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老师跟自己的学生玩儿得这么嗨,应该是意料之中的事。
不过,骤雨初歇的清新空气里,站在楼梯井的最顶端,祁婧仍然觉得热血翻涌,心惊肉跳,头顶上污渍斑驳的楼板越来越低,压得身子里的小兽扑跌撕咬,亟待破体而出。
男人就在身边,只要一个眼神就能拉上他去找个地方……可她并没有,而是一声不响的跟著他下了楼,下意识的掩藏起莫可名状的慌。
昨晚疯了半夜,高潮过去还不到十个小时吧,就又迫不及待欲罢不能了?这是得多起劲儿啊!
走在雨过天晴的校园里,祁婧像是把魂儿丢在了那栋旧楼的某个房间。或者,更确切的说,自从拉上男人往楼上跑开始,她的身体就只剩下了一副躯壳。
曲折往复的楼梯上,每一步踉跄挣扎,调笑气喘,她的神识都附著在林忧染湿透的肉体上,心意相通,感同身受。
是的,那是一种可以称为灵魂出窍的神奇同步。
跟以往任何一次或蓄谋已久,或仓惶冲撞的激情体验不同,这一次,她不仅仅是自己,还是她——林忧染,一个令人尊敬的大学老师。
她曾经活跃在讲台上,出现在风靡校园的传奇中,引领著自己无数至臻完美,浪漫不羁的幻想。
而真正让她发慌的,不是男孩儿的冲动,女人的渴望,房门后面迫不及待不知廉耻的勾当,而是重回校园的静谧,骤雨滂沱的遮蔽,悬殊的年龄差和秽乱禁忌的师生关系。(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store)
刚刚还在讲台上滔滔不绝抑扬顿挫,转眼就浑身湿透着被自己的学生贯穿蜜穴,干得鬼哭狼嚎,即便是被称为戏精附体的婧主子也无法自如转换。
可偏偏就真的被她经历了,身临其境,借尸还魂般感同身受,涤荡灵魂。
少女时代,穿上她的连衣裙去T台走秀,虽然赢得了掌声,收获的却并非得意欢喜。
那几条裙子,亲眼见她穿过的。无论自己怎样抬头挺胸步履婀娜,也演绎不出那样的风骚韵致。
拜托一同借衣服的同学代还了裙子,并未登门答谢,为此还精心编了个不痛不痒的小借口。
有意无意的,只要是人多的场合,都尽量避免站在她身边,有了任何成绩,也绝不期望赢得她关注的目光……
这份带着几分偏执的疏远并无恶意,也非全因自卑,更多的应该是源自崇拜,抑或迷恋,却固执的持续著,直到毕业。
谁能想到,有朝一日,倾心仰慕多年的那个人会穿上自己的睡衣,钻进自己的被窝儿,就那么自然而然毫不见外的把小手伸到自己胸乳之上呢?
那一刻,祁婧无法解释自己心头升起的神奇感应,对一具曾刻意隔绝的陌生身体,竟然会怀著悸动莫名的渴望去接纳,去触摸,去拥揽……就像……就像一个妈妈,去拥抱自己失散多年的孩子。
她是柔软的,更是通透的,是温润的,更是鲜活的,带着婴儿般的无忧无惧,却又处处透着美味多汁的圆满丰熟。
轻而易举的,祁婧便收获了任何语言都难以形容的喜悦,仿佛跟她并排躺在床上本身,就比任何虚应故事冒昧寒暄的重逢都亲密放松,舒适美好。
她是怎么做到的?已经四十几岁的人了,仍旧拥有这样诱人的身子……连女人都无法自拔,遑论男子?
于是,祁婧没来由的发起了慌。尤其是听她不无避讳的讲起了陈志南,铁架子床“嘎吱嘎吱”的叫声就没停过。
她忽然意识到,当年之所以莫名其妙的疏远她,或许,就是自身的本能在拒绝某种蛊惑。那蛊惑,并不完全来自美妙的身体,当然也包括风靡校园的传奇故事,但身体的接触,恰恰是最难抵挡的。
难道是命运的捉弄么?如今,都尝过那颗大李子的两个女人躺在了一张床上。
夜深人静,林忧染的声音很轻,吐字却半点未失独特的气韵。陈志南的过往,被他娓娓道来,淡淡的惆怅依稀可辨,可传进祁婧的耳朵,触发的唯有缠绵悱恻又暧昧难言的想像。
“纵然你是万中无一的人间尤物,也犯不著那样玩弄他的感情吧?”
