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春夜真让石维民开心,并且让他切身感受了一次不是亲人胜似亲人的温情。自从与林家珍结婚以来直到她的去世,尽管夫妻十分恩爱,但他从来没有过那种岳母痛爱女婿的感觉,因为林家珍的亲生父母去世早。刘明芳母亲的那张慈爱的笑脸,还有那份朴实的体贴关怀,不但让石维民感到温暖而且感到新鲜。只可惜自己已做不了她的女婿,但既然已与她的女儿做了兄妹,这种亲情只怕以后也少不了要经常地享受一番了。
让石维民感到开心的还有一个刘明芳。尽管今夜她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但他再一次感受了她的纯洁、诚实与真挚。只可惜她不是自己的亲妹妹,如果他有这么一个亲妹妹,他会更加感到幸福和温馨。同时,石维民还非常感谢自己活泼可爱的女儿,是她突然回到刘明芳的家中,打破了那一场即将作成的鸳鸯之梦,让自己侥幸逃过柔情一劫,否则他会愧疚于纯情的刘明芳,并让自己为了一时的痛快而抱恨终生。
其实这也没什么,按时下的风气,只要不妨大碍,一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一个官场中人人敬畏的市长,对于一个主动投怀送抱的美女尽可放心地笑纳,何况他那心里边还是非常喜欢她。压就压呗,两厢情愿,十分安逸,又没有第三个人知道,怕他一个鸟。但石维民就是石维民,唯有大事敢作为,但于这生活小节方面,有时又过于小心谨慎起来,以致丧失了一次最佳的享受机会。当然这次也不能完全讥笑他,要不是那石小姐突然打了一个岔,说不准石维民就真的压上去了。石维民是个好市长,但他不是一个完人。
吃了几块油炸薯条,喝完牛奶,刘明芳母女俩个欢欢喜喜,直将石维民父女送到迎江路口上了车,才手挽手地回了家。这石维民父女俩个也是高高兴兴,一路嘻嘻哈哈说个不停。直到市政府家属大院门口下了车,石维民手机来了短信这才放下女儿,没再说话。石维民掏出手机一看,又笑一下。是李芳玲的短信:石头哥,别来无恙?可否上网,铃有留言。
“爸,谁来的电话啊,你怎么不说话呢?”毛毛奇怪地仰起小脸。
“不是电话,是深圳的李阿姨发来的短信。短信,就是很短的信,几句话,只说事儿,懂吗?”走进清幽的家属大院,石维民又抱起了女儿。
“哦。那她说什么来着?”毛毛又盘根问底起来。
石维民笑了,“小罗嗦,她要我上网,她在电脑里写了一封信,让我去看。”
毛毛忽然严肃起来,“爸,李阿姨怕不是又想让我去深圳吧。”
“不知道。也有可能吧。”(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store)
“爸,别答应她。我可不去哟。”毛毛非常认真。
“好,好,爸爸不答应她。可是,你为什么不愿意去深圳?”
“我不喜欢李阿姨,我要和姑姑在一起。”
“李阿姨不好吗?为什么不喜欢呢?”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毛毛两腿蹬了一下,耍起了小姐脾气。
石维民心里一惊,该是问问女儿的时候了。他愣怔了一下,然后腑下头紧贴着女儿的小脸,以平等的和蔼的然而又是十分认真的态度问,“毛毛,爸爸和你商量一件事好吗?”
“好,爸爸你问吧。”
“爸爸工作太忙,我想、想让李阿姨、做你的新妈妈好吗?”
