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平上大学时可是个优秀学生,不管什么疑难问题,老师一点就通,可对这官场之道一下子就是理解不透,还是有不少疑难问题要问:“那是不是任何人只要花钱,就能当上官?要是这样,那不乱了套?”
曾处长耐心地解答疑难:“那也不是。清官毕竟还是不少的,就是贪官,大都也讲究一定的规则,不是任何人的礼都敢收的,他总得要看看送礼者有没有最基本的做官素质。不过,也有利令智昏的,只要有钱,只有小学文化的三陪小姐也给她个法官什么的干干,这样弄不好就会出乱子。”
“那他不就完了?”
杨平似乎在为这样的领导担心,忙问。
曾处长毕竟官位高,见识广,不紧不慢地说:“他完什么呀?违规的事集体拍板,这是官场流行的一条潜规则。现在的官儿,虽然是由上级主要领导决定的,可一般还是要经过班子成员集体举手表决这一正当程序的,就是出了事,也是整个班子的责任。法不责众,你总不能把整个班子否定掉吧?再说,人是会变的嘛,这位被提拔者是自己不认真学习,放松了世界观的改造,经不起金和美女的诱惑,变质了嘛,那能怪谁?我们能及时将这样的腐化堕落分子清除出去,说明我们有能力纠正自己在前进道路上所犯的错误,这还是我们反腐战线上取得的一大成绩呢。查办贪官多了,是反腐斗争取得了成绩,查办贪官少了,是廉洁自律取得了成绩。人话一张皮,反正都是成绩,横竖都有道理。”
杨平觉得自己的脑子有点开窍了,又问:“那送多少呢?送少了,怕起不了什么作用,送多了,又怕划不来。”
曾处长说:“你只要瞄准了目标,可以说,绝不会亏本。”
杨平说:“这个嘛,我还真没干过呢,到底应该送多少呢?我怕送多了,万一没有结果,那不就惨了?”
“你既然准备送,怎么还对多少的事这么粘粘糊糊的?老同学啊,你也干了十年副镇长了,家底到底怎么样啊?”
曾处长无奈地说。(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store)
杨平吞吞吐吐地说:“我们镇的书记和镇长都是好厉害的人,我们当副职的没多少权,况且我去年又在县城买了房子,今年又装修了一下,手头也不是太宽裕。”
“那好,你给我个帐号,要多少,你说,我马上给你打过去。”
曾处长爽快地说。
杨平不好意思地说:“这也不必,我毕竟干了十年副镇长,周围朋友还是有几个的,随时都可以借到。关键是这事我从没干过,心中一点谱也没有,你就干脆告诉我应该送多少吧。”
曾处长沉默了片刻,说:“这个嘛,我确实不大好说。这样吧,《大地新闻报》你那儿应该有吧?你看看前天的报纸第二版的文章,你自己去看好了。”
杨平顺手就拿来了这张报纸,一看,第二版真有一篇这方面的文章,大体内容讲的是,有一个乡长要买官,好说歹说才从老婆那儿“借”出了三万元,外加贷款一万元,当上了镇长。半年之后,新镇长拎着包回家,还了妻子三万元,还剩两万元,并嘲笑其妻是妇道人家,这不,不到半年,不但本就回来了,还收了利。还有一个镇党委书记当上了副县长,当晚在祝酒席上对朋友说:“我这是花一十四万元买来的,一年内得将成本收回。”
杨平看了这篇报道,心中有了底,但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不大清楚:“那万一他收下了,却不给你办事,怎么办呢?”
曾处长说:“一般不会的。做任何事都讲游戏规则的,否则,他也混不到你头上去。”
杨平又问:“他办不了呢?”
曾处长笑着说:“官场有一条潜规则,办不了的退钱。既然他收了你的礼,他就办得成。如今的官,都是上级主要领导选定的,他有这个权嘛,这是他正当的权力嘛,就像你有权力睡你老婆,谁也管不了你。哈哈。”
杨平听了同学的点拨,茅塞顿开,一夜彻悟。真是听君一席话,胜过十年苦干啊。其实,在长丰县所有副科以上干部当中,杨平的条件还是很好的,上届老县委书记也曾放出风来,说杨镇长年轻,有文凭,工作能力强,有前途。那时,也曾有几个好朋友给他鼓过劲,要他趁此机会到老书记家跑一趟,机不可失啊,可他就是没胆量单独去老书记家,只是过年过节随几个性格相近的同事去老书记家送点烟酒什么的,最终也就没什么结果。那时,他的一个玩得比较好的在县委办当秘书的老乡曾给他吹过风:“杨平,你在官场也混了这么多年了,咋还这么书生气啊,现在老书记对你印象不错,可不要错过机会啊,老书记已快到点了,就要下来了,过了这个村,可就没有那个店了呢。”
杨平听了老乡的话,首先想到的是要更加努力工作,不辜负老书记对自己的鼓励和期望。
“杨平那小子太不懂事了,连年都不晓得来拜一个。”
这是杨平那位老乡给老书记“拜年”时在酒桌上听老书记说的,忙把这个信息通报给杨平。杨平听了似乎还感到十分委曲,说:“我早就准备好了呢,我是考虑到这个时候老书记正忙,想稍后一点去的,反正正月十五以前都算过年嘛。”
那位秘书一听杨平“早已准备好了”觉得杨平脑瓜子已经开始开窍了,高兴地说:“那你就快来嘛,领导就怕这个时候不忙呢,再忙也不会感到累的。如今的领导就像小孩子一样都有个很重的‘春节情结’,特别喜欢过年过节。你想,中国是礼仪之邦,春节收点礼品什么的属于礼尚往来,送者是出于‘情意’,收者岂能驳他们的面子?这就像小孩儿们收压岁钱一样,正常得很,谁也抓不到把柄。”
杨平说了句我知道了就赶紧提着一条烟一瓶酒往老书记家跑。堂堂县委一把手还缺你这点烟酒?你这不是骂他么?老书记用力挤出一点笑容陪杨平聊了五分钟,就借口有事出了门,叫杨平自个儿坐坐。杨平尴尬地呆了片刻便落慌而逃。老书记对杨平这样的木纳之人是表面上亲,内心里烦,定编时减,提拔时后排站。至到老书记退下来,杨平还在原地踏步。他的那位县委秘书老乡对杨平真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再也不和他这样的“死脑筋”打交道了。后来杨平把这事向曾处长说了,曾处长气得直跺脚:“你呀,真是个木头啊,当时狠狠轰他一炮,你头上那个副字早就去掉了啊。”
那次事情对杨平的教训是深刻的,所以,这次新书记的夫人生病,他决心再也不能错过机会了,喝了三两白酒,壮了胆,单独直奔王书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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