祁婧自己也说不清,那挥之不去的忿忿不平,究竟能主持几分公道,然而她不能允许自己无动于衷。
即便身为某人退而求其次的替代品,多一份正义感用来显示独特也是好的。
可是故地重游意外遭遇,当她不假思索的拉著男人躲到顶楼之后,所有的自以为是,都在慌张与兴奋混杂的剧喘中,分崩离析了。
自己究竟在躲什么?怕什么?还是……只不过是不想打扰了他们的好事?
前后不过五六分钟的过程中,她不敢尝试往下看上一眼,可楼板下的每一声响动,每一句对话都点滴不漏的砸在了炽热的心弦上。
不穿内裤去上课,还被发现了,怎么发现的?
冒着大雨先拉来一个,还要他打电话通知另外两个……他们不仅知道地方,而且显然已经轻车熟路……这帮人……究竟是怎么开始的?
女老师和男学生,算不算乱伦呢?他们那样子说话,分明已经辱没了师道尊严,可是,为什么听上去依然能品出舐犊情深,互敬互爱的味道?
难道,是更亲密,更融洽,更开心的师生关系么?
那妖娆丰美的身子被怎样搂抱着跌进门里,还没等脱下高跟鞋,就被那个男孩儿掀起裙子,一枪刺进桃浆飞溅的蜜穴里……
“嗯啊——”
欢快的叫声直接把隔绝在风雨之外的画面拉在了眼前,祁婧猛然间意识到,对于那具诱人已极的身体来说,这是最最给力的赞美和奖赏!
而一直以来,作为学生的自己都在倾慕著它,迷恋著它,在关于她的每一句风言风语中幻想着,隐忍着,更期待著。
那是一种由衷的渴望,渴望著有一天能够真正的成为她,或者,仅仅是像她那样去感受,去体验,去沉迷,去释放。
把世俗的目光,伦常的禁忌,道德的怯懦一股脑的丢到九霄云外,跟世间最俊美的男子,最坚挺的鸡巴,以最骚浪撩人的姿势合二为一,仅仅……注意,是仅仅为了骚穴穴被干透,被灌满,被爽翻!
是的,她做到了!
不管是勾搭失恋的前学生会主席,偷钻进有妇之夫的书房,还是把一群小鲜肉拉进传奇中的家属楼,从她放浪纵情的笑声里,那无比干净纯粹的快乐,把人伦抛却九霄云外的刺激,都带着勾魂摄魄的魔力。
可是,能做到这些,仅仅拥有一副喜欲妖娆的身子就够了么?
那个高高瘦瘦的男孩儿声音很好听,醒目的眉眼间,笑意腼腆,就是勾引陌生女人的动作稍显轻佻。
实在是太年轻了,跟这样的小孩子做爱,除了那股子没完没了的劲头儿之外,还能有什么趣儿?还好,她叫了三个……对呀!她叫了三个,一气儿就来上三个,轮番上阵!
这真的,可以么?
如此简单粗暴,如此放浪形骸,如此……不顾颜面的作践自己,只是为了体验高潮迭起的极限?
坐在许博的副驾驶上,早已不是池中之物的婧主子还是陷入了暗流涌动的沉默,心头压抑不住的慌乱和无法言说的悸动越来越不可捉摸。
“……我们去参加了一个聚会……”
“……相信我,你不会想知道的……”
“……你知道她有个摩托车队么……嘿嘿……你猜的没错,他们的钥匙游戏里只有一个女主角……”
耳边回荡著陈志南的男中音,眼前晃动的却是野兽摩托车的惊魂现场。
酒池肉林的大厅,荒诞残忍的游戏,她亲眼见过。那么他所谓的聚会,又会是什么样子?高校长是否也在场,或者,他本来就是聚会的东道?
还有莫黎,二十几个人的车队,白天荒烟大漠的长途奔袭,晚上却翻起了牌子……遇到旅店落脚还好,如果露宿在野外,又忍不住要抱团取暖……天呐!
祁婧不敢再往下想,只把心力禁锢在当事人的身体里。
毋庸置疑,那是兽欲的释放,人伦的挑战,不管不顾,无法无天。
在跟著许博尝试深渊探索的最初,她就告诫过自己,一定不能沦为欲望的奴隶,人尽可夫的交配工具,永远做自己内心和身体的主人。
甚至,曾经拿朵朵对过往的不堪回首警示自己。
小毛是个招人喜欢的小伙子,少年老成,知道进退深浅,她很喜欢他收放自如的力量。
陈志南是个既遵守原则又独具魅力的男人,光是他身上的味道就令人著迷,遑论还是个情种。
还有可爱的大猩猩。应该称赞他成熟稳健还是感叹其天真质朴呢?总之,他是个懂礼貌的谦谦君子,怎样看待其实都没关系,长了个犀牛角般的大家伙才是人间正道!
