尊行事,从来由乎本心,岂能受人胁迫?大和尚,你打错算盘了!”

本心吗?我听了很不是滋味,暗道:师姐,你的本心早被蒙蔽,何时能见你真正的本心,那才好了!

心下作念间,眼角瞥见那胖大女子已不再蹲着,显然摆弄的东西已弄妥,此际站起身来,朝后方林间走去。

我不由朝霍锦儿看去,她恰好也回头望来,两人都留意到了那女子的举动。

我忽的心中一动:此际场中,怨憎会大占优势,布置这术法,岂非多此一举?疑思间,猛然想起白衣僧早就看到东府人马赶来,万万没有不准备应对的道理,不由大惊:“这……这术法,莫非不是对付全真道士,却是用来对付东府援军的!”

霍锦儿听了我的想法,也觉推测有理,当下皱眉苦思,喃喃道:“奇怪,他们召唤生灵,却是用来完成什么术法?”

我急道:“她又出来了!背来一个竹篓,啊,竹篓有个孩子!”

霍锦儿气息急促:“那不是孩子,是个侏儒?不,不,少主,我想……竹篓里的就是千人魔!”

我吃了一惊,抓了铁丸在手,道:“你能确定,不会认错?”

万一弄错,不免失了先机,千人魔有了提防,下手就更难了!一时只觉手心发汗,当下暗暗运功驱潮。

“我明白他为何会是这副模样了!惊魂鼓之伤,最常见的是耳目失聪,更甚者内腑受创,躯体萎缩,以致腿脚瘫痪。天啊,涂山一战,千人魔竟伤得这般重,不成人样了”

我打了个寒噤,心底千谢万谢,感谢将军庙击鼓的乌鸦兄弟功力不纯,否则,惨成千人魔前辈这样,那便生不如死了!

我双目灼灼:“霍姨,你且退到后边。”

“唔!”

霍锦儿小心地转动身子,欲退下来,换我上前。

两人都同立于一根伸出的树枝上,我身后又背靠树干,退无可退。两人齐左齐右,都想避让对方,却在一个方向相撞,不由都是一怔。

狭窄的地界两人乱糟糟的顶头触面,颇是狼狈,我不耐之下,索性伸出长臂,托着她两肋,将她整个人抱起。

霍锦儿惊羞不已,道:“少主,你……你……”

我也没料到她胸乳竟这么丰满,也许是我托得过于靠上了,两掌所触,她腋下丰腴饱实,正是乳波向两旁怒绽的肉浪,掌缘上方还沉甸甸、热乎乎的感觉有物坠压……我心里格登一下,将她举于半空,竟发了一会儿愣。

这时走神,的确太也不是时候!待见到半空中的人儿挣扎得羞不可抑,我才慌慌地把她放下,两人换过身位后,我满脑中还残存着她身子既丰满又轻盈的奇异印象。

心下剧跳间,我不敢回看一眼,热着脸儿,望向场中,只见那胖大女子负着竹篓中的千人魔,行至适才布置术法之处,千人魔爬了出来,也看不清他动了什么手脚,旋见地面腾的一阵浓烟。

众贞苦士与冤士,人头蹿动,渐渐排成了一条长龙,沿着那起烟处一圈又一圈地绕行,似在行什么邪法仪式。

盘旋出来后长长的人列,开始朝全真道士进发,其势如刺出的一柄长剑!

我几次欲出手,均未捕捉到好时机,千人魔不是被胖大女子挡着,就是被走动的贞苦士遮住,此际千人魔爬于地面,身子更被穿行的人流团团密围,瞧得我心下大急:“糟了,他弄的邪法是不是已完成了?”

忽然,人流稀疏,一时未接上,形成一个断处,露出千人魔的身背!

我蓄势已久,再不犹豫,“咻!”

的一声,破空直啸,铁丸出手!

“啊!”

惨呼声传来,铁丸将千人魔射扑于地。

怨憎会中,有人扑上救护,有人转首四望,寻觅袭击来处。人影奔动,露出的空隙反倒更大了。

我迅速又捏了一粒铁丸在手,窥准目标,运使真气,挟劲一送,铁丸流经指梢,激起一道莫名的畅快触感,闪电般飞射而出。

铁丸直接将尚在挣扎的千人魔爆头!

