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从容进门的时候,吴启正正在弹钢琴,还是那首《致爱丽丝》吴启正弹钢琴应该说音准都是不错的,但在内行人听来仍只是弹弹而已,用郝从容的话形容就是没有激情,启正本来就是个少言寡语的人,弹钢琴可说是带给了他一些活力,但这活力不是内在的,是被钢琴强逼出来的,因而也就看不到他的生命在琴键上的颤栗。最近一个时期,吴启正每天都弹《致爱丽丝》郝从容知道他心中的爱丽丝是方菊,现在她就拿着方菊背叛他感情的证明,看你吴启正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郝从容换上鞋子走到吴启正面前,医院的证明就在自己的口袋里,她只要拿出来往吴启正面前一放,就会达到她想要的效果。然而她没有立刻这么做,她看到吴启正全神贯注的神情,暗想就让你再做一会儿“爱丽丝”的美梦吧。
郝从容走上楼梯,进了跃层上的房间,这是自己的一番天地,郝从容当年买这套房子算是买对了,两百多平米的跃层,又在市区,如今房价已涨得离谱,郝从容拥有这么大的房子,也就拥有了在城市生存的根基,任凭价怎么涨,郝从容都会平静地“任尔东西南北风了”郝从容在床上躺了一会儿,有关方菊的妊娠证明最好在晚上摊牌给吴启正,很多事情是需要氛围的,特别是想把老公的挚爱从他的心灵中驱走,不设置一定的氛围肯定是达不到效果的。
百无聊赖地躺了一会儿,郝从容忽然想起祁有音曾给她打过一个电话,讨论李商隐的诗“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祁有音感觉李商隐作这首诗时曾暗恋过宫里的一个妃子,要郝从容帮她查查有可能是哪个妃子?郝从容已经把这事忘在脑门子后了,现在她要帮祁有音查一查,顺便给她打个电话。
李商隐属唐朝人士,唐朝有数个皇帝,他作这首诗的时候恰好是唐文宗在位,皇帝三宫六院,妃子多得数不清,祁有音让她查这事等于考验她的学问,郝从容是个作家不假,但不是研究历史的专家,此驾驭这样的学问还是颇费脑细胞的。查了半天书未果,她又上网搜寻,仍是未果,她忽然感慨祁有音倒是一个大学问家呢,居然能想出这样的难题,恐怕历史学家都难以想到。大学时代,祁有音就好学不倦,在女生中是有名的优等生,这样的女人不给省委副书记当夫人才怪呢,世上所有的好位置都会留给有所准备的人士,就像机遇总是等待那些有所准备的人一样。
郝从容拿起电话,拨通了祁有音的号码,开门见山说:有音啊,我正在感慨你才是真正的大学问家呢。
祁有音不知在忙什么,有点心不在焉地说:开口就给我戴高帽,你是想求我帮你升官还是发财呀?
郝从容哈哈笑起来,边笑边说:一不求升官二不求发财,只求你饶恕我没学问,你交办的那个事我办不了。
什么事?祁有音问。
你不是让我查一查李商隐暗恋里的哪个妃子吗?我是书也查了,网也搜索了,现在我就告诉你李商隐的一些情况。他是晚唐诗人,唐文宗开成二年进士。其岳父为泾原节度使王茂元。从其经历及岳父的高官来看,他不应该与皇宫有什么联系。他一生不得志,与妻子感情相当好。唐文宗没有名气,也没听说有什么著名的妃子。所以我查来查去也查不出“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是写给哪个妃子的,皇帝三宫六院,皇妃浩如烟海,我才疏学浅,真的查不出呢。郝从容不停地检讨,她想她要靠谦虚赢得祁有音的谅解。(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store)
祁有音果然说:那是前段时间闲得没事“为赋新诗强说愁”呢,现在都忙死了,谁还管他李商隐暗恋哪个妃子呢,他给宫里的妃子每人写首诗才好呢,免得皇帝阅尽人间春色而得意忘形。
说得好,说得真好!郝从容在电话这边拍起了桌子。
祁有音说好了,你别发疯了,我这里正忙呢。