在这些男人身下嬉笑怒骂婉转承欢,享受一个女人最纯粹的快乐,她是心安理得的。因为每个人在进入身体的同时,都不同程度的走进了她的心。
她相信,女人不该滥情,但绝不能不懂情,不用情。
放纵终有代价。欲望之火,只应被有情人点燃,并且要时时警醒,处处小心,不然,就是丧失人性的堕落,落入真正的无底深渊!
然而,时至今日,听过见过的许太太不禁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落入了小马过河的困局。
明明蹄子已经打湿了,却仍牢记松鼠妈妈的警告,望著哗啦啦奔流的溪水,站在岸上不敢下去呢?
俗话说的没错,淹死的都是会水的。
可是,莫黎姐的猛男车队有待考察,林老师的师生聚会却近在眼前,她游得那样欢快,那样自如,甚至于放浪之中不失天真优雅,怎么也不像即将溺水的样子啊!
“还没缓过来呢?小脸儿红扑扑的。”
似乎发觉爱妻一直没吭声,许博好奇的目光扫了过来。祁婧这才意识到自己脸上发烫,蚊子似的回了声:“哪儿有……跟谁没见过似的。”
余光瞥见男人嘴角的坏笑,祁婧猛然间想起了另一个人。
虽然只是听男人讲述,从未亲眼瞧见,可若论作践自己玩儿刺激,她绝对生平仅见,当得上坏女人的翘楚。
“你可是早就试过一对三的人,当然见怪不怪了。”
阴阳怪气儿的给男人补上一刀,许太太银牙暗咬著的名字,当然是欧阳洁。就在刚刚,校园长廊的尽头,这个奇葩男人还在厚颜无耻的暗示她——咱们两家……
那档子事儿两个人手就足够嗨皮到抽筋拔骨了,为什么偏要把另一个人拉进来?拉一个还不够,还要性别平衡,交换资源,说到底,不就是为了刺激么?
可这个过分刺激的主意最开始可不是奇葩男人想到的。
没错,是自己……原来,淫冶成性的自己早就不知不觉的踏进河里,不知深浅的排兵布阵了,居然还TM在这儿小鹿乱撞患得患失!
都是那副过分撩人的身子惹的祸!
蓦然回首,看见男人恰好转过的脸,居然一点儿辩白的意思都没有,许太太嘟了嘟嘴,压著怦然的心跳,故作矜持的笑了起来——“好在……还有他呢!”
……
走进办公室,祁婧的脚步说不清是急促还是轻盈。送她来公司的路上,许博把晓晴意外小产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
事情的转变的确有些突然,但无论如何,孩子没了,对唐卉来说等于排除了一颗定时炸弹。
只要她还没把唐叔叔的丑事捅出去,危机就可以暂且控制在有限范围内,以待寻求破坏性更小的解决之道。
迟到的婧主子,仍然在原本安静的格子间里引起了小小的骚动。
她尽量低调的跟经过的几个同事微笑点头,顺便瞥见工位上的岳寒正在埋头写着什么,唯独不见平时最活跃积极的秦爷,隐隐觉出气氛有点儿不大对劲儿。
自己的办公室被百叶窗挡得严严实实,而透过玻璃隔断,可以清楚的看到“唐总理”那边呈品字形坐著三个人。
唐卉和洛小勇面朝外,正跟另外两个人聊著什么。
陌生人的背影都很年轻,西装笔挺,正襟危坐,应该是前来洽谈业务的。
祁婧看唐卉的神情气色都不错,心下稍安。在自家门口站定,正犹豫要不要过去,顺著百叶窗之间的缝隙一瞥,居然有人安静的坐在自己的座位上。
乌柔发亮的黑长直垂落双鬓,挡住了整个面庞,但仅凭身形服色,也能一眼认出,正是咱们愁肠百结的可依姑娘。
看到秦爷的同时,祁婧心头一亮,再次朝唐卉那边望去。其中黑色的卷发一下吸住了她的目光。
那不是萧桐么?他怎么不但找上门来,还跟唐老总友好洽谈上了?怪不得这丫头偃旗息鼓画地为牢呢!