许是千人魔受了一击后,运功护身,其头坚硬无比,铁丸挟劲而至,以硬碰硬之下,千人魔的脑袋就像爆炸的瓜果,内囊四飞,血光迸射,眨眼之间,作恶累累的千人魔,仅剩一个无头的残尸伏在原处!

怨憎会众人惊声悲呼,奔动更乱,朝全真道士出击的贞苦士与冤士们,不明缘由,以为有敌人大举进袭,纷纷掉头,返身回援。

一击得手后,我目放神光,又抓了一把铁丸在手,手熟如流,将怨憎会人群射得开了花,惊叫惨呼连成一片,敌阵乱成一团。

百发百中,无一失手!

这种俯瞰众生在手底挣扎、瞬息取敌性命的感觉简直太棒了,我一不作,二不休,正欲再找白衣僧等怨憎会首脑下手,耳中却听得霍锦儿不住催唤:“快!咱们位置已暴露,先退!”

敌人发现又如何?扑上作战便是了。我心中正作此念,护体真气警然而生,几乎本能的身子收紧,感觉不妥。

“呜呜!”

劲锐的破空声方响,前方数道黑芒急射而至!

“快闪!”

我的手刚搭到霍锦儿的肩头,要将她推下,黑芒“刷!”

的一声,如暴雨打萍般穿透枝叶,逼射近身。黑芒数目甚多,将这狭窄的地界笼罩无遗,避无可避,退也来不及,我不及思索,运功护身之际,发掌阻拦。

“噗!”

黑芒射在一面幡布上,数道撞力点将幡布变为满面生疮的怪物,依旧飘了过来。

“哼……”

霍锦儿痛呼一声,嘴角溢血,软软倒在我怀中。

“霍姨!”

她……她怎么倒护于我身前的?

幡布已被射穿,并不能挡住敌人飞袭之物,最后一瞬,我仓促间以手侧接了一枚黑芒,撞力巨大,险些脱手,随即我整只手掌都觉火辣辣地麻木,以其劲力来看,正面击打身上不堪设想!而显然有数枚黑芒被霍锦儿以身遮挡承受了。

我急痛中抱着霍锦儿逃离下树,举起手中抓到的黑芒一看,是佛珠!下手之人乃是白衣僧!

念及白衣僧的功力修为,我心上更慌,叫:“霍姨,霍姨,你怎样了?”

叫了几声,没有一点响应,不知她是晕过去了,或是……我不敢深想,也无暇察看她的伤势,因此际一道白影掠入林中,瞧身形正是白衣僧。

“咻!”

我尚未瞅清他面容,扬手便是一发铁丸。

击中的却是虚影,此际,在我视线中出现一道怪异的景象,竟然同时有三个白衣僧朝这边扑过来,每个都是面容模糊,但一个比一个离得更近!

骇然间,我片刻也不敢逗留,抱着霍锦儿向林间深处疾逃,我甚至不敢施展遁地术,担心凝功沉入的片刻,遭受敌人攻击。

我在林木间迅速窜闪,踏足之处,被我默运心法,地面或升或或陷,不断布置障碍陷阱,而白衣僧身影时高时低,避开土障之余,速度毫未见缓。

我当即放弃大耗功力的土术,回身发丸阻敌,白衣僧不时换位躲闪,亦回射佛珠反击,但闻“咻!”

、“哧!”

声不绝,林间不断有致命的丸珠穿射,我前方受殃及的树木或折断倾倒或碎裂飞空,连丈高大树也不能幸免,残枝断树,倾毁无数。

我心下一震,以飞珠之势,理当像我的铁丸一般洞穿树干,为何受了佛珠的大树干,却被击碎断裂?

当是佛珠之劲,触物发散之故!

树犹如此,人何以堪?

我忧急在心,低头瞥了一眼怀中霍锦儿,只见她双目紧闭,气息微弱,许是巨痛在身,她连在昏迷中也是双眉紧蹙,凄白的面庞有种令人心碎的美,一望之下,我心揪得更紧。

是我连累了她!我对敌经验不足,贪攻不去,致使她替我挡了敌人的回击!