忙什么?要不要我帮助?郝从容一副请愿的口气。
祁有音毫不隐瞒说:我父亲已经癌症晚期了,他要我帮助为当年他战斗过的老区捐资盖一座小学校,我正愁这事呢。
这事还用你发愁,周书记一句话,弄个三四十万一座漂亮的小学校就盖起来了。郝从容说。
你真以为周建业那么好求吗?这事不跟他说倒好,说了反而没戏,他不拦挡才怪呢。祁有音懊恼地说。
郝从容知道如今哪个领导人都避开拉赞助这事,人人都敏感回扣的问题,即便你不拿提成,也会有人往这方面想,领导便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能躲则躲,能推则推,保位子比干事情要紧多了。身为吴书记夫人她深有体会,她拍电视剧的赞助大多要靠自己去跑,打着吴启正的旗帜已经很是了得了。
郝从容一时沉默起来,不知该怎样安慰祁有音。
祁有音听出郝从容的语钝,便将话题转到其它方面,问了一些生活情况,郝从容顺水推舟说:都好都好。她想吴启正与方菊的事情她还是不能告诉任何人,尤其是祁有音,她不能让老同学低看自己。
两人又闲扯了一些话,最后实在没什么话说了,只好把电话挂了。
郝从容在床上愣了一会儿,不知方才这电话究竟该打不该打。正愣着,忽然感觉房间安静得出奇,原来是吴启正的钢琴声停止了。
郝从容不知吴启正为何停止了弹琴,于是起身下楼去看,大厅里无人,门紧关着,皮鞋摆在门口,证明他没有出去。郝从容转身去了吴启正的卧室,门没关,吴启正在床上躺着,微眯起眼睛。
郝从容进来后,关切地问:还没吃晚饭呢,怎么就睡下了?
吴启正仍眯着眼说:我没心思吃饭。
郝从容知道吴启正在想方菊,每逢双休日他就百无聊赖,这让她心里的醋意越发兴旺起来,想起那个医院的妊娠证明,这会儿正是拿出来的绝好机会,郝从容有意地说:我让你看个东西你就有心思吃饭了。
说着从衣服口袋里把医院的证明掏了出来,递给吴启正道:看看吧,面对你山盟海誓的方菊背地里又是怎么给你戴绿帽子的。
吴启正接过方菊的妊娠证明看了半天,最后又扔给郝从容说:她怀孕跟我有什么关系呀?
跟你有很大的关系,你跟她之间的事我都知道了,方菊一直言称自己独身,说她没有别的男朋友,可她居然怀孕了,这孩子显然不是你的,因为你没有精虫。那么这就证明她脚踩两只船,一边是你,一边是令她怀孕的男人,吴启正啊吴启正,你夫人郝从容可不敢这么戏弄你呀,身为作家的你老婆却始终没给你戴绿帽子,而一个凭嗓子吃饭的方菊居然给你戴上绿帽子了,她真是吃了豹子胆了,你不怕失尊严我还怕失尊严呢。郝从容试图通过这一排炮弹把吴启正打清醒。
吴启正果然清醒了,他把自己没有精虫这事忘了,方菊肚子里的种子显然不是自己播下的,那么是谁呢?一种被侮辱的感觉油然生,我吴启正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啊,哪个女人不想巴结市委副书记,你方菊居然敢拿我的情感当儿戏!他将医院的证明拿起来又看了一遍,这时他的手开始抖动,泪水涌上了他的眼睛,他的嘴里喃喃着说:女人啊女人,女人为什么都是这样的?
郝从容想不到吴启正真动了感情,她好像第一次发现吴启正是个感情浓重的人,只不过平时让冷漠将他真正的情感遮掩起来了。她抱住他,使劲地抱着,她知道这个时候的吴启正最需要安慰,她吻着他的脸,慢慢脱去他的衣服,想跟他进入天地合一的状态。她的手握着他身上的鸟,她想让这鸟拃起翅膀,她就不停地逗它,可这鸟就像受了伤一样,怎么也打不起精神来,莫非真的就这样彻底完结了?
不能啊不能啊,老吴!……当郝从容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时,她突然趴在吴启正的身上放声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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