昨天吃饭时某人口不择言的合作邀请重回心头,祁婧不老厚道的笑了起来。看来,只要跟秦爷交过手的都不是善与之辈啊!
推门进了自己办公室,把包随意往桌上一搁,祁副总单刀直入:“人都招来了,躲起来有用么?”
“不然呢,夹道欢迎么?”
“这可不像你的作风哦!”
祁婧把身体尽量舒服的放进沙发。
“作风?”
秦爷大眼睛一翻,鼻子眼儿里发出轻哼,“工作作风还是生活作风啊?有些人的作风才让我们大开眼界呢!”
“有些人”……“我们”……
完全没想到这丫头已经四面楚歌了嘴巴上还这么锋利,就好像昨晚的粥锅里她自己没伸过勺子似的。
祁婧正要反击,看女孩落落寡欢的小模样,忽然涌起好生之德,只是故作高深的望著她笑而不语。
“怎么著婧小主,一晚上都没想好怎么给公众一个交代啊?”
可依似乎对她的反应颇感意外,却红口白牙的不依不饶:“听我句劝,痛改前非的良家人设根本不适合你。你呀!天生就是个偷跑出宫祸国殃民的大奶妖精!这一天天装的,你不累我都替你累。”
“诶呀!我……”
祁婧吊著嗓门儿叫唤,心里骂的却是自己。明知道人家气儿不顺,没事儿戳什么火药桶?连药拈儿都是亲自递上去的,被炸死也TM活该。
不过,点都点了,看那架势也得奉陪到底了,立马发起反击:“哼哼!我祸国殃民?我祸祸的可是个单身贵族,不光你情我愿,还有……还有官方授权呢!可不像有些人,偷偷摸摸,心惊胆战的。”
一听“官方授权”,秦爷差点儿给气乐了。小脸儿迅速升起一抹红晕,目光却依旧犀利:“看把你张狂的,还官方授权!有官方授权,你怎么不上新闻联播啊?”
“我呸!咯咯咯……你妹的……你大爷才上新闻联播呢!”
祁婧实在憋不住,捂著肚子笑倒在沙发里,“你们……咯咯咯……你们全家都上新闻联播,咯咯咯咯……”
可依似乎没想到掷地有声的回怼搞笑效果如此之好,一个憋不住也跟著笑起来。这一笑不要紧,眉头凝聚的郁闷立时被驱散大半。
好半天,祁婧才把气儿喘匀,抹了把笑出的眼泪,望著女孩儿绵里藏针的问了句:“昨天是他送你回去的?”
可依稍显勉强的低眉浅笑被问得浓睫一颤,脸上的云霞肉眼可见的升腾起来,眸光一转,语声暗藏玄机:“你的授权名单里,不会还有个姓岳的吧?”
平时姐妹俩斗法,岳寒就经常躺枪,有心无意的话赶话都是为了痛快嘴儿,可这会子提起他,祁婧心头倏紧。
眼下这丫头正站在岔路口上,昨晚的荒唐尚可理解为一种彷徨无措之间的特殊发泄,自己之所以故意拿来打趣儿,也是打著纾解引导的主意,不至为妇道所累错打了算盘。
然而,她主动把岳寒牵扯进来,难道是怀著什么不可言说的目的么?
祁婧几乎是第一时间就想起了海棠。那个没心没肺的是以为男人也玩儿一次出轨大家就扯平了。
那么眼下这位呢?不会也要自己帮个小忙吧?这个忙一帮,岳寒自然不好意思纠缠,她也就不用再犹豫不决了……
这一捉摸,许太太再次狠狠的骂了自己一次。怪不得被吐槽撑不起良家人设,满肚子的男盗女娼,都把自己当什么了?
见祁婧没立马接茬儿,可依洞若观火似的微微一笑:“我知道,他一直喜欢你,惦记著你,你也……可以放心,如果名单上真有,我无所谓的。”
这么开诚布公,确实有点儿不给妖孽留面子了。
祁妖孽脸上阵阵发烧,奋力撑持著姐姐的体面:“真无所谓啊?真无所谓,你在这儿纠结个什么劲儿啊?良人就在对门儿呢!”
顺著婧姐姐的目光,可依也望了一眼放落百叶窗的玻璃门,回眸时笑意越发难描难绘:“姐……你误会了。我是不可能再接受他的。”
“为什么?”