我心下自怨自责,痛悔不已,一边闪避着身后佛珠飞袭,一边心焦如焚,恨不能立时停下来,察看她伤情。

“唔……”

怀中的霍锦儿忽然微弱地哼了一声,我心底闪过一线希望,忙叫了几声:“霍姨!”

“中了我‘如意珠’,还想活命吗?”

白衣僧突然在我前方出现,抬手便是一指!

劲气挟风而至,彷若有坚硬的实质,将周围四方的空气全都吸纳吞噬,凝聚成一柄其锋莫撼的气剑。

若非亲身感受,绝没想到他看似寻常的一指竟有这么大威力!

“砰!”

我捻拧利刃,不敢与其正面对憾,将身急闪,一刀劈在他指风侧面,庞大的气劲相撞,将我弹出一丈多远,身背撞在一株大树上。

这一震动,霍锦儿醒了过来,睁开虚弱的美眸,叫道:“少……少主,你莫管我,快……”

“蠢话!”

我知道她想说什么,情急之下,双目发赤,大声喝斥:“要死也死在一块!”

一臂将她紧搂过一边,腾出另一只手,蓄势待敌。

“果然是郎情妾意啊,我就成全你们做一对同命鸳鸯吧。”

我尚未完全换气回劲,白衣僧逼临前方,又是一指袭至!

我勉力闪动身法,左支右拙,顶受着白衣僧一指又一指攻击,感觉后继乏力,越来越勉强,耳中听到远处喊杀声大起,应是东府与雀使等人大举扑上厮杀,眼见己方胜利在望,自己却抱着受伤的霍锦儿遭受白衣僧的劫杀,没有一人来援,心中苦闷无比。

自己反击的劲力一次比一次弱,白衣僧的指劲却强横如故,仿佛没有半点损耗,这么打下去,我命休矣!

“啊!”

这声惊呼却是来自霍锦儿。

大体上,白衣僧自矜身分,并未以我怀中的霍锦儿为目标,这也是我能支持许久的缘故。但我闪动中,一时气竭,身形略滞,他攻来的指劲眼见便要击到霍锦儿身上,我挺起余劲,竭力往旁一扑,虽险险逃过,臂侧却如受利刃穿体,着白衣僧指风画过,血气飞泼,铺跌不止。

伤臂正搂着霍锦儿,痛极之下,臂力吃紧,一时发抖震颤,不能自已。

“少主……”

霍锦儿仰面吃力地喘道。

“我……没事……”

我目光凌厉,面目狰狞,以一股狠劲,死死忍住,不让霍锦儿从我怀中掉落,臂间的震颤却不断传到霍锦儿身上,她抖动的面庞上,投来求恳与关切的目光。

不知从哪生出的力气,让我挺过了白衣僧一轮又一轮强攻。我气喘吁吁,挥汗如雨,却将霍锦儿抱得更紧,豆大的汗珠从我额际不断涌出,有数次滴溅到霍锦儿的面庞,她既无力挥拭去,也无力再劝,眼中却滑出泪水,与我的汗珠混作一道,在面上蜿蜓蛇行。

渐渐的,我头晕眼花,脚步不稳,透支了所有体力后,开始出现一个个幻象,有时只是下意识地艰难闪身、抬手遮挡,脑中却飘起一些与战斗无关的景象,乱糟糟地从眼前虚幻地闪过。

油尽灯枯,已经到了尽头吗?我浑身凉飕飕的,也不知是冷汗湿透了身背,还是体内虚弱至极而生的幻觉,眼前一切都慢了下来,我感觉自己的心跳也变缓,“噗。噗。噗。”

那一声声听得异常清晰。

虚弱到这种程度,只怕连再次施展“离魂附体术”也无力办到,再说,即便能办到,我也不愿弃霍锦儿而独自逃生。

在痛切绝望中,我与霍锦儿对望了一眼,她虚弱的目光似乎领会了我的含意,递给了我无力的一笑,而后,汗珠与泪水从她脸上滑落,她也终因虚弱,又晕死了过去,我心中忽然一刹那平静了下来。

