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长梦多,说行动就行动,郝从容与祖灵艺在电话里联系好后,就想尽快跟她见面,她甚至要求连同她姑姑一块见。
祖灵艺在电话那边很坦率地拒绝:“我姑姑不是什么人都见的,我要先看看你值不值得让我姑姑见。”
这话就像一把带锯齿的刀子,锯得郝从容心痛,谁敢跟我这样说话?我毕竟是一个市委副书记的夫人啊!一个小小的歌唱演员、不知靠什么手段争来了一点名气,居然敢在电话里对我指手划脚,撇开市委副书记夫人这一角色,我还是一个作家吧,作家跟演员相比,哪个更有文化内涵?哪个更应该被人尊重?
郝从容拿着电话的手有点发抖,可她深知自己眼下有求于对方,人到无求品自高,她现在有求于人,何谈“品”呢?她压抑着头的怒火,温和地说:“好吧,你见了我就知道我是一个可以信赖的人了。对了,我们在哪里见面啊?”
郝从容想让对方说出见面的地点。
祖灵艺拿着腔调说:“我比较喜欢泡温泉,可惜这几天我都有演出任务,没时间去泡。这样吧,就在我住地的附近找一家酒吧吧。”
祖灵艺随后告诉郝从容酒吧的位置、名称,并将见面的时间也说了。
放下电话,郝从容坐在办公桌前发愣,听祖灵艺的语气,她能判断这是一个很狂妄的女孩子,她所以这样狂妄,是因为她的背景,那么郝从容接触她的目的也就是为了她的背景,她在精神上心理上自然没必要大惊小怪她的狂妄,现在她不是以一个市委副书记夫人的身份去见她,也不是以一个作家的身份去见她,而是以一个清政廉洁晚会策划人的身份去见她,她应该端着架子才对,郝从容失悔刚才在电话里说出要见祖灵艺姑姑的事情,这会不会让对方想到其他?……她看看表,离见面的时间还有半个小时,她对着镜子照了照自己的脸,又涂了点口红,便匆匆出门去祖灵艺指定的酒吧。
郝从容在酒吧里坐了一会儿,十分钟后仍不见祖灵艺的身影,她有点着急,暗想对方不会耍我吧?又想她有耍我必要吗?我是为了晚会而找她,明摆着是想抬她的。郝从容暂时没点茶,服务小姐已经来过两次了,她不知道什么茶适合祖灵艺的胃口,所以在等她到来的这段时间里,她的手里只端着一杯白水,是酒吧里免费赠送的。
半个小时后,祖灵艺来了。(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biz)
郝从容没见过祖灵艺,但从眼前这个年轻女子的装束看,她断定来者就是。她通身的装束都很夸张,头发烫得像炸开的鸟巢,上衣领开得很低,乳峰若隐若现,还有她的脚趾甲全部涂成蓝色,配一双淡粉色的凉鞋让人一看便知她在演艺圈里混着。
祖灵艺也没见过郝从容,可她站在酒吧门口往郝从容的身上扫了几眼,便很自信地走到她跟前说:“我叫祖灵艺。”
郝从容热情地站起身,伸出手:“我是郝从容。”
祖灵艺没有跟郝从容握手,她傲慢地坐下,左腿搭在右腿上,翘蓝色的脚趾说:“只是因为晚会的事情找我吗?其实参加这样的晚会没有什么太大的意义,出场费不多,观众也都是那些看演出不买票的白痴,没劲!”
祖灵艺的开场白,一下子把郝从容压住了,接下来她说什么呢?以什么姿态跟她拉上关系呢?她原以为神圣的事情,在这个年轻的女孩子眼里竟变得可有可无,甚至是一钱不值。一向在外交场合纵横驰骋的郝从容,犹如秀才遇上兵一样,不知从哪里开始说理了。
她嗫嚅着,又很快将自己的尴尬用点茶的方式遮掩过去,“祖小姐,请问你想喝什么茶?”
祖灵艺将长发往脑后甩甩说:“随便,喝什么茶都行,我不太喜欢喝茶,要么来杯咖啡吧,墨西哥产的。”
郝从容只好随着祖灵艺要了两杯咖啡,服务小姐很快端了上来。
祖灵艺用咖啡勺搅拌着杯里的咖啡说:“郝策划,这场晚会准备给我多长时间的节目?”
郝从容觉得自己说话的机会总算来了,祖灵艺已经切入正题了,便说:“你刚才说的话也对,这样的晚会可上可不上。但对一些名气正在攀升的年轻演员来说,上这样的晚会是很必要的,名气其实是靠演员的出场次数打造出来的,上一次晚会就等给自己做一次广告,特别是公益性的晚会,哪个演员出场的次数多,德艺双馨的名号就给他(她)戴上了,老百姓懂什么呀,还不是看一些表面的文章。现在操作这些事情偏偏又注重民意测验,民主投票,讲究公信力,演员的呼声一高,各个部门的荣誉也就瞄着他(她)了。”
祖灵艺嘴一撇道:“看样子郝策划这次是给我送荣誉来了,我要是不喜欢这些荣誉呢?”