意外立时写在了许太太脸上。
“不为什么,就是不可能了。”
可依的视线低落下去。
捕捉到女孩声音里波澜不兴的决绝,祁婧再次想起昨天的那句“时间可没法倒流”,忽然心有所悟。
原来她已经……那干嘛要提岳寒呢?难道……昨晚有人给她开窍了?这对狗男女,进展可够快的,可许先生为什么一点口风都没透呢?
这几个神魂颠倒的日日夜夜,淫乱的念头几乎要把婧主子的脑细胞占满了,脸皮也被烧掉了好几层,可在这位朝夕相对的小姐妹面前,她终究无法完全放下矜持,顺著话头干巴巴的出声询问:“那你……”
“姐……”
刚说了两个字,可依就打断了她。眼神中本应惹人心疼的幽怨竟已明澈静朗——或许,那本就是婧姐姐的主观臆想。
“你知道吗?我一直都不服你,不肯承认你比我强,但是有一条,我服。”
“什么?”
婧主子好奇中不无挑衅的斜著眼睛看她。
“你有一个好男人!”
“切!”
嘴上明显不屑,祁婧心里却情不自禁的趟过一条快乐的小河。
可依把婧姐姐的小人得志尽收眼底,不紧不慢的继续爆料:“你生淘淘那天晚上,他就把你们以前的事告诉我了。”
“啊?”
祁婧花容失色,刚刚还引以为荣的那个家伙,瞬间就成了批斗对象,可是,转念一想,即便释然。
知道那段黑历史的人已经不在少数。岳寒是她未婚夫,就算许博不说,这种事早早晚晚也会混在枕边风里吹漏了馅儿。
再说了,现在的许太太早已不是当初的祁红杏,索性管理好面部表情,迅速恢复了该死的端庄。
“这种事,岳寒是一定不会说的……”
可依再次精准的揪住了婧姐姐的小心思,神色却一本正经起来:“一个男人,明知道孩子是野男人的还要欢欢喜喜的养。他如果不傻,那一定就是伟大!”
“……”
这道选择题,许太太还真不知该如何作答。
可依不等她说话,罕有的露出小女儿情态,双眸亮晶晶的泛起了桃花:“姐!你有一个这样有担当的男人,我真的羡慕死了。”
“所以你昨天……”
祁婧忽然接上了刚才的思路,猜到她接下来要说什么了。
“其实,不止昨天。”
可依眨了眨眼。
“什么?”
“我们还……约了以后!”
“沃去……”
意料之外还是情理之中呢?许太太竟然有些哭笑不得,无言以对。
可依的小恶作剧大获成功,眼睛里喷射著得意洋洋的火苗,目光却从祁婧的脸上一扫而过,低下头红著小脸继续说:“本来,不急著告诉你……不过,我这个人心里藏不住事儿,你是我最亲的姐们儿,有什么话我都想跟你说!”
这两句说得情真意切贴心暖肺,竟然不费吹灰之力,就驱散了某人心头那点装模作样的尴尬。
祁婧拉了把椅子坐在办公桌的侧面,跟女孩大幅拉近了距离:“好吧!看在你又是亲又是服的份儿上,有什么话,说吧!”
可依把小拇指上的随缘戒脱下来,在手里摆弄著:“我爱萧桐,很爱很爱。我曾经一心一意的相信,这辈子,我的一切的一切都是他的,谁反对都没用。大学四年,我无比珍惜跟他在一起做的任何事,包括我的身体……我只能给他,并且为此感到骄傲。”
“可是怎么也没想到,有一天,他会不要我。当时,我觉得全世界都没了意义,包括我自己。本来只能属于他的一切,都变成了垃圾,连喘口气的欲望都没了。”
“于是,我随便抓了个男人……老罗,你知道的。从小到大,我们都很亲……可是根本没用,我既没找回被人爱著的感觉,也没收获报复一个人的快感……”
说到这儿,可依自嘲似的哼了一声:“男人跟男人,终究是不一样的,这个你应该……也知道吧?”
“知道个屁!”
祁婧正听她凄切缠绵,完全没防备,忍不住出口成脏,“你能不能说点儿我不知道的?”
“那好吧!陈志南的部分我就跳过了……”
可依不老著调的撇了撇嘴,“你说的也没错……我那会儿就是病没好利索,想拿他当个顶药……到了儿也没占到什么便宜。”
“是差点儿被人家当便宜给占了吧?”
祁婧一针见血。
可依娇嗔著横了她一眼,找补了一句:“怎么说,他也算是个精品好男人吧?不然,凭秦爷我的眼光,怎么可能看得上呢?”