白衣僧又一指迎面攻来,我全身泛起空荡荡的无力感,加上心底平静无波,几欲放弃抵抗,只是他这一指像是也变得极其缓慢,以致我想了一想,还是伸手去挡。

我心是空,手是空,作势挡击,劲力也是空,与其说是迎击,莫如说是伸手“摸”了他指背一下。

他的手指却在我一摸之下弯曲下来,难道他也劲力消耗过巨,全然无力了?但指风击地,却爆起一个大洞,劲力绝非寻常啊。

更让我诧异的是,我伸手触到他指上时,完全感觉不到杀气,仿佛我只是一个空空的瓶子,他倾倒过来的水,只不过灌进瓶中,被消融容收,又如潮水注入大湖,同质而化,消无踪影。

手上回传给我的,是十分熟悉亲近的感觉,太荒唐了,我只不过摸的一个陌生老和尚的手啊,不是师嫂或是小渔的柔荑,亲近?我该恶心才对!

白衣僧也愣了许久,艰声道:“是你?”

问的太也奇怪,打了半天,该不会糊涂得连我是谁都不知道?趁着他失神的片刻,我抱着霍锦儿,闪到一株树后,大口喘气。

“难怪了……那白衣姑娘神魂特异,能摆脱‘迷魂酥风散’纠缠,也还罢了,我一直奇怪,你却是如何脱身的?想来,普天之下,也只有你才能办到吧?”

我暗暗调息,不答一言,只盼这老和尚多发痴一会儿,让我缓过一阵,多少能凝聚些气力。

“你终于还是跳出去了?”

白衣僧似喜似惊,自言自语:“怎么可能?我虽然早就离开,但也听说,本门上下,全都放弃了啊。你说过,空山孤绝,前无路径,红尘万象其深如海,世事如潮起落,必有大道隐随,入世或能求得解答,也许你是对的,这不,到最后,全都下山了。”

说的什么怪话?我心下暗喜,老和尚发神经,千万不要醒来。

“我十四岁求道,心高气傲,没想到后来比不上本门一个九岁的女童,我知道这条路走不通了,即使能成,也会是她,万万不会是我,所以我下山了。这些年,我求于释家,也还是空,空得让人发疯,这都是中了你的毒啊,你太心狠了!我们都才走到半道上,你却说前面没有路了,没有路了,那还走什么?”

“既然不成,我就入世,我介入人世最惨烈的恩怨,果然片片如刃刮身,痛快,痛快!比之空求虚幻,这才有知觉!为求道而丧失的知觉,终于被我找回来了!如今,我对世人依旧没有知觉,但在因果宗内,我却喜爱他们,我把他们当一家人看,我无所丧失,却颇有所得,何为道?不是越来越空,而是越来越充盈!我也许寻着了一些门径,很有些心得,你若感兴趣,我可以给你参详参详。不过,你算是跳出去了,我不知道你究竟走出多远……”

白衣僧还在罗嗦,我好奇之下,探头一望,恰与他目光相触,只见他周身一震,疑道:“这就是你如今的修为么,那还差得很呐……不过,凡事均有代价,我既不是你,不明白你的境界,也不便多说什么了。”

说着他倾下身,微微一躬。

“此女受我如意珠,多半无救了,若她侥幸未死,以你适才化解我一指的空明劲,当能救她伤愈。”

白衣僧瞥了我怀中的霍锦儿一眼,又是一拜:“师友之缘,此番重见,幸甚!幸甚!”

我愣愣地受了他一拜,眼见他竟飘然而去,脑中兀自迷糊不解。

待回过神,我一时也无暇多想了,忙去察看霍锦儿伤势,只见她身前数处,渗出血水,揭着她衣裳一掀,血汁模糊处,似乎佛珠深深透进她体内了,扯得薄衣拉不起来。

中了我“如意珠”还想活命吗?

白衣僧说得那么自信,当非狂妄之语,难道……霍姨真的没救了?

心惊中,为确认伤情,我再也顾不得男女之嫌了,将她缓缓放倒,解开她外边的窄袖短衣,里边还有一件薄薄的中衣,中衣染血更甚,将中衣自伤处揭开,又费了不少劲。

将中衣向两旁分开后,一阵芳馨袭人的女儿体香先飘至鼻端,我眼底一花,不禁一怔,她外边的窄袖短衣与中衣,皆为素色,里边却套着精致的红绫抹胸儿,一时女儿身的满怀香艳,扑面而来,荡人心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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