“不好。我只要姑姑做毛毛的新妈妈。”毛毛回答十分干脆。
麻烦了,麻烦了,这事真的太麻烦了。女儿一句任性的话却像一声重锤猛击在石维民的心坎上。女儿不接纳李芳玲怎么办?婚期可以再拖下去?李芳玲在催。又如何告诉她。女儿工作可以做,可女儿太小不懂事,可这思想工作又如何做通呢?这么多年来,自己愧欠了女儿太多太多。自从爱妻去世后,在这个小家里,自己最大的心愿就是希望女儿不要因为失去了妈妈而丧失了童年的快乐。但自己工作毕竟太忙,没有更多的时间来陪女儿,况且女儿也确实需要新的母爱。
石维民非常感激刘明芳伸出了援助之手,她尽心尽力、默默无闻、不索回报地照顾了女儿,让女儿很快走出了失去母爱的忧伤,恢复了童趣,有了开心和快乐。可谁曾想到女儿竟然对她产生了这么大的信任和依赖性,对她产生了这么深的犹如母女般的感情。
家珍,珍子,你为什么要那么早就走了啊?你走了就留下我要经受这情感上的煎熬。石头知道你舍不得女儿也舍不得我,而且也寄希望我们父女活在这世上能够幸福和快乐。所以临别时你提出了一个李芳玲和刘明芳让我选择,如今我选择了,可是女儿的选择却是与我大相径庭。当时你为什么不提一个呢?或者也给女儿留下一句话呢?回来吧!心爱的珍子,石头谁都不想要,我只要你啊,珍子。
石维民痛苦了,一种悲哀骤上心头。他抱紧了女儿,将脸庞更紧地贴在女儿稚嫩的小脸上。他高一脚低一脚地走着,心里不停地呼喊着爱妻的名字,一行热泪慢慢地滚落下来,滴落在女儿的小脸上。
“爸爸,你哭啦?”毛毛伸出一只小手轻轻擦擦石维民脸上的泪珠,又揩揩自己脸上滴落的泪水。
“爸爸没有。”石维民嗓子哽咽,心里仍是无限酸楚。
“爸爸,你别难过哟。毛毛要听你的话。”
多懂事的女儿。石维民破涕为笑亲了女儿一口,“好女儿,爸爸不难过,爸爸今后决不会让你感到委屈……”
“我知道爸爸是为李阿姨的事难过。爸爸如果真的太喜欢李阿姨,那就让她做新妈妈吧。你别难过,好吗?”
柔嫩的声音,字字句句就像春雨滴滴滋润着石维民的心坎。他知道这不是女儿的心里话,小小年纪她已经知道体谅大人,安慰大人了。石维民苦笑了一下,没有回答。
“只是,只是,我还要和姑姑经常在一起,我还可以住到姑姑那里。”
“爸爸答应你。毛毛,下来走一会儿好吗?要到家了。”
毛毛一声好马上就从石维民的怀抱里溜了下来。石维民站在大楼的单元门口掏出餐巾纸擦擦脸,然后牵起女儿上楼进了家。
石老大爷已经睡了。石老太还坐在客厅里等着。毛毛一进屋马上扑进奶奶的怀里撒娇,小嘴巴不停地讲着去姑姑家的见闻,还有和刘奶奶去江边的情景。奶奶开心地听了一会,就牵着孙女儿去洗漱。临进洗漱间前毛毛回过头来,扮了一个鬼脸,笑了一下。
“爸爸,还坐在那里干什么,你快去电脑上看李阿姨的信吧。看完了就早点睡,毛毛不等你了。”
“小调皮,快去洗吧。”石维民笑了一下,马上起身进了书房。
石维民以隐身的方式打开了电脑里的QQ,李芳玲留了言,而且是很大一段话:
……
石头哥,我万万没有想到这次到泰平,我是满怀着一腔热情、希望和信心而去,却带着一片扫兴、忧伤和痛苦而归。回深圳后,我冷静地回顾和分析了我们恋爱的经过以及不能定下婚期的症结。有两个方面的问题让你犹豫,让你举棋不定,徘徊不前。
其一是客观原因,即我和毛毛的关系问题。毛毛不愿意来深圳这让我伤感。但这不能怪她,也不能怨任何人。毕竟我和她没有在一起生活过,比较陌生,从心理上她还不能接受我。也是基于这一点,我才迫切地希望能带她来生活一段时间,并坚信自己能够与她建立起一种最深厚的母女感情。但她却不愿意来。这无疑是我们能否尽早结合的一大障碍,你的顾虑我也能理解。
其二是你个人主观上的因素。你怀疑我和李书记的关系,我也完全能够理解。我承认我和李书记有着一层非常特殊的关系,并且我的出身背景也有点复杂。但这些就眼前,至少在我们正式结婚之前我不能告诉你,因为我太了解你的个性。但有一点你应该相信我,玲人为人坦荡,没有做过任何见不得人的事,更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还有,你也应该相信李书记,他是一个德高望众的省委书记,既然他在你面前都提到了我,并且想促成我们的婚事,你还犹豫什么?怀疑什么呢?