这一条,祁婧必须点头,“那岳寒呢?”
“别急嘛!就说到他了。”
可依玩儿著手里的戒指朝岳寒工位的方向精准的瞥了一眼,“怎么说呢?他其实挺闷的,有时候连个笑话都讲不好……我经常怀疑,他到底会不会谈恋爱。”
“跟他在一起,最让人感觉舒服的地方就是,他会一直在那儿,不远不近的……既温柔又好像漫不经心的注视著你,不会轻易打扰,你也不用担心他会离开。”
“哇哦——”祁婧轻轻的叹息出声。
“哇你妹呀哇!你TM不装花痴会月经不调啊!”
秦爷老脸通红。
“咯咯……这不是配合你抒情呢么?老半天说不到正题,我怕读者太闷!”
婧主子笑得花枝乱颤干坤颠倒,“然后呢?”
“然后我就想跟他在一起了呗!”
可依姑娘没好气的回答,“你不是刚喝了订婚酒么?”
“那再然后呢?”
“再然后,你不是都知道了么?”
说到关节处,秦爷的口气反而期期艾艾起来。任何一个有心人都看得出,那个更称心的男人是谁。
“知道是知道,可我还不太明白。”
婧主子完全接过了谈话主导权。
“有什么不明白的?”
可依乖乖提问。
“你要我陪你去见他……”
祁婧望了对面办公室一眼,“应该是怕自己把持不住对不起岳寒吧?既然你不能对不起人家,为什么又跟许博……而且一次还不过瘾……”
之所以省略了部分关键字,究竟是顾忌著小姑娘脸皮儿薄,还是在意大奶良家所剩无几的矜持,恐怕只有许太太自己才知道。
本以为有人会大发娇嗔,反唇相讥,谁知秦爷眼眸中仿佛燃起了宁定的烛光,不但并未形容失态,反而转过脸庞神情古怪的望著她:“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就给他了……”
似乎对措辞并不满意,可依皱眉摇头,努力的做着进一步解释:“当时也不是他……我也……不管怎么说吧,我没觉得自己对不起岳寒……”
“哦?”
婧主子瞪大了眼睛。
“这回意外了吧?”
可依像秦爷那样瞥了一眼祁婧,继续把玩著戒指:“我从来没说过要为他守身如玉,可事实上,我一直都是那样做的。究竟是为什么,我也说不上来,就是觉得心里有踏实的感觉。可是,昨天我突然好想……”
漂亮的戒指不停翻转。祁婧回想昨晚的荒唐,轻而易举的品咂出所谓“突然好想”的冲动里浸透着怎样的委屈和不甘,或许还藏著一层叛逆和绝望。
然而,面前的可依姑娘静若处子,恬淡平和。
“我以为我会愧疚,会觉得羞耻,会伤心欲绝——当然,确实很伤心……我被……另外一个不相干的男人搂著。
躺在沙发上,哭著下了决心的时候——但是,我也很吃惊的发现,根本没有对不起谁的感觉,包括岳寒,萧桐,还有我自己……好像这辈子心里都没那样平静过,不一会儿就睡著了。睡醒之后,我慢慢开始想通了一件事……”
“什么事?”
“我是我自己的,不属于任何人,用不著拿自己的身体去取悦谁,讨好谁,或者对谁宣誓我的忠诚。”
说完这句话,可依姑娘终于笑了,笑得既明媚又干净。
祁婧望著她尽扫阴霾的精致笑脸,从那黑漆漆水汪汪的瞳仁里,收获了一缕深邃而宁静的亮光,蓦然间,一种说不出的畅快和喜悦油然而生。
“那——你觉得他怎么样,是不是很棒啊?”
有些人得意之后难免忘形。
“喂!有你这样自卖自夸的吗?”
迅速飙升的血红素把可依的小嗓子都给逼尖了。
许太太的淫荡撩拨当然不会被声势吓阻:“我有吗?如果体验不佳的话,怎么会有人迫不及待的预约下次呢?”
“你……你还当真了哈!我那是……说着玩儿的好吗?”
可依的声音一下变得黏糊糊的,脸蛋儿几乎要滴出血来了。
祁婧见她差点儿就被烤熟的窘态,刚刚才被程老师的浪叫洗过的脑子里,怪念头也在四下乱窜,连忙稳住心神,试探著问:“纸里可包不住火,你就一点儿都不怕岳寒知道了,会不开心么?”