郝从容不动声色地笑笑:“喜欢不喜欢在你,给不给在我,如果仅仅是你一个人,这荣誉我很可能不会积极地分配给你,关键是你有一个姑姑,我看中的是她的身份,省级演艺院团的副团长,手里攥着一把名演员,我想通过你认识你姑姑,请她来参与晚会的策划。”
“认识我姑姑可不容易,她虽然担任省演艺院团的领导,可她很少上班,团里有重要的会议她才去一下,她不跟一般人打交道,我姑父又是一个很有钱的大老板,更不与普通人打交道。”
祖灵艺说罢,端起杯子喝咖啡。
郝从容此刻倍受打击,在祖灵艺眼里,她是一般人、普通人,她的姑姑在她的手里把持着,她可以拒绝像郝从容这样的普通人见她的姑姑。简直是笑谈,就因为这个祖灵艺有她姑姑背景,郝从容在她眼里都变成了普通人,她郝从容真是普通人、一般人吗?她比你祖灵艺不普通多了,按官场来论,她是市委副书记的夫人,属于官太太之类的人物,按社会角色来论,她是作家,人类灵魂的工程师,而按她的社交能力来论,她又是攻无不克的社会活动家,你祖灵艺隔着门缝看人,只能证明自己的幼稚和无知。
郝从容到底是见多识广、阅历丰富的女人,越是这个时候她越是沉得住气,她越是沉得住气,就越能把对方的胃口吊起来。这叫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她微微一笑,声音低缓地说:“我想见你姑姑自有充分见她的理由,首先我是想跟她联手把这台晚会打造得有声有色,其次我想把她的侄女儿祖灵艺在这台晚会中隆重推出,再其次我是一个作家,写过书,并且出版过,应该算是一个有档次的普通人。”
郝从容最终没有说出她的市委副书记人的身份,与省委领导相比,市委领导毕竟是低了一级。
“奇怪,你是作家怎么又搞起晚会来了?”
祖灵艺不着边际地问。
“我不也是受人之托嘛,文化局副局长叶青委托我帮他策划这台晚会,叶青是你的顶头上司,你应该熟悉呀。既然答应下来了,我就想把这台晚会搞好,可自己能力有限,于是叶青局长让我通过你找你姑姑帮助策划。”
郝从容顺着祖灵艺的话说。
祖灵艺讥俏地一笑:“我刚刚说过了,我姑姑不轻易见人,特别是市里的人她更不可能见了。再说,一台清政廉洁的公益晚会就能把我捧红了吗?我有在省演艺院团当领导的姑姑,哪里还用得着你们这些人?”
“小祖啊,话可不能这么说啊,众人捧柴火焰高,孤木难以成林。你虽然有个值得骄傲的姑姑,可你的编制是在市歌舞团,听叶青局长说还是他为你亲自办的调动手续呢。”
郝从容故意抖出了祖灵艺不被人知的一面。
“那也是因为我姑姑的面子。”
祖灵艺一副不承情的样子。
郝从容趁机说:“小祖,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能不能把跟你姑姑的联系方式告诉我呀?”
“这事我要回去问问我姑,看她是否同意。”
祖灵艺端起杯又喝咖啡。
“你姑姑会同意的,见了我,她保证没有别的话说。”
郝从容穷追不舍。
“可我这是要承担风险的呀,谁给我风险金呢?”
祖灵艺望望郝从容。
郝从容发现了她眼睛里有话,立刻心领神会地问:“你要多少?”
“两万吧,别人通过我找我姑姑的电话号码,我都是要两万,不过这事不能让我姑姑知道。”
祖灵艺坦然道。
郝从容心里骂着真黑呀,可她嘴上却说:“我给你一万吧,到时候你参加我策划的晚会演出,我让叶青局长多给你点出场费就是了。”
“公益性演出不是没有出场费吗?”
祖灵艺问。
“那要因人而异,有的演员不给,有的必须给。”
郝从容说着拿起手包,从里面摸出一张卡说:“这里有一万元钱,你可以在本城的各大商场消费。”
祖灵艺接过卡说:“这点钱都不够我做一套演出服的,那你千万别忘了告诉叶青局长多给我一万元出场费啊。”
郝从容说:“放心,这肯定没问题。”
而后,就把祖灵艺姑姑的电话号码及家庭住址一一记录下来。
祖灵艺走出酒吧的时候还特意叮嘱郝从容:“这事千万不能告诉我姑姑啊!”
郝从容嘴上应着,心里却暗骂祖灵艺“雁过拔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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