……
石维民摇摇头笑了一下,机灵的铃子,揣摩人的心思透入心底啊。只是你为什么就不能主动掀开披在你身上的那件神秘的面纱,还你一个透明的真实的面目呢?既然已是十多年的老同学,既然已经走到了今天的这一步,你总还要对我隐瞒什么呢?石维民心里提了两个问号,翻开了李芳玲QQ的第二页,继续看了起来。
……
还有一个原因,我只所以没有将它列为阻碍我们定下婚姻的因素,是因为我实在拿不准,但我还是想提一下,恕我直言,你也不要生气。刘明芳单独采访过我,我曾向她直言坦诚我这次到泰平除了公务,还有两件私事:带走毛毛,和你定下婚期。她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我已从她伤感的眼神、茫然若失的表情中,读懂了她的心:她爱你,并且还是一种很深很深的爱。这是女人的一种特殊的敏感,我相信自己的直觉。
在处理与毛毛的感情这个问题上,她已捷足先登走在了我的前面,她有这个条件我没有,这是我的悲哀。在龙珠洲上提到她时,我有点失态,说了一两句过头的话。但我绝对没有想到你非但没有安慰我,而且还竟然发了火。这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你非常再乎她。想想我对你既是老同学又是恋人并且已是十多年的情感,竟然还不如一个只与你最多认识了两年多的姑娘,当时我确实伤心。
石头哥,你应该了解我,我不是一个心胸狭窄的小女人。一个人生下来就有权被人所爱,任何一个人也都有权去爱,谁也干涉不了。你和刘明芳是不是有了恋情,我不会刻意地去了解去深究,既然是爱了那也是你和她的权力,何况你们目前都是自由之身,也不违反法律的规范。而最重要最根本的是,我了解你的人品,并且深深地信赖着你。在刘明芳这个问题上,也许确实是我的过敏,过敏的结果就是自找苦吃,徒生伤感。所以,我心里还是有些愧疚。
从另外一个角度上说,我应该感谢小刘。你工作那么忙,几时有时间陪陪毛毛,照顾毛毛?是她的精心照料,才让毛毛有了更多的童趣和欢乐。应该好好谢谢她,有机会见到她时,我会当面致以真诚的感谢。
石头哥,明天下午我又要去美国总部出差了,少则半个月,多则两个月。行前,我只有一个希望,希望我们之间一切误会,一切不快都让它烟消雾散,让它永远成为过去……我永远忘不了我们在一起的许多幸福的时光。我无比珍惜我们的爱情,并期待得着这深深的爱能够开出最艳丽的花朵,结出最丰硕的果实。我不再勉强不再为难你何日定下婚期,一切都由你决定,因为我的一生幸福都已托付于你……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心里不能忘,因你忘不了,爱你多一生,一生真太少……这首歌将伴我飘洋过海,走向异国他乡……
石头哥,望你保重。吻你。也请你给我一个吻……你的铃子。晚安!
……
一种怜爱的沉重感弥漫心间。石维民迫不及待地开始打字,他寄希望予于李芳玲还在网上,期待着与她沟通和交通。“你好,铃子。”对方没有任何反应。他又输入了一大段文字,还是没有反应,对方的QQ头像也是黑的。也许她已下线了,石维民想,但两手依然在快速地敲击着键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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