可依羞色未退,使劲儿白了婧姐姐一眼,“他会不开心的那件事,难道不应该是未婚妻跟著旧情人私奔么?”
“额……”
这回轮到祁婧不会了。
“现在,肯定会不开心的那个人,正在努力成为咱们的大客户呢!”
可依虽然语带调侃,望向门外的目光却仍稍显迟滞,“你觉得,他们两个的不开心,谁的更有道理一点?”
祁婧盯著她端详了半晌,忽然一笑:“什么道理不道理的?道理就是个屁!”
话一出口,两人同时笑趴在了桌子上。
在祁婧心里,可依从来不是个神经大条的莽撞姑娘,她的敏感和脆弱,全藏在了大大咧咧的表像之下,这次能迅速的从感情漩涡之中救出自己,绝对是喜出望外。
而让婧主子笑得更加颠倒众生的,是这个外表时尚内心保守的小姐妹也“想通了”。
没错,“我是我自己的”。
这句话里的真意,正是家里那位奇葩老公,一次又一次用行动阐释证明给她看的。
就拿被二东占便宜这件事来说,他担心过,愤怒过,为了查明真相彻夜未眠,也为了自己受到的伤害而心疼,可他从未埋怨一个字。
不但不怪罪,还刑讯逼供似的问自己大不大爽不爽!
这就是他给予她的最大尊重。有了这份尊重,才能丧心病狂明目张胆的去享受那些羞死人的自由。
“唉!秦爷,真不愧是秦爷,仅仅跟那个家伙嗨皮了一晚上就什么都悟了!”
祁婧眉开眼笑的窃窃吐槽,忍不住去捏可依的脸蛋儿,从她既火辣辣又娇滴滴的眼神里,捕捉到了一种令人脸红心跳的心照不宣。
或许两人以后照样会含沙射影,机锋对阵,可撕破脸皮的顾虑必将不复存在。省下的心力完全可以用在更深一层的较量上。
相比于鲁莽冲动的海棠姑娘,可依分明更容易读懂女人心曲里的悸动与彷徨,透彻体会藏在骨子里的骚情渴望。
在一不小心就万劫不复的妖精修行之路上,有幸跟一位精明爽利,果敢不羁的女孩儿结伴同行,还有比这更让人欢欣鼓舞的么?
“叮咚——”
一声短信提示音打断了姐妹俩的亲热。祁婧从包里摸出手机一看,是个陌生号码发来的:“姐,你是C大的老师么,以前怎么没见过你?”
电光火石间,祁婧就意识到短信是谁发的了。
他们结束了?现在的年轻人节奏可真快啊!叫TM谁姐呢?你也是这么叫她的么?你们这帮……该不会还没起床吧?
一串串的问号正往上冒,可依的小脑袋伸了过来。祁婧条件反射般关掉了对话框。
“小主,您这手机里究竟藏了多少秘密啊!还跟我躲躲闪闪的?”
薄荷味儿的抱怨声还未拉完,可依“咦”的一声抢过了手机:“这不是老罗的御用App么,你手机上怎么也有啊?”
祁婧被夺了个措手不及,眼看着她点开App,定位和数据一目了然。
“沃去,这是医大啊!咯咯……嗯!各项指标都还挺正常的嘛!哈哈!”
“知不知道尊重别人的隐私啊!”
祁婧一把抢回手机,描了一眼上面的数据记录才关闭萤幕塞回包里。
可依眼睛里像是安了一对锋利的钩子,“他居然把这么隐私的资讯都对你开放啦!你们都互通有无到什么境界啦?”
能把一条良家成语双关到这么淫荡的程度,不愧是中文系科班出身的死丫头。由衷叹服的同时,祁婧脑子里第一时间闪现的是伊岚的名字。
这才肝胆相照了没一会儿,就爆这么猛的料?人家还没结婚呢!再说了,死者为大,真的合适么?
正踌躇,可依凑上前来:“他肯定跟你讲过梁媛的故事吧?”
“啊……”
祁婧乖乖点头。
“那……”
可依凑得更近,声音也压低了,“他有没有讲过伊岚的故事啊?”
为了营造二手秘密新鲜热辣的可视效果,婧主子把自己的表演天赋发挥到了极致,两只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女孩儿一动不动,确保在零度和一百度之间乱窜的惊诧,顺利的流进她澄澈的眼底。
可依仰起脸儿,笑得有些不自然,却让人感动。
祁婧能从她的脸上看到无限的宽容,怀念和爱。她爱她的妈妈,哪怕是个红杏出墙的坏妈妈。
“那他……知道你早就知道了么?”
“应该——不知道吧!那时候我还小呢……啊!不许你出卖战友!”
一根水葱似的食指虚点祁婧的鼻尖儿,终于把她从雕像变回了活人,嫣然一笑:“怎么会呢?咱们俩那——谁跟谁呀!”
想到那个正在被讨论的大家伙跟两人的关系,婧主子的舌头有点儿打结。与此同时,昨晚跟罗翰讨论过的另一个问题也到了嘴边。
“你觉得……他们的事……你家老爷子……”
望著可依姑娘眸子里渐渐亮起的光芒,祁婧仿佛翻开了一个古老却似曾相识的剧本,里面的故事情节开始变得活灵活现,历历在目。
“你的意思是说……”
可依姑娘的脸蛋儿,一定是被急速消耗的脑细胞烧红的。
“看来你还不知道吧?秦老爷子那方面早就出问题了,归雁姐当年也是考虑到这一层才成了你的小后妈,他们其实一直都……不过我听她说,老爷子手术之后,已经恢复了。
所以,她准备给你生个小弟弟或者小妹妹,咯咯……”
婧主子的笑声里天真与放浪各占一半,把所有的惊诧和遐想都留在了可依的脸上。
就在这时,对面的办公室门开了,四个人有说有笑的走了出去。
可依像是刚被惊醒,透过玻璃墙的下半截,闪烁不定的目光追著走在最前面的深驼色西裤,忘了追问更多。
这就是女人心吧!明明决心了断,一时半刻是不可能放下的。
不一会儿,唐卉回来了。
祁婧起身走向房门:“我过去打听一下到底什么业务,你也别在洞里猫著了,该干嘛干嘛吧!”
可依一把拉住她胳膊:“业务归业务,不许说我认识他。我以后……也不认识他了。”
晶莹的水光在眼底直打转,红唇抿起的决绝更是我见犹怜。祁婧回过身,双手捧住女孩儿的脸蛋:“傻丫头,没准儿人家以后还来呢!你都要躲起来呀?那我们大伙儿还怎么喊你秦爷啊?打起精神!给阿桢姐打个电话,再叫上岳寒,中午咱们回家吃红烧肉好不好?”
“嗯!”
安抚好可依,祁婧走进了唐卉的办公室。虽然两天未见,一照面儿,两人已经知道要聊什么事了。
“谈成了?多大单子?”
祁婧老实不客气的坐进了老板椅。
唐卉站在窗前,一听祁婧没看门见山,仿佛松了口气:“小伙子挺痛快的,多大还要看初步合作的效果,反正婧主子下半年的行头已经搞定了。”
“啥?让他加入我们团队?”
怕什么来什么。祁婧立时意识到,这小子应该早做了功课,今天这一趟绝非脑子一热瞎打误撞。
“人家是甲方,就是冲著你婧主子那近千万的粉丝来的。我不可能有钱不赚吧?”
唐卉慢慢踱至祁婧身侧。
祁婧仰头看着她哼笑:“这回你可有失英明哈!那个萧桐不是冲我来的,人家呀,是冲可依来的!那是她大学时候的男朋友。”
“啊?我就说么,这单怎么谈得这么顺利呢!”
吃惊之余,唐卉更是恍然,自顾自嘟哝著。
窗外,可依已经神色如常的回到工位上。祁婧转动老板椅,胸有成竹的说:“行了你甭管了,既然谈好了价钱,剩下的就交给我好了。我过来是想问问,唐叔叔……”
唐叔叔的名号就像紧箍咒,刚念了一遍,唐卉脸上刚刚浮现的笑容就立马不见了:“别提了。我爸那人你也不是不知道,面子比命都重要,我还没说完呢,就开骂了,说我没大没小,开了几天公司就不知道怎么跟长辈说话了。”
“那……他……承认了吗?”
祁婧几乎能够想像当时的紧张和窘迫。
“不承认呗!”
唐卉抱着胳膊走了开去。
望著她的背影,祁婧幽幽一叹,哪个老爹肯当著亲闺女的面承认自己的丑事呢?况且,还是那样的一个硬汉……
“现在承不承认也不那么重要了。昨天晚上,孩子已经没了。”
“啊!”
唐卉猛的回头,愁容更添惊诧,“你是怎么知道的?”
祁婧简略的把许博的讲述又转达了一遍,最后提出了自己的建议:“晓晴今天应该还没出院,要不,我们去看看她?”
“这